这日子安静了没两天,这日,嘉成和嘉韫回来的时候,一脸苦淡。
一问才知,原是国子监的学生,这些日子病倒了几个。
茯苓问:“可是天气炎热,少爷小姐们身子娇弱,才害病的?”
昕蕊:“也有可能是贪凉,吃坏了肚子。”
嘉成说:“这两者都有吧,这些日,国子监门口有几个摆摊子的,专卖一些冰镇的果汁,天气实在炎热,有几个学生就会差人买些来。”
容仪听后抬起头来,微蹙眉头,说:“虽说外头那些小摊卖的东西不容易,但你们是孩子,外头的东西还是要少吃才是,娘小的时候没这么金贵,路边的东西吃过,也不会害病到身上来,你们不一样,你们自小金尊玉贵的养着,过口的东西,那都是试了又试才准许吃下去的。”
嘉韫忙解释:“我和成成没在外面买吃的呢,家里给备的国水,饿了时候垫肚子的糕点都有,不需要在外头买。”
闻言,容仪安了安心,长出了口气,看着他们蔫儿蔫儿的脸色,说道:“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心,这些孩子回去以后,自然会有人给他们看病,若是吃的方面出了问题,顶多是闹肚子,只要不是中毒,就相安无事。”
嘉成说:“娘是没看见他们的样子,说是吃坏的东西吧,可一发起病来,就像是发疯了抽筋,说哪儿都疼,满口胡话,还翻白眼,今天下午,夫子刚进来,就有一个人突然倒下去,不停抽搐,我就坐在他旁边,看着他那样子,心里后怕的很。”
容仪说:“好孩子别怕,生病的人,有些发起病来确实吓人,但也不是人家所愿意的,只不过……你说的这种症状实在有些奇怪,等明天你们再去上学的时候,多多留意一下那些生病的孩子,看他们好些了没有?”
容仪平淡的交代着,对这件事显得很平静,等到晚饭用过以后,她还要去书房看账目,一些店铺庄子,良田经营,今天白天里看,好像有些不对。
但在此之前,容仪一波去了一趟厨房,吓得厨娘放下碗,连忙抹干净嘴巴过来听话。
“大家不必紧张,我今夜过来,只是想看看,你们明天给两个小主子准备的是些什么饭菜。”
现在孩子们去了国子监,吃饭这些就不如在家里这么方便了,国子监也是有食堂的,但是容仪疼孩子,一般都是让自家的厨房做好了,到了时间给他们送去。
饭菜都是头一天晚上备好,第二天就直接做了送去。
“夫人请看,这些都是新鲜食材,准备明天给少爷小姐做鱼脍,还有凉拌鸭丝,凉拌茄子,听说前两日送去的凉拌茄子深受两位主子的喜欢,就打算明天再做一次。”
王府的金枝玉叶应当算得上是好伺候的了,在吃这方面,并不为难下人,不会要求一天十八样,样样不重样。
容仪也是觉得只要孩子们喜欢,也不是非要每天都有新花样,是以,这许多食材,便是寻常人家都是吃得起的。
容仪看了眼还鲜活的鱼以及各类食材,说道:“你们都是做老了的,孩子们过口的东西一定要慎之又慎,天气热,他们虽然喜欢吃些凉拌的,但也应当多做些热食,恐凉的吃多了,会坏了肚子。”
厨娘们忙道记下了,容仪又看了几眼,多说了句:“今日少爷和小姐回来说,这些天国子监有学生吃坏了肚子,所以在吃食方面,我难免唠叨一些,你们多上上心,孩子们身娇体贵,我也不忍他们吃坏了身子而遭罪。”
厨娘自然得应:“夫人爱子女之心,奴婢们都知晓的,掌管夫人的厨房,奴婢们自然是慎之又慎,绝不敢做些不中用的糊弄小主子们。”
容仪点了点头,说:“等天气凉快一些,或许就好了,你们吃饭吧,我回了。”
交代完厨房,容仪往回走的路上,又吩咐了茯苓几句:“明天把孩子们的垫褥被褥都拿出去晒一晒吧,还有他们屋里用过的东西,洗一洗,晒一晒,除除味儿。”
“是。”
“他们到底小,怕他们不经事,你也打听打听,这些天那些闹病人家的孩子,是吃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得找出外因来,他们在外头,我这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放心,却也没有办法。”
“夫人别担心,从早上出门,到晚上回来,两位小主子身边都是跟着人的,进了国子监,还有皇家护卫,在里头都是安全的,先前您说想让我家小子给大少爷做陪读,奴婢想了想这也可行,奴婢家的孩子若是能跟在大少爷身边,不管有个什么事儿都能看着,伺候着,少爷小姐学业忙,琐碎小事他们难记,陪读的可以记着。”
容仪回头看了她一眼:“我让你家孩子来做陪读,可不是想让他来伺候人,一来,有个知根知底的人在他们身边陪着,我安心些,二来,一道学文识理,容易建立起情谊来,日后也就多条路可选。”
听得此话,茯苓感激万分,忙说:“您这样说,那还有什么不满意不满足的呢?这事奴婢保准回去一说,家里的孩子都要高兴的不行。”
说话间的功夫,已经到了书房,容仪止了声,进去理事。
……
昨夜将近看了大半夜的账本,突然多了几条烂账出来,账目不清晰,资金的流动也不甚清晰,看的她头疼了一夜。
今天睡得长,起来的时候孩子们已经出门去了,容仪揉了揉额头,在窗前坐了一会儿,彻底醒过神来以后,才唤人来梳妆更衣。
早饭用的极为简单,一个半馒头,一个茶叶蛋,喝了两口水就吃不下了。
这样热的天气,早上起来也没什么胃口,这些清淡简单的早食反而好些。
用过早饭以后,容仪叫来束庸,让他派几个人去京城西面有几家店铺去看看,近些天呈上来的账本当真是叫人看着生气。
束庸办事极快,很快就回来了,说:“城西药铺的掌柜说,这些日子多了一些得怪病的病人,需要用的药材又比较名贵,许多人家一时间给不起钱,就只能先赊着,这账才混乱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