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总。”简兮一口老血卡在胸口,蒋霖屿怎么按照剧本走?他们两个原本就是逢场作戏。蒋霖屿拿她当替身,她喜欢蒋霖屿把心寄托在他身上。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蒋霖屿跟她又没有太深的感情,顺理成章把她推开不好吗?“你不用护着我,我不值得。”
蒋霖屿黑眸凝视简兮,片刻后他抬手拿掉了眼镜,合上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嗓音沉缓道,“简兮,我们认识几年了?”
“从停车场那次算,我们认识了五年。若是从我做你的秘书开始算,我们认识了四年半。”简兮不知道她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回答了,“谢谢你这么多年照顾我。”
蒋霖屿的车在停车场被恶意冲撞,他尽力握着方向盘车还是撞到了柱子上。他在刺目的车灯中,听到锐利的警笛声。
他转头看过去,跟了他一周的女孩冲过来用力拍着车门。轰鸣声还在耳边,蒋霖屿什么都听不见,就看到她的口型是:快跑!
蒋霖屿不知道简兮为什么要跟踪他,他也不知道简兮为什么要救他,也许为了钱。
蒋霖屿像是冷血动物,静静的蛰伏在黑暗中,观察着入侵者的一举一动,敌不动我不动。
血流下来压到了眼睛上,车上的人拎刀下来。
蒋霖屿该庆幸,这是国内,没有枪。
他拎着棒球棍下车扔给简兮一根,他没有问过简兮为什么会跟踪。他没有问过简兮要什么,简兮要什么他给什么。
简兮不要,他也不会过问。
“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蒋霖屿盯着简兮发白的嘴唇,不习惯简兮不涂口红的样子,苍白孱弱。他又想到简兮的一身血,心脏深处隐隐约约的疼缓慢的抵达胸口,“简秘书。”
蒋霖屿到底什么意思?要听简兮吹彩虹屁?蒋霖屿怪怪的,简兮认真思考之后,道,“优秀的管理者,成功的商人。很有大局观,工作认真严谨,公私分明。讲义气,对下属也很宽厚——”
求你了,为了公司的声誉放我走吧。
“错了。”蒋霖屿往后靠在椅子上,眯着黑眸注视着简兮,嗓音沉到有些哑,缓缓的,“我公私不分,毫无底线的护短。”
简兮:“……”
“我只要还在,你就能稳稳当当的在总部坐下去。”蒋霖屿语调平缓,字句清晰,沉沉道,“我知道你对上屿有感情,上屿也不会辜负你的这份感情。”
“堂堂一个上屿集团,连自己的员工都护不住,才是真正的丢脸。”蒋霖屿又把衬衣袖扣扣回去,没有戴眼镜的眼深邃寂静,他语调又慢带着一股子蛊惑的味,“我们的企业文化是什么?以人为本。”
蒋狗疯了!
“蒋总,我继续留在总公司会有很多流言蜚语,一定会影响到你的声誉——我实在羞愧。”
“我的声誉?说我们在一起?”蒋霖屿起身再次走向饮水机,又接了一杯水,走过来送到简兮唇边,“简兮,我们不是在一起吗?”
简兮倏的抬头,蒋霖屿下巴示意,命令道,“喝水。”
蒋霖屿不正常,非常不正常,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那不是绯闻,我们确实在一起。”蒋霖屿倾斜杯子,让水接触到简兮的唇,温和道,“我们公开就好,不是什么大事,我明天回公司宣布。”
简兮不想喝水了,她想杀人。
“你好好养着,我放你几天假。你父母那边,只要你想脱离,我会帮你脱离的干干净净。”蒋霖屿拿杯子堵简兮的嘴,不让她反驳,“我已经把这个案子委托给了李鑫,他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李鑫是燕城第一刑辩律师,蒋霖屿居然请得动李鑫。
简兮终于是喝完杯子中的水,从杯子后面抬起眼,漂亮的大眼睛泛红,睫毛湿漉——纯粹是憋的,“蒋总?我——”
“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蒋霖屿施施然的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抽纸擦简兮的唇,黑眸深深的注视她,“我是你男朋友,简兮,你可以依靠我。”
我谢你全家!
