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吧。”老皇帝淡淡地点了点头。
仡濮申正想着,心头一痒,仔细感受了一下…
是那蛊虫!
所以,她这是在提醒自己。
他和南乔对上眼神,轻眨了下眼,示意自己明白了。
接收到眼神,南乔这才看向跪在一旁的嵇容。
“嵇总管随本宫去领罚吧。”
嵇容没有回话,起身跟了上去。
*
披香殿。
“小莲,去打盆温水来。”
“是。”
宫女退下后,南乔看向站在一旁的嵇容。
“嵇总管,你看看你这脏兮兮的鞋底,把本宫这明镜似的地面弄脏了。”
南乔坐在软榻边,双腿交叠,身上的小银片发出清脆的响动。
托着下巴,目光散漫,让人看不清情绪。
嵇容只稍抬了下眼皮,垂眸答道:“奴才命人帮您擦净便是。”
南乔冷哼一声,“谁稀罕你来擦了,手脚不利索的阉人哪有我宫里的人好用。”
嵇容低着头弯着腰,将姿态降到最低。
这场面,若是被宫里其他人看到了,绝对惊掉牙,毕竟这位嵇总管,可是心狠手辣的存在。
平日什么小宫女和小太监犯了错,闹到他跟前,无一不是吓得哆哆嗦嗦。
而就是这样的大总管,此刻在南乔面前乖顺不已。
南乔心中也有些疑惑,本以为回到披香殿,她这么刺激几句,这男人会露出本来面目,可现在,明显不是。
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想复国就那么需要她的帮助?
可能想要的不是她的帮助,而是她背后的云弥国。
两人沉默的这会,宫女小莲已经将热水端了上来。
“放我这。”
“是。”
“退下吧,把门关好,没有本宫的允许,谁都不许进来。”
“是,娘娘。”
殿门合上,嵇容这才挺直了腰身。
南乔眉头轻挑,“嵇总管这就演不下去了?”
嵇容垂着眼,语气冷淡:“娘娘要罚便罚。”
“过来。”南乔冲他勾了勾手,“就罚你为本宫洗脚吧。”
嵇容的视线不自觉落在眼前的玉足上,不久前,正是这脚在他身上肆无忌惮,惹的他心里一阵烦闷。
他现在很纠结,他确实需要一个有力的帮手,当时找上乔妃是因为他观察过,这女人并非真的如表面看上去那样蠢笨,而且她背后是云弥国。
可现在这个场面,到底是下马威,还是入场券?
南乔看他面露为难,不禁勾了勾唇。
上钩了。
“嵇总管既然没有诚意,那便退下吧,本宫突然觉得,罚你特别无趣。”
嵇容再次想起自己之前让人调查的结果,心中一横,弯下腰,握住了温软的白玉。
“奴才这就为您洗脚…”
南乔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眼前面容精致的男人。
明明给自己下了毒,现在却依旧任由摆布。
他到底想做什么?
“嵇总管,你为何不以毒药威胁?”
嵇容手上的动作一顿,淡淡道:“奴才想和乔妃娘娘和平共处。”
面容平静,仿佛真如他所说一般。
“那就把解药给本宫,不然本宫心里总卡着一根刺。”
“娘娘,这是我保命的东西。”
南乔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前的人说完后,垂下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直到擦净脚上的水珠,嵇容这才仰起头,两人的视线重新交汇。
这是一场心理博弈。
两人都想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
良久。
窗户传来的异响打破了两人奇怪的氛围。
“啧,本王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拓跋泓泽一袭墨蓝色的缎面长袍,双手交于身后,身姿挺拔地向两人走来。
南乔眯了眯眸子,声音娇软:“摄政王大人真是…不走寻常路。”
嵇容只稍瞥了一眼,规规矩矩地垂下头。
他和摄政王并无过多的交集,但他知道这位绝对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纨绔、与世无争。
拓跋泓泽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丝毫不避嫌地走到南乔身边,拉起了她的手。
“半月不见,可有想本王?”
南乔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摄政王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按规矩,你可得叫本宫一句嫂嫂。”
拓跋泓泽嘴角的笑意更深,他丝毫不恼,再次将那柔荑握在手里,语气越发骚包:“那嫂嫂可有想本王?”
南乔不经意地瞥了嵇容一眼。
“嫂嫂看嵇总管做什么?”
南乔垂眸一笑,“当然是因为他比你好看。”
闻言,拓跋泓泽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她竟说自己这张脸不如一个太监?
“那本王让皇兄把他赐予你怎么样?”
拓跋泓泽猛然抓住南乔的手腕,将人往身前一带,南乔险些撞到他胸口。
“好啊。”南乔仰着头,直勾勾地盯着笑得一脸虚假的男人。
拓跋泓泽神情一滞,这女人好好用脸的时候,还真是个妖精。
他说的话,自然是开玩笑的。
南乔双手攀上他的肩,“泓泽哥哥怎么这个表情?难不成这些时日不见,你我已经生疏了?”
拓跋泓泽眯了眯眸子,直接扣住了那露出的半截腰肢,“所以,你要帮本王回忆一下吗?”
“不介意。”
女人笑靥如花,拓跋泓泽一时间乱了下心神。
他松了手,避开那道炙热大胆的目光,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嵇容,转移话题道:
“嵇总管怎么会在这里?”
南乔轻笑道:“犯了错,自然是要受罚的。”
“哦?嵇总管也会犯错?”
南乔两步上前,挑起了嵇容的下颌,“不信你自己问他。”
嵇容被迫与南乔对视,垂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
为何,要这般羞辱他!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只觉自己的拳头被一双轻柔的手包裹住了,与之相配的温柔声音也传入耳膜:
“起来吧,一点小事而已,本宫怎么舍得罚你。”
嵇容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到了,差点没反应过来。
直到南乔挠了挠他的手腕,他才回过神。
“谢乔妃娘娘。”
站在一旁的拓跋泓泽脸色不太好看。
南乔看向嵇容的眸光热切又亲昵,若不是知道嵇容是真太监,拓跋泓泽真的要怀疑这两人之间有点什么了。
他轻咳一声:“既然不罚了,嵇总管是不是也可以离开了?”
南乔笑得意味深长:“该走的,是摄政王大人才对,您可是从窗户进来的。”
八壹中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