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念出一句咒语,体内那股奇妙的感觉就愈发强烈,渐渐的,耳边已没有一丝杂音,露易丝的大脑无比清醒。
露易丝听说过,当魔法师咏唱最适合自己的魔法时,会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因为从未成功发动过任何一种魔法,所以露易丝一直无法理解别人使用魔法时是怎样的体验,直到现在,露易丝总算感受到了。
在今天之前,不管是秦时然,还是瓦鲁特,都说过她是虚无使用者,但露易丝始终保持怀疑,她不敢相信自己这样一个魔法废柴,和失传的“虚无系统”有关系,这就像一个穷困潦倒的乞丐,突然被告知有亿万家产等着去继承一样,充满不真实感。
然而,此时此刻,露易丝终于确信了,她是虚无使用者,正在使用失传的虚无系统,心情跌宕起伏,难以平复,过往种种的辛酸涌现出来,差点就要哭出来,但不再是难过,而是喜悦。
露易丝沉浸在咏唱当中,尽管咒语非常冗长,但露易丝没有一丁点不耐烦,她非常享受这个过程,与使用的是虚无魔法无关,仅仅是因为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流畅的咏唱。
轰!轰!轰!
天空的舰队不断发动猛烈的炮火打击,一颗颗炮弹爆裂,卷起漫天黄沙,冲阵的将士被炸得人仰马翻,血肉横飞,一时哀鸿遍野,血腥的画面看得后方的安丽埃塔公主与一众大臣脸色发白,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强忍着体内翻涌的恶心感,继续看下去。
这一战,将决定托利斯塔尼亚的命运,胜,则继续存在,败,则举国灭亡,托利斯塔尼亚就此不复存在。
说是国运之争,也毫不夸张,托利斯塔尼亚输不起,也不能输!
前线的残酷,没有影响到露易丝,她完全投入到咏唱之中,外界的一切仿佛与她隔绝了,露易丝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脑海中那一个个古老的词汇,将其逐个从口中背诵出来。
终于,冗长的咒语到达尾声,露易丝也从明镜止水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没有迟疑,手中的魔杖瞄准庞大的列克星敦号,绽放万丈光芒!
轰……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巨响,战场上的众人惊骇地看到一个巨大的光球出现在天空,如同一个小太阳,释放出耀眼的光芒,飞快地膨胀,顷刻间淹没了雄伟壮观的列克星敦号。
——
天地间好像突然失去声音一样,等到光芒散去,才渐渐恢复声音,而列克星敦号化作一个火球,四分五裂,从天空纷纷扬扬地散落,下起一场火雨。
在场的人都呆滞了一下,突然的变故,给他们带来极大的震撼,阿尔比昂那一方的瓦鲁特最快回过神来,赶紧发动魔法,通过风来传递声音,稳定军心:“别慌!我们还有十几艘战舰和两千多兵力,托利斯塔尼亚是打不赢我们的!”
闻言,阿尔比昂军的将士大受鼓舞,继续进攻,就像瓦鲁特所言,他们虽然失去了王牌战舰,但还保留着大部分兵力,依旧胜券在握。
至于列克星敦号上的新皇帝,克伦威尔的安危,直接被所有人忽视了,毕竟是刚登基上位,还没有足够的威望,是生是死,没有多少人会在意。
战争还在继续,而完成初次魔法体验的露易丝,消耗了大量精力,整个人摇摇欲坠,最后向后倒下,秦时然及时伸出左手扶稳。
“我做到了,你看到了吗,我做到了……”
露易丝虽然脸色苍白,但止不住内心的激动,喜极而泣。
“嗯,我看了,”秦时然微微一笑,“你做得很好,露易丝。”
听到表扬,露易丝苍白的脸上飘起一抹红晕,有些羞赧,又傲娇道:“那是当然,我可是露易丝·法兰西斯·露·布朗·杜·拉·瓦利埃尔,瓦利埃尔公爵第三女……”
“是是是,瞧把你嘚瑟的。”
秦时然莞尔一笑,操控念力让两人飘起来,顿时就有不少人看到了他们。
“欸…那是露易丝吗?”
安丽埃塔公主诧异道。
骑乘着风龙翱翔在空中的瓦鲁特,也看到了秦时然和露易丝,脸色微沉,布满寒霜,在占领阿尔比昂后,叛军特意清点了一下尸体,没有发现秦时然、露易丝和威尔斯王子,瓦鲁特就猜他们是逃了,现在碰面证实了他的猜想。
瓦鲁特杀气腾腾地准备冲刺,既然他得不到露易丝,那别人也别想得到,他要亲手毁掉!
露易丝疑惑不解地看着秦时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这时候也发现了秦时然的右手虚空描绘了一个纹路复杂的魔术阵,食指停留在一处,只差一笔就完整了。
“露易丝,你不是想知道我的魔法有多高吗?”
秦时然微笑着移动食指,完成最后一笔,“现在……睁大眼睛看看吧。”
轰隆隆——
云霄之上猛的响起阵阵巨响,似乎在预示着接下来的动静不小,除了厮杀中的将士,其余人纷纷闻声望去,尔后,目光逐渐呆滞。
空中,一颗颗陨石迅速生成,笼罩在赤焰之中,所在的区域都像是烧起来一样,满天火光,紧接着,陨石群朝着阿尔比昂的舰队砸了过去!
嘭嘭嘭嘭嘭——
陨石毫不留情地击毁了一艘艘战舰,在陨石群的围攻下,舰队无处可逃,船上的人绝望地看着熊熊燃烧的陨石淹没视野,在哀嚎中,随着击沉的战舰灰飞烟灭。
“这…这是什么啊……”
露易丝失神地喃喃道,眼前这一幕,大大超出了她的想象,原以为虚无的【爆破】已经是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大动静,可是和这一比,露易丝心中刚浮现的一点骄傲立刻荡然无存。
虽然加大发挥的话,【爆破】也能做到毁灭整支舰队,但造成的画面,远没有这般震撼。
秦时然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是他第一次在魔术回路形式外施展高级魔术,虽然消耗了五分之一的魔力,但效果还是没让他失望。
听到露易丝的呢喃,秦时然略显得意地回道:“这一招叫【流星火雨】。”
不管是托利斯塔尼亚军,还是阿尔比昂军,再度陷入了死寂,马萨林枢机卿勉强收敛心神,看着浮在空中的秦时然,眼中流露出忌惮和畏惧,强作镇定,高喊道:“托利斯塔尼亚的将士们,敌方的舰队已经歼灭了,胜利就在眼前,诸位杀啊——!!!”
“杀!!!!”
托利斯塔尼亚军的将士感觉一阵热血沸腾,发出洪亮的怒吼,杀得更加起劲了,后方的魔法师团也在安丽埃塔公主的指挥下,发动最后的总攻。
相对的,失去舰队的阿尔比昂军,虽然人数上占据优势,还有二十个龙骑兵,但在士气大增的托利斯塔尼亚军面前节节败退,最后不知谁先起的头,丢盔弃甲,落荒而逃,整支军队瞬间崩溃,个个拼了命地溃逃。
托利斯塔尼亚保卫战,以托利斯塔尼亚大胜、阿尔比昂落败,就此拉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