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师娘没错。”
“我是姓叶不假,但绝对不是你们师娘,应该还有其它姓叶的女子在附近,你们不防出去找找。”侧眸,对自己老公笑道:“感情你这二位师侄把师娘搞丢了,见我长得像,胡乱认亲。”
秦宇航也笑了,却并不说明。
“弟子没有胡乱认亲,下山前师尊交代的。”商鸿透出讶异的目光,搞不懂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师父交代他们迎接师娘回山,还指明说跟二师叔在一起姓叶的小娘子。可是师娘好像跟师父闹了别扭似的,要是接不回去,这可怎么好。师父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还不把他押去悔过崖去面壁?
“二师叔,你帮我劝劝师娘?”商鸿只好朝秦宇航投去求救的目光。
“怎么劝,你告诉我?”秦宇航莞尔一笑,开始卖关子。
商鸿期期艾艾的对叶慧道:“师娘,弟子不知道您跟师尊闹过什么闲气,但师祖他老人家说过两口子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呃……不是的……师娘,您别生气。”这句话明显透着不敬,慌忙说着道歉的话。
“我不是你们师尊的妻子。”叶慧哪能为这小事生气,瞅了自家老公一眼,笑了笑:“我是你们二师叔的妻子,别搞错了。”
之前秦宇航跟叶慧提过纳侧夫的问题,但她总认为那事儿离自己很遥远,像远隔了时空一样不真实。她理解这时代人的思想,但轮到自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谁叫彼此固有的信仰和生活习惯不相同。
“这种事哪能搞错呢,又不是没脑子?”商鸿嘀咕道。
这话说的更没礼貌,要是换了一个脾气不好的女孩子说不定当场发作。
“商师弟,你少说两句。”周寻比较稳重,深施一礼:“师娘别见怪,这小子小时候发高烧坏了脑子,遗下了冲病,病发就油膏蒙了心的到处冲撞人。等回山弟子禀明师父罚他去悔过崖面壁个三年五载,以示惩戒。”
商鸿怪叫:“周师兄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咱俩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关系铁着呢!怎么见到师娘长得漂亮,就连手足情谊都不顾了?”
周寻斥道:“谁跟你穿一条裤子长大,别狗嘴里张不出象牙满嘴冒虎气。”
颍唐国最容不得男人搞基,兄弟们私下里可以胡说八道的玩闹,在外面可不行,万一被误会,当成基友被官府逮到,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叶慧知道越解释越乱,索性闭嘴了。
接下来,秦宇航向两名天鹰门弟子询问了这两年师门发生的一些事情。
叶慧见他们商谈正事,叫来墨琪沏了从帝都带来的香茗,泡好了,一人一杯,放在桌案上。两个师侄好久没喝到这么纯正的茶了,闻到香味迫不及待的端起来品尝,喝了一口回味悠长,像喝了琼浆玉露似的神情。
“你们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一辈子没喝过茶?”
周寻和商鸿出身普通的农人家庭,但家中略有薄产,不会连茶都喝不上吧!再说天鹰门每月都有月钱发放,足够养活自己了。
“二师叔,弟子不至于一辈子没喝过茶,但一年多没喝过倒是有的。”
“这是为何?”
“师叔还不知道吧去年我们萍州发生了一场可怕的旱灾,粮食绝收,很多地方水源干涸。百姓们都达到了人相食的地步,饿死的人不计可数,每日天一亮一车一车的尸体往城外拉,那叫一个惨。我们天鹰门日子也不好过,师祖心善,是个见不得别人受苦的,把门中大部分的粮食和库存银子捐给山下百姓,弄得弟子们没吃的,只好外出打猎,天鹰峰附近的猎物打没了,便走很远的路去打。”
商鸿一脸痛惜,用手捶了捶头,似乎那场饥荒到现在还困扰着他。
“后来朝廷赈济灾民,因为粮食不多,把我们天鹰门的那份扣除了。师祖他老人家还一个劲的认为有理,把弟子们叫到跟前讲大道理。什么行善积德,要通过维护天道,来维护人类和万物的自然和谐。我的天,这肚子都在饿着,还怎么和谐得下去?”
秦宇航笑了,师父的确古道热肠,正因为如此,十二年前他一路照顾大师兄跋涉了几千里的路从帝都来到天鹰门,感动了老人家把他收为入室弟子。
世人都知道天崎道人虽然好性子,但收徒向来严格,算他秦宇航在内,连同后来的三师弟和四师妹,只收过四名弟子。另外数十名门人全是记名弟子,由门中有身份的师兄传授一些普通武功。
因天鹰门名头极响,就是记名弟子也不是容易当的,若非资质好和有一定关系的,很可能被拒之门外。
商鸿朝叶慧苦着脸道:“师娘你这回来的不巧,恐怕要跟我们师尊一起挨饿了。”
周寻推了他一下:“什么叫来的不巧,当心被师尊知道打你板子。”
秦宇航在妻子肩头轻拍了拍,恰到好处的微笑呈现于脸:“娘子别怕,左右有你相公在,饿不着,让你吃口饭不成问题。”
叶慧不由好笑,向来只有奋发向上封侯拜相的穿越人,从来没听谁穿越后饿死了,要是那样还不丢脸到姥姥家去。
☆、17天鹰门
燕周山绵延几百里,山岭相连,有名的山峰上百座,最险最峻当属主峰天鹰峰。就像秦宇航说的那样,幸好天鹰门没有坐落在峰顶,不然会和冰层冻结在一起。
叶慧仰头看到至上蓝天的巍峨雪峰,敬畏之情犹然而起。
天鹰门在距离主峰不远的山谷里,因为有温泉,四季鸟语花香不断。
门户中自有良田万顷,由外室弟子打理,如今是宅荒年刚过去的第二个夏季,庄稼种植了还未得收获。天鹰门的日子依然不要过,好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说饿死人是不可能的,但日子过得未免紧巴巴。
进入山中的第二日,遇到一群打猎归来的门中弟子。这些人大多衣衫破旧,精神却很好,抬着几头野猪从密集的林子里出来,迎头看见叶慧一行,都放下手中物事,过来给秦宇航和他的另外两名师侄见礼。
弟子中有一个叫发财的十七八岁少年是周寻新收不久的小徒弟,在师父的引荐下给叶慧跪地磕头,口称师奶奶,没把她给噎死。才两天工夫就从师娘晋升到师奶,可怜她身体年龄比这少年还小好几岁。
至此,叶慧感到不对劲了,把秦宇航拉到一边询问:“相公,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我在你们天鹰门还真存在一个丈夫?”一两个把她称作师娘,她可以认为荒唐,但这些弟子全部一副理所当然,她疑惑了,想起他说过的侧夫提议。
“娘子,我不是说给你找一个侧夫吗?”
