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将军有点温柔,他问自己话的时候眼里的柔意不像作假,可他问这话的意图却不大明确。
那会儿,他应该是听到了,再向自己问一番,莫非……是想看她如何?
媚娘心如擂鼓,平息了微沉的呼吸,思索了一番后,媚眼如丝,看向他道:“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娘子留了会儿姐,让奴婢退下了,奴婢过了会儿去伺候正碰上姐醒来,就带着姐过来了。”
听到这个回答,姜舜骁眼色平静,弯下腰将孩子放到了床上,而后与她正面而立,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他的呼吸喷在她的额上,一丝暧昧气息在二人中央升了起来。
他低声道:“实话。”
媚娘有点紧张,不敢抬头看他,却在听到这三个字时,心蓦的升起一点希望,她方才没有赌错,他果然是听到了才会来闻自己。
他能来问,且是这样的姿态,不由得她不多想,若他认为自己有问题,必然不会这样心平气和的问了,他是何等聪明的人?一般来又怎会掩过他的眼睛?可他却是相信了自己,而且这样温柔的问自己,是想做主吗?
媚娘没想用这一件事就有什么大成就,可有一点能确定,今那事若是成了,自己必然走近他的视线里,且那会傅娘子居然那样恶劣,想必也会让他心生厌意。
想着,媚娘抬起头来,眼波微漾,看着他沉顿的双眼道:“将军……奴婢好像惹恼了娘子。”
姜舜骁眉头轻挑,绕过她走到桌边坐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坐下回话。”
媚娘连道“不敢”,他却态度坚决,坚决到媚娘只好惶恐的坐下。
能与他同坐,媚娘压抑住的心跳又活跃了起来,抿着那股动情不已的感觉,道:“奴婢只是觉得娘子好像更疼少爷一些,所以了出来,娘子好像就有些不高兴了。”
姜舜骁没见她,扬声“哦”了一声,道:“竟有此事?”
媚娘一时吃不准他的是指哪件事,只轻轻的“嗯”了声。
姜舜骁看了她一眼,问:“你她更疼少爷,何以见得?”
媚娘故作犹豫,而后深叹了一声,道:“每次奴婢和秋娘抱着少爷和姐一起去见娘子时,娘子总是先抱少爷,只因少爷爱哭闹,姐只是很安静,但每每看着娘亲先抱兄长总是会羡慕,乖巧的看着娘子瘪嘴,孩子虽,却是很有灵性的,她能感受到自己受了冷待,也会伤心,不满将军,奴婢只是心疼姐。”
姜舜骁道:“你倒是心疼孩子。”
媚娘眼皮微跳,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奴婢也是做母亲的人,自然心疼孩子,但奴婢心里知道,两位主子都是娘子的孩子,她自然不会偏心,或许是奴婢多嘴了,也请将军莫要放在心上。”
姜舜骁“嗯”了声,站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倒是……令爷意想不到。”而后伸手缓缓的拍了拍她的肩,轻声道:“不错。”
话完,转身就走,媚娘愣了一下,后连忙跟上前去送他,送到门口,目送他进了主卧,媚娘倚在门框边,看着他的背影,痴痴地笑了一下。
转身正要进屋时,就见另一边门后站着一人,媚娘抬头看去,见是秋娘时,微微一愣,而后主动的挽着她的手臂,带着她往里走,道:“今这么快呢?我还以为你还有一会儿才会过来。”
秋娘神色微沉,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半红的侧脸,深深的吸了口气,笑着道:“方才是将军过来了吗?”
媚娘神色如常,只点零头。
秋娘见状,“哦”了一声,低喃道:“那还真是巧了。”
媚娘微顿,抬头看着她,忽的一笑,道:“是啊,将军疼孩子,经常来看孩子。”
秋娘:“以往也是这个时候来看主子们的吗?”
媚娘顿了顿,别过眼去,声音也沉了下来:“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秋娘人比较直,当下也不拐弯抹角,点着头道:“我都听到了,所以你对将军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呢?”
媚娘看着她,眼神真挚,道:“你看不出来吗?秋娘,当初你不是也支持我若有缘就跟了主子吗?现在缘分到了,你怎么反而不为我高兴呢?”
秋娘蹙起眉头:“你的意思是将军对你有意?”
媚娘没有话,但那神情也等同于默认了。
秋娘深吸了一口气,有点难以接受,道:“没错,我是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的未来,可这不是你害别饶理由。你不能将你未来的幸福建立在伤害别人上。”
媚娘眉头拧在一起,咻的看向她:“我伤害谁了?秋娘,你不能冤枉我。”
秋娘:“不是我冤枉你,是你在冤枉傅娘子,媚娘,你想要好的未来没有人拦着你,若是将军对你也有意,我更是为你高兴,可你不能给傅娘子泼脏水,你这样做很不道德!”
媚娘呵笑一声,不道德?好重的怪责。
“我哪里不道德了?我的不都是实话吗?傅娘子确实偏心,我只是想让将军知道她的真面目而已。”
秋娘忽然觉得好笑:“媚娘,这是人家的事,她更疼爱哪位主子,那都是她的孩子,你以为你告诉将军娘子偏心有用吗?两个都是她拼了命生下来的,难道你没听过,娘子为了生姐,几乎去了大半条命!足足昏迷了三才醒来,多少名贵药材稀少珍宝才将她的命从鬼门关拉回来?你她不疼爱姐,可姐的命都是她给的!”
是啊,那是她的孩子,心中微微有些刺痛,脸有些烫,像是被人大众打了一巴掌,媚娘微顿,而后嗤笑了声,道:“是吗?有没有人和你过,不是每一个做母亲的人都会疼爱自己的孩子,在我心里,她是重男轻女,一心想着儿子,因为儿子才是根!”
秋娘:“这只是你自以为是的想法!我和你同样伺候两位主子,为何我没有这样的感觉?你的意思是她不配做姐的母亲吗?那谁配?”
媚娘没话,只是看着她,眼里深谙微涌,过了半晌才道:“秋娘,我不想同你争吵,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姐能得到公平对待,才同将军多了一嘴,而且是将军主动问的我,我如实相告而已,你若觉得有什么不对,大可自己去将军那儿,没必要在这里争执。”
秋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