她想辞职。
“今晚我陪你。”蒋霖屿放下杯子,摸了下简兮的额头,“睡觉吧,我守着你,不会有人能伤害你。”
蒋霖屿什么时候这么耐心过?还陪她睡觉?不把她扔去喂狗就不错了。
简兮手上打着绷带,因为失血过多四肢发软,被蒋霖屿按回被子。
司机很快就把行李箱送了过来,蒋霖屿去洗手间洗漱。
简兮一脸麻木躺在病床上看着头顶的灯,仔细的顺整件事,简龙飞的计划因为时间短破绽很多,难道蒋霖屿看出来了?怎么是这个反应?
自己的秘书做这种事,难道不是把秘书踢开?谁会放个心思沉的在身边?
难道蒋霖屿还有其他的打算?
可就算怀疑她,简龙飞做了抢劫的全部事,如果不是蒋霖屿赶到他就把钱拿走了。抢劫事实存在,怎么都跑不掉。
十二点半,蒋霖屿换上睡衣在另一边躺下,睡了。
简兮昏昏沉沉的睡着,再次醒来是警察过来做笔录,简兮又重复了一遍昨晚发生的全部。伤情鉴定也出来了,简兮属于轻微伤。
“我们有个疑问,希望你能如实告知。据我们调查,你不是会缺三百万的人。”警察说道,“你柜子里的包,随便一个就价值百万。”
“那个柜子里超过十五万的东西,都是我们老板送来装门面的,并不属于我。”简兮抿了下唇,抬头看向警察,“包括我的车都属于我们老板——”
“你跟你的老板关系不一般?”
“与案子有关系吗?”
“有。”
简兮沉默许久,笑着摇摇头,“我们是有一些关系,不过是私底下,希望你们能为我保密。他快要结婚了,这件事一旦传开,会让他蒙羞。他没面子,我就要失业。如今的市场,找一份工作不容易。”
两个警察互相看了眼,点头,“我们会保密。”
“他是个很刻薄的人,精明又会算计,不会让人占到他一分便宜。我跟他做秘书这么多年,工资并不高,他也没给过我工资以外的钱。那些东西看起来昂贵,都是虚的,证书和□□全都没有。变不了现,我就是他橱窗里的一个模特,那些精美的礼物在模特身上展示完就拿走了,模特又能拥有什么呢?我们的关系结束就要还回去。”
警察那边又跟简兮确认了一遍是否立案,他们恨不得立刻给划到家庭纷争上,这个简兮是一点都不肯上,坚持要立案。签下名字,警察又留下联系方式才离开。
护士来给简兮的胳膊换绷带,简兮看到狰狞的一片伤口,忽然头疼欲裂,再一次感觉到熟悉。到处都是血,她声嘶力竭的哭,身边有人急促的奔跑着。
“今天可以出院吗?”简兮没有带手机,她那三百万好像还在房间里,她要交首付款,天塌下来也不能影响她买房。
“包扎完就可以,注意点看着有没有渗液情况,没有的话可以两天来一次,换药。”
“谢谢。”
护士离开,简兮下床去洗手间洗漱,蒋霖屿不在,今天要开董事会。
终于走了。
简兮一只手艰难的洗着脖子上的血痂,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简兮眯了下眼,辞职也可以。
交完首付她还有一百万存款,能花很久。找一份差不多的工作,一开始也许工资低,她相信以她的能力,很快就能升职加薪。
换一份工作隐姓埋名,她的吸血鬼父母再也找不到,也彻底跟蒋霖屿结束关系。只损失一份工作,损失一份钱。
病房门被推开发出声响,简兮抽毛巾擦着脖子出了洗手间就看到蒋霖屿,他今天换了一个带链条的金色细边眼镜,细细的链条落到白皙的肌肤上,有种性冷淡感,但又莫名的勾人。他的白色衬衣领口散着露出冷肃的锁骨线条,衬衣下摆收入黑色西装裤中,长腿修长笔直。
四目相对,简兮站直,“蒋总?”