“侧夫!叶慧喃喃自语:“我以为那事儿很遥远,发生我身上不太现实。”
“怎么可能不现实呢?世上女人少的可怜,我们原该要为人类的繁衍大计共同努力,从几千年前三皇五帝那会世世代代就是这么过来的。别说我们秦家,就是你母亲不也有侧夫吗?即使是家里的大哥,虽说暂时没给大嫂纳个侧夫,但谁都清楚那是迟早的事,容不得的马虎。”
“你给我纳的侧夫是周寻和商鸿的师父,那个男人在天鹰门是干什么的?”叶慧比较好奇,能做人家师父的想来地位不会低了。
秦宇航从身旁一棵花树上折了一朵紫色吐蕊的花儿别在妻子发鬓处,清丽的脸蛋显示出娇艳的光泽。他露出爱慕的眼神,微微的笑了:“娘子别管那男的是谁,等你回到门中自会见到他,为夫先卖个关子。”
“唉,你这人嘴巴真紧。”
越走山路越崎岖难行。
叶慧被秦宇航从后背起来,他武功不凡,背着叶慧行走,丝毫不受影响,依然步履如飞,身轻如燕。
墨琪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走的艰难,门中弟子都是有武功的,大多时间都在搀扶他行走。
回到天鹰门已是晚上,叶慧趴在老公的肩头睡着了。什么时间到达的,什么时间被放到了床上都不知道。一直沉沉的睡着,睡到半夜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起先是模糊的,后来听清了,精神上能感受到说话的人,就是醒不来,像被梦靥了似的。
“大师兄,你确定当我娘子的侧夫,打定主意了?”
是老公的声音,她记得的,从穿来那日的晚上他就伴她着,尽管成亲第二日外出忙生意,但之后是长达半年的不离不弃。
“你不都安排好了?”
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听过,却想不起来了。听他接着道:“我不想再等,我找青田师叔看过皇历了,后天是个吉日,宜嫁娶,把喜事办了吧!”
“这么心急,从前三十年的你孤家寡人的生活都过来了,怎么现在变得跟猫抓了似的?”秦宇航讶异的抬高声音:“大师兄你真的不是春心荡漾喜欢我家娘子了吧?”
“提醒你一句,以后不准说我家娘子,现在她可不单是你一个人的娘子,我也有份。”被称呼大师兄的男人响着冷冰冰的声音。
“大师兄。”秦宇航笑了,笑声中透着莞尔:“我觉得你应该有自知之明,好像你位子摆在侧面,我在正面,照你高了不止一级。”
“我怎么不觉得你比我高?”
“难不成大师兄要把兄弟从正夫位置拉下来,做兄弟的先提醒你,娘子是不会同意的。”
“凭你还不配我动心思,我是颍唐国高贵的皇子殿下,也许有一天能坐上那把至高无上的椅子。我虽为娘子侧夫,试问天底下有谁敢把我当做侧夫看待?”被称作大师兄的慢腾腾的道:“到时候我这个侧夫动下嘴皮子,就能让你脱层皮。”
“我拭目以待那一天到来。”秦宇航朗声而笑,丝毫不在意他的威胁。
“噤声,娘子还在睡觉。”大师兄嘘了一声。
“大师兄,多少年了,你就像这天鹰峰上的冰层一样透着刺骨的奇寒。今天见你春心荡漾,我觉得很凉快。哈哈,千年冰山也会融化,等师父回山可有热闹瞧了!”
两人的离开了,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说话声也听不清了。
叶慧又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很香甜,第二日一早被外面广场上的晨练声给弄醒,揉了眼睛从床上起来,看见周围的一切几疑非梦。记得昨晚还在老公背上往天鹰门赶路的途中,一早醒来就换了地方。
她有几分讶异,但就算再惊讶也比不上穿越的奇事。
光着脚踩在实木地板上,走到窗前,推开窗扇。
但见远处群山环绕,看得出是一个很大的环形山谷。
山脚下坐落了一排排整齐的宫殿,正中央是一个很大的广场,约有三四个足球场的面积。一群穿着道袍的男子正在练习剑术,发出一阵阵整齐的杀伐声。
这里是天鹰门!她看了一会儿,关了窗户,开始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