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黛卿不放心地往后面看了一眼,刚凑近池时运的耳朵,差点被一股臭味熏到呕吐。
池时运自从被关在这里,就没有洗过一次澡,洗过一次头发,浑身上下,都散发出让人难受的味道。
池黛卿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忍着这股味道,说道:“太子哥哥的计划,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他的手里,足足有这么多的兵力……”
她说着,伸出了三根手指,“宫里那位,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这一次,太子哥哥一定会成功的,只是符淮安在宫里守得严,太子哥哥只等着一个机会了……”
说起这些的时候,她满眼都是光,满心都是希望。
“哥哥,我们现在的日子是苦了点,但是,会有苦尽甘来的那一天,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了……”
池时运被她这些话冲昏了头脑,整个人兴奋不已,“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太子可以的!妹妹,你看……听哥哥的话没有错吧?哥哥当初带你去见太子,是哥哥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了!哥哥是不会害你的,你要听哥哥的话,明白吗?”
池黛卿顺从地点点头,从小到大,爹娘都是告诉她,一定要听哥哥的话,所以,她也确实什么都听他的话。
只是后来遇见了太子,就不一样了。
“哥哥,你会对我好的吧?你是支持太子哥哥的吧?”
她不放心,再问了一遍。
太子交代她的事情,她一定要做好!
池时运不悦地瞪了她一眼,“黛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怀疑我对太子的忠心吗?我是唯一一个知道太子所有事情的人,包括……黛卿,你来这里,该不会是太子让你来的吧?他不放心我?怕我把……泄露出去?”
他跟在太子身边那么多年,太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就连太子的娘都没他清楚!
池黛卿眼神明显一慌,闪躲了一下,很快又装作没事人一样。
“什么呀,哥哥,我怎么可能会怀疑你呢?那天晚上,太子哥哥和九爷正面对上了,我为了掩护太子哥哥逃跑,才落到了孟江离的手里……我想要知道你的情况,想要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我是跪着求孟江离,她才愿意让我来看一下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哥哥!”
要是让他知道了,指不定心里会怎么想呢。
池时运微微眯了眯眼睛,“黛卿,我可是你的亲哥哥,我对你最好了,你不会为了太子,连亲哥哥都不顾了吧?”
太子那个人,他最了解了。
当太子信任他的时候,他要什么有什么。
当太子怀疑他的时候,能不能活到明天都难说。
池黛卿点着头,一只手却是暗暗地摸了摸腰带处。
“哥哥,我没有骗你,你看我为了见你一面,都被孟江离欺负成什么样子了!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呢?我从小到大,最听你的话了,我是你的妹妹,我们骨子里流淌的是一样的血,还有什么关系能比血缘关系更稳固?”
为了让池时运相信她,她甚至握住了他的手。
就像是小时候央求他给自己买棒棒糖一样,向他撒娇。
“哥哥,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的人,永远都是我的哥哥。”
池时运终究还是心软了,叹了一口气,爱怜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黛卿,你别怪哥哥,哥哥是放心不下你,太子……心机太过于深沉了,伴君如伴虎,你我应该兄妹一条心,好好效忠太子,就不会有事,跟着太子,以后我们都会有好日子过的。”
事到如今,他也是没有退路了。
池黛卿乖巧地点了点头,“那……哥哥,你也会坚定地站在太子这一边吗?”
“会,我已经效忠太子多年了,太子亲口答应我,会让我成为一人以下万人以上的人。”
至少,他现在还是愿意相信的。
池黛卿终于放心了,“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可怜你了,哥哥,孟江离那个女人真不是人,竟然让九爷的人把你折磨成这个样子!”
池时运默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其实他被抓进来之后,前一段时间确实因为孟江离的毒生不如死。
但是后来,九爷的人对他没有怎样,一日三餐也挺好,换洗的衣服也都有。
是他固执,每天都打翻了那些饭菜,还把那些换洗的衣服都扔了出去。
各种反抗,各种咒骂。
于是没有人给他送饭菜了,也没有人给他送换洗的衣服了。
他又因为逃跑,被人发现的时候,情急之下慌不择路,摔断了腿。
有人给他医治,被他用另一条完好的腿踹了出去……
落到今日的境地,是他自己的原因。
池黛卿见他没有说话,以为他心里正难过着,一定是恨死了孟江离和九爷的。
安慰道:“哥哥,你放心吧,我和太子哥哥都会为你报仇的!一定会让九爷和孟江离付出比这惨千倍百倍的代价!”
池时运抬头,笑了一声,“好……”
“池黛卿!”
守在门口的青杉大喊了一声,边走过来边说:“时间到了!”
池黛卿被青杉押着出去,临走时还不忘记再三回头,哭喊着:“哥哥!哥哥!你一定要等我救你出去!”
“哥哥!你要好好的!”
“哥哥!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别忘了!”
池时运坐在角落里,看不清脸上的神情,木然地看着池黛卿被带了出去。
池黛卿一出门口,脸上的神情顿时变了,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还骂了青杉一句,“推什么推!我自己会走!”
青杉没理她,远远地看见走过来的孟江离,脸上顿时变得恭敬起来。
“孟姑娘,你过来了?”
孟江离“嗯”了一声,瞥了一眼池黛卿,道:“青杉,把她交给我吧。”
“好。”青杉乐意得不得了,当即就放开了池黛卿,还很开心地退了下去。
此时,两人在九爷府上最偏僻的院子里。
池黛卿别着脸,没给她好脸色,“怎么?这么猴急的跑过来,是怕我跑了吗?”
哼,也有这个女人求她的时候!
孟江离淡淡地看着池黛卿,直奔主题,“你刚才见过池时运了,说吧,能解开我爹的蛊的人,是谁?”
池黛卿丝毫没有察觉孟江离身上微微冒出来的寒气,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你问我就要说吗?你真想知道的话,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她当时是怎么求着孟江离让她见哥哥的,今天就要孟江离怎么求她!
最好也是跪下来,把头都给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