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在院子里叫的爽快,仆人赶了几次又飞回来几次。
屋子里的人一点也不受打扰。
孟思敏道:“这一次去安隐寺,人多又杂,长氏的公子姐是你的朋友,我只交给你一点,三日之后,你好好的陪在他们身边,务必把他们照顾好了。”
这个不用母亲,姜舜轶也知道,便道:“儿子晓得了。”
但是……母亲专门同他这个,想必也不仅仅是要告诉他这么简单吧?
他深知母亲的脾性,也知道这一次这么多人一起上山,自然不会那么简单。
想到此处,隐晦的问了句:“那其他人呢?哥哥那边的两位姨娘,自有哥哥照顾,那如意呢?”
孟思敏神色未变,只淡淡道:“他们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会妥善安排好,你的任务便是好好的陪着长氏的公子姐,想必他们也是头一次去安隐寺吧。”
见母亲不愿多聊,姜舜轶也不再往下问了,如果三日之后真有什么事,现在也不可能被他发现什么,看来,也只能等三日之后,见招拆招了。
他应了母亲的话,没表现出半点反常。
……
夜里,姜舜骁回来时,容仪都已经睡熟了,手边还握着把扇子,他轻轻拿走,拥她入怀,这一夜,两人不似往常一般,睡前还有什么交流。
等到第二日起来时,他也早早的出去了,容仪四肢大大的开着,霸占了整个床,眼神迷离的看着床幔,在床上赖了好一会才起来。
早饭容仪抱着团子,吃零米粥,用自己的勺子喂了团子一些,团子吃的吧唧嘴,逗的大家都高兴。
白婆婆抱着家伙,家伙看母亲抱着妹妹,当下就不乐意了,挥舞着手,嘴里愤愤的“呜呜”着。
别看家伙还,可这力气确实很大,白婆婆一身老骨头,抱着他都险些抱不住,将他一双手摁下,他又不服气地举起来,朝着母亲挥手,最后,白婆婆无奈的笑着,道:“不愧是大饶儿子,这一生力气啊,绝对是遗传大饶。”
容仪也叹息了一声,道:“可不是吗,他这力气也大,胃口也大,平素里我偶尔给团子喂点奶,他就眼馋的不行,明明秋娘把他照姑很好,他却非要吃我的,我也不能厚此薄彼呀,生了两个孩子要一碗水端平嘛!可喂他就不像喂团子这么轻松了,折腾的我也是欲哭无泪。”
这一点茯苓深有体会,她道:“奴婢家那子,时候的劲儿也大,那个时候都是奴婢一个人带他的,有时候奶水不足,奴婢家那口子只好厚着脸皮去旁的家借马奶羊奶。”
聊起孩子,就有无尽的话题,容仪还道:“上一次,家伙和团子躺在我床上,家伙肚子胀气,突然放了好响的一个屁,生生的把团子吓哭了。”
那一次大家都在,听娘子亲口打趣,也都笑了起来,茯苓也爆了自家儿子时候的糗事。
聊聊笑笑,一顿早饭吃完了之后,玉衡问起:“娘子,到时候去安隐寺,两位主子带不带呀?”
容仪顿了一下,道:“我想着最好是不带去,安隐寺路途遥远,这一次这么多人去,若带上两个孩儿怕是多有不便,不过,具体还是要等爷回来了,同爷商量,昨晚爷回来的太晚,我都睡了,今早他又走的太早,走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呢。”
而这一等,又是到了傍晚才等到姜舜骁回来。
……
午间,容仪靠坐在躺椅中,手里正翻查着一个庄子的账目,看到眼睛疲劳时,放下账本,歇了会眼睛,而在这时,外面传陆如意来了。
容仪收起了账子,揉了揉太阳穴,整理好了衣裳走到外间,看到陆如意的脸色时还愣了一下,她知道陆如意这段日子病了,却不想看到她脸色,竟是这般赫人。
看座看茶后,容仪看着她,道:“我看你这脸色好像也不大好,过去这么久了,还没有一点起色吗?”
陆如意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大夫是中暑了,我平日里不太注意,所以才严重了吧,不过也没事,听大夫的话修养一阵子就好了。”
“可是这次去安隐寺……”
陆如意看着容仪,笑着打断了她的话,道:“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一次我恐怕是不能跟着去安隐寺了,虽然姨母点名要我去,却难若那我的身子还不见好,便也由不得我了,这一次去安隐寺路上人多,我是想告诉你,一定要跟紧表哥。”
陆如意不傻,她来到京城这么久,和表哥却无一点进展,姨母怎么可能不着急?尤其是在那把话破之后,姨母怕是更加迫切的想把这桩事促成,偏偏要这么多人都去安隐寺,若是姨母一点准备都没有,陆如意事一点也不信,可就算知道她也无法反抗,只能让自己自然的去不了,让姨母不起疑。
可这一防,只是防自己不去,她怕的是姨母会对容仪做什么,毕竟如今姨母的眼中,最大的眼中钉便是容仪了。
陆如意听了去年秋狩发生的事,当时皇家人也在场,却在表哥的眼皮子底下,让秦氏的那位姐丢了性命,谁知道这一次,又会闹出什么事来?
她都不敢想,怎么好巧不巧,表哥的妻子就丢了性命,好似在刻意给他腾位子似的,若真是如此,就算这些事与她无关,她的心中都会有一些罪恶福
这样的悲剧眼睁睁的看着它发生一次已经是痛了,她听秦氏的夫冉现在都不能走出丧女之痛,既然知道姨母的心思,陆如意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她能做的,也只是过来隐晦的同容仪提一嘴。
她一家的未来都捏在姨母手中,她没那个胆量,正面的和姨母反抗,可也不愿装傻,明知道有危险,却不知及时的制止。
那两个孩子还那么,若是他们的母亲早早的出了事,他们早早的就没了母亲,将来又有谁会真心的护那两个孩子平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