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贤王是万万没想到这种事儿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了,体验却远不如上次在大华的山林中。
那次是完完全全的意乱情迷,这一次则是紧张,慌乱,害怕等多种情绪交织。
夏天佑说的没错,这本来就是最原始的快乐,就该抛开一切,全情投入。
甚至还有人说,啪啪这些事儿是寻常人唯一玩得起的奢侈游戏。
其实想想好像还真是,寻常人,或者说穷人,真的只是在追求最原始的满足,吃饱一点,吃好一点,穿暖一点,穿漂亮一点,有个伴侣,偶尔啪啪。
以前夏天佑并不理解这一点,他也觉得,达官显贵也是一日三餐,娶妻生子,应该没什么区别。
但来到这时代当了官,接触到这一层面之后他发现,真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力呀。
达官显贵所玩的是真高级,不说别的,单纯之前在兴元府那位退休侍郎请自己看的歌舞,那真就是顶级的享受,甚至超过了啪啪的体验,就像是现场第一排看维密秀和给结婚二十年的老婆擦背的区别。
第二天天光大亮,两人还窝在一起,左贤王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略有尴尬,夏天佑则在呼呼大睡,这是真卖了力气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人喊马叫的,乱糟糟一片。
左贤王吃惊的坐起来,侧耳倾听,率先就听到了女人的哭声,然后一个男人不耐烦的说:“哭什么哭,这不是给你一大包茶了嘛,这么金贵的东西换你几斤破羊毛还不知足,滚滚滚!”
类似的呼和声,吵闹声越来越多,好像四面八方都在进行了类似的事情,左贤王坐不住了,立刻起身穿衣服要出去看看,顺便一巴掌把夏天佑也抽醒了。
夏天佑迷迷糊糊的说:“不行了,得歇两天,不能竭泽而渔啊。”
“少废话,赶紧起来,外面好像出事儿了。”左贤王红着脸把他拽了起来。
夏天佑略显虚浮的走了出来,一见这场景顿时精神了。
只见右王的亲兵们,正在挨家挨户的收集羊毛,每个毡房都没放过,大把大把的羊毛被他们抱走了。
当然也不是白拿,而是会给主人扔下一包来自大华的茶叶,盐巴,或者白糖之类的稀缺物资。
若是平常这是很划算的买卖,毕竟这里羊毛太多,其他生活物资太少了。
特别是茶叶,夏天佑知道在历史上,中原与蒙古不止一次的在互开边市,进行茶马贸易。
因为草原上的人常年以牛羊肉和奶制品为主食,燥热、油腻、不易消化,而茶叶富含维生素、单宁酸、茶碱等,游牧民族所缺少的果蔬营养成分,可以从中得以补充。茶中大量的芳香油还可以溶解动物脂肪。
所以茶叶在这里是绝对的生活必需品,甚至一定程度上相当于特效药的功能,至于盐巴和白糖就更不用说了,同样是必需品,还能丰富生活。
但这次不同了,因为最近女人们已经迷上了织毛衣,这已经是一种潮流了,温暖牌,是她们用来向丈夫表达爱意的,所以平日里寻常的羊毛也与情感产生了关联,这东西就有了更高的价值。
平日里温顺的女人们表现的极度不情愿,甚至有人想抢回来,所以才会闹得鸡飞狗跳。
这时候一个军官抽出弯刀大喊道:“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用烟茶糖换取你们的羊毛,这是右王大人亲自下的命令,事关军国大事,也是你们这些妇人哭哭啼啼就能不遵从的吗?再有不从者,别管我们不客气!”
这都亮刀子了,女人们也就不敢出声了,说到底只是羊毛而已,但还是能感受到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怨气。
“这是怎么回事儿?”左贤王低声问夏天佑。
夏天佑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说道:“应该是大华有人来了,这些茶盐糖就是最好的证明。”
“哦,对了,你让九儿给大华送信,到底说了什么?这又是要干什么?”左贤王追问道。
“就是让他们花大价钱收羊毛嘛,有多少要多少,想要什么随便提。”夏天佑说道。
如今在大华,三皇子和沈家以及靖边王三家联合成立了商会,重点还是在全国内贩卖米粮,对外主要是与南川以面换米,生意做得如火如荼,各大小城市都有分号了。
但实际上他们三方都知道,生意真正的话事人是夏天佑。
所以,他虽然人在北宁,但一句话,那边仍然立刻执行。
而左贤王有自己的独特视角,她阴沉着脸问:“那教这些女人织毛衣,又讲什么温暖牌,送关爱,送丈夫,表真心也都是这计划的一部分吗?对呀,你们高价收购羊毛,右王那蠢货自然是希望羊毛越多越好,所以就发生了现在这一幕。
你……也太不是人了,怎么忍心连这些女人都利用呢?”
夏天佑阴沉着脸说:“兵不厌诈,战争本就该无所不用其极,就像你带兵出征,两军对垒,你也会要求重骑兵冲击,重步兵跟随,轻骑兵掩护侧翼,亲卫队绕到包抄吧,那这些安排算不算卑鄙呢?
我们的目的是离间右王的势力,而势力的基础就是百姓,这一次他们的羊毛被廉价的强行收购了,等同于抢,势必会在他们心中留下怨恨,回去之后他门的男人也会跟着一起恨。
等到他们知道右王用他们的只值一包茶,而右王自己却能卖出一头牛的价格后,他门会更愤怒的。”
左贤王能想到右王一定会在中间吃差价的,但她还是问:“久而久之是什么意思,你要在这里常年收购羊毛吗?”
“当然了。”夏天佑坦然承认,道:“对,有多少药多少,明年脱毛的两季还会继续来,而且还会提高买卖条件。
如果右王是个鲜明的君主,爱民如子,那他就会让利给百姓。
如果他只是个自高自大无视百姓新需求的昏君,那就仍然会为了利差而巧取豪夺百姓的资源,自己低买高卖,你想想如果百姓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用不了一年就是离心离德。
“你连这都算计到了,把这些女子的情感都算进去了?”左贤王惊悚的问。
夏天佑面无表情的说“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既然是战争就要打破常规,不能给自己设置任何道德上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