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出声，白茶脱了鞋，静悄悄地走到书房门口，白茶将耳朵贴了上去。
书房门隔音不错，趴在门上，才隐约听清里面的动静。
手机还在响，最先响起的却是顾明钧打火机的声音。
又在抽烟？
白茶下意识皱眉。
下一秒，男人接听了电话。
“校长，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学校的事情？
白茶眉头皱的更紧了。
书房里，顾明钧的手指轻轻弹着烟灰。
他没戴眼镜，那双桃花眼里的薄凉与冷漠毫无遮拦地暴露在空气里。
老校长声音带着不愉：“我还能有什么事儿。”
“明钧，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你是什么性子我了解。”
“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打了曹康？”
“你知不知道，无缘无故殴打学生，按照校规，我可以直接开除你！”
顾明钧垂着眼睑，声音里全是不在乎：“他活该。”
房门外，白茶震惊地眨了眨眼。
真是顾明钧把曹康打了？！
她还以为那是曹康为了离间她跟顾明钧编出来的谎话。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把这件事情当真。
但是现在京大的校长都要把顾明钧开除了！
他也亲口承认了。
这件事由不得她怀疑。
可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对曹康动手？
这是在拿事业与前途开玩笑啊！
一不小心，他甚至会被全网黑！
他没想过吗？
不，她不相信顾明钧做这件事情前没有考虑过后果。
顾明钧就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可他为什么还是做了？
至此，白茶觉得自己愈发看不懂顾明钧了。
这个人就像是一团雾，你看到，也能感受到，可你想要去了解，去抓住的时候，却根本无从下手，就像是水中月，镜中花……
电话那边的校长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愣了好半天。
然后他激动地开口：“所以你打他一定是有原因是不是，你告诉老师，你为什么打他，老师给你主持公道！”
顾明钧看着缓缓燃烧的烟头：“我发您一份视频，您看了就懂了。”
说着顾明钧操纵手机将一份视频转了过去。
白茶在门后秀眉紧锁。
到底是什么视频啊！
另一边，校长挂掉电话后点开顾明钧发过来的视频。
视频不长，三分钟左右，是好几个视频拼凑而成的。
视频里地点、人物都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曹康。
曹康将药将不同的非处方药递给不同年纪的人换取现金。
前面几段视频都是监控，没有声音，最后一个视频却是有声音的。
它完整地记录下了曹康与人交易药品的现场。
联想到老友跟他吐槽仓库数目最近总是对不上。
校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他直接将电话打了回去：“有这种事你怎么不直接告诉我！”
“他做的这些事足够学校将他开除了！”
顾明钧看着窗外的雨，轻描淡写道：“太生气，忘了。”
老校长被他这话噎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顾明钧动手的真正原因。
自己的学生他还是了解的。
生性冷漠，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他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放着大好前途不管，毫无理智地将人打成重伤。
可他也知道，这就是顾明钧给他的答案，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正准备让对方复课，顾明钧忽然开口：“老师，我结婚了。”
电话那边的老头子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抠了抠耳朵：“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明白。”
呵呵，他一定是幻听了！
顾明钧虽然从小是别人家的孩子，但感情这种事，在他印象里跟这个学生真的毫不搭边。
从前也不是没人做媒。
他怎么说的来着？
“不感兴趣。”
“有时间浪费在那种事情上，还不如多看两本书充实一下大脑。”
“喜欢不过是最低等的欲望。”
“不结婚、不恋爱就能省略掉百分之九十九的麻烦。”
……
想想顾明钧曾经说的那些话，老校长嘴角都列到耳根子了。
没想到啊，顾明钧也有被打脸的一天！
顾明钧抿唇，丝毫不在意自己被打脸，反而略带炫耀地重复了一遍：“我结婚了。”
“有照片吗？发给我看看。”老校长急忙去翻找自己的老花镜。
他可得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姑娘能把顾明钧这菩萨给降了。
顾明钧将自己和白茶拍的照片发了过去。
老教授没点开照片，就被少女这模样惊艳到了。
他第一反应是这姑娘是不是什么明星。
可如果是明星，这么好看的模样，他不会不知道，毕竟他那个夫人，一把年纪就爱追那些什么恋爱狗粮电视剧，这也就罢了天天在他耳边念叨。
等他点开照片，一下就愣住了。
少女的眼睛很漂亮，却蒙了一层雾，让人从心底生出一股可惜。
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眼睛就看不见了呢？
然后他注意到了顾明钧。
那双桃花眼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可见是真的动心了。
下一秒，明钧的声音传来：“是不是很漂亮。”
“和你很般配，改天带来家里坐坐，你这不声不响的结婚了也不跟老师说一声。”校长知道，顾明钧把人拐回去估计不容易，没有埋怨，只是替他感觉开心。
和校长又说了几句话，顾明钧这才挂了电话。
打开门。
客厅已经空空如也。
餐厅桌上的碗筷也收拾了。
隔着厨房的玻璃门，他能看到白茶洗碗的背影。
嘴角无声勾起，顾明钧从后面将白茶环住，从她的手里拿过沾了洗洁精的碗。
将碗冲干净，放在一边，他拉着白茶的手，将她手上的泡沫冲洗干净：“怎么不等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