“能下床了?”蒋霖屿反手关上了房门,把后面的司机关到了门外,眉头紧蹙,“穿件衣服。”
“我没换洗衣服。”简兮穿的是一件吊带,昨天她被划伤后送到医院,衣服上全是血。室友送来了一件吊带一条家居短裤,简兮就先换上了,吊带不碰伤口也好穿衣服。
简兮低头看到胸口湿了一片,春色隐隐可见,她把湿毛巾捂上去,“蒋总,我的手机在你那里吗?”
“等着。”蒋霖屿转身凛步就走。
简兮回去倒了一杯水,刚喝了一口蒋霖屿就进门把一件深蓝色衬衣递过来,“穿这件。”
“谢谢蒋总。”简兮艰难的把蒋霖屿的衬衣穿上,袖子长了很多,她挽起一截,“蒋总,你看到我的手机了吗?”
“今天可以出院吗?”蒋霖屿问。
“可以。”简兮说,“我正打算去办出院手续。”
“我让司机去办。”蒋霖屿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给司机。
今天天晴了,阳光斜着打在窗柩上,玻璃被映的泛光。蒋霖屿就站在窗前打电话,手指修长冷白,眉目冷淡。
昨天蒋霖屿帮了她很多,简兮说道,“谢谢了。”
蒋霖屿收线把手机装回裤兜,“需要收拾东西吗?”
简兮一身血来,什么都没带,“不用。”
“那走吧。”
简兮原本以为他是要送自己回去,蒋霖屿又不是第一次送她了,简兮也不好拒绝,在车上又谢了一次。蒋霖屿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
简兮看着车越走离她家越远,半个小时后,车开到了阳湖别墅。蒋霖屿先下车绕到简兮这边,简兮艰难的坐起来去推车门,车门从外面打开,蒋霖屿弯腰进车厢打横抱起了简兮。
“蒋总?”
司机快步走过去开门,蒋霖屿抱着简兮进了别墅,大步往楼上走。
简兮很少白天来蒋霖屿这里,她不知道蒋霖屿要干什么,也没有贸然挣扎。她已经这样了,蒋霖屿不至于霸王硬上弓。
蒋霖屿踩着台阶,一步步走上二楼,微抬清冷的下巴示意简兮开门。
他两只手抱简兮,不够用。
简兮推开主卧的门,头皮发麻,“蒋总,怎么……来这里?”
蒋霖屿放下简兮,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靠在一边的桌子上,凝视着简兮嗓音沉哑,“去把床单拉掉。”
简兮莫名其妙,干什么?
简兮这才发现屋子里大部分的东西都被盖着,从床到沙发,全部被蓝色的布盖着。
“不是吓人的东西。”蒋霖屿说,“去拉下来。”
简兮迟疑片刻,才走过去拉开床单。
入目是整整齐齐的钱,一沓一沓摆在床上,摆出了床的形状。粉红色的钞票,散发着诱人的气息。非常震撼,全都是钱。
“沙发。”蒋霖屿的长手搭在桌子上,缓缓的,尾音有一些沙哑,“去,拿掉。”
简兮回头看蒋霖屿,蒋霖屿疯了?这么多现金银行的负责人没拿刀把他砍了?人家全年业务都被他搞黄了,他是怎么取出来这么多的?
简兮深吸气,掀开沙发上的布,整整齐齐的钱。沙发也是钱堆成的,全都是红色钞票。
蒋霖屿自己拉开了桌子上的布,上面也是钱,旁边的矮柜上也是钱,一张张布拉开。满屋子都是钱,空气中弥漫着新钱的气息,铺天盖地的钱。
蒋霖屿迈开长腿,凛步走到衣帽间拉出两个巨大的行李箱,推到屋子中间,他打开箱子上的锁扣,箱子太满整个从里面弹开,钱撒了出来,满地红钞。
蒋霖屿走向简兮,打横抱起她走到床边,把简兮放到钱上。他俯身,手落到用钱堆成的床上撑在简兮上方,黑眸深沉,嗓音低沉缓慢,“喜欢吗?”,,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