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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三章 有了恐惧(1 / 1)

《夜光》是《大美早报》的副刊,专门刊登一些爱国文章,这份报纸的老板是美国人,主要也是以英文为主,读者多为在上海生活的外国人,订阅最多的便是美国人。

报纸于29年创刊,33年增设了中文版,上海沦陷后,朱兴功应聘为《月光》的总编,自此开始发表诸多抗日文章,被日本人多次警告。

朱兴功没有害怕,更没有妥协,他是一位英勇的战士。

老俞和朱兴功关系不错,朱兴功不是红党,但他的爱国之心不次于任何人,坚持在敌后抗战,在租界内持续将《夜光》发行,点醒了不少国人。

对抗战来说,他是有功之臣。

这次的任务不难,以朱兴功的性格肯定不会反对,会加大对抗日的舆论宣传。

任务纸条被老俞烧掉,他美美的吃了一顿鱼。

每次来任务,便是他难得改善伙食的时候。

吃过午饭,老俞开始写稿子,一直写到晚上。

第二天又写了大半天,直到下午他才带着稿子出门。

他要去报社,这个时间朱兴功在报社上报。

大美早报的规模不算小,有几十名编辑和记者。

老俞步行来到报社,向里面的人通报后,朱兴功很快接见了他。

“老俞,你这个大忙人,终于想到我了?”

朱兴功奇怪老俞坐下后,首先调侃道,这句话表明了他们的关系确实不错。

“朱总编,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但见了你又怕你对我催稿。”

老俞笑道,朱兴功则哈哈大笑:“你现在不用怕我催稿,我这边不用童话,想催也催不了。”

朱兴功以前在《江浙日报》做副刊总编,那时候老俞给他投过一些稿子,他写的童话故事很受欢迎,朱兴功经常向他催稿。

催到最后,老俞怕了,尽量躲着他。

“除了童话,我也能写别的。”

老俞微笑回道,并且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稿子放在桌子上,低声说道:“这些能不能帮我匿名发表?”

“我先看看。”

朱兴功拿起书稿,他不知道老俞是红党,但知道老俞为人不坏。

稿子内容不少,全是批判汪填海以及日本人的内容。

“好,写的太好了。”

“日寇亡我之心不死,投降妥协没有任何出路,日寇绝不可信,他们阴险狡诈,先用欺骗的方式蒙骗我们,从而占据我们河山,最终的目的是要加所有国人别为三等公民,我们不需要异族,更不能再被异族统治。”

“老俞,你的文采不减当年啊,这两篇文章写的很不错,你放心,完全可以发表。”

朱兴功看完后很激动,他正愁没有好的稿子,老俞便送了两篇。

这两篇绝对是高质量,高水准的文章,回头他会放在显眼的位置,下期就发,一期发一篇,老俞真是及时雨,他缺什么便送来了什么。

“多谢了。”

老俞笑着点头,这个任务很轻松,之前他便明白朱兴功不会拒绝,如今朱兴功的《夜光》,可是他们在上海抗日舆论中很重要的一个阵地。

“应该我谢你才对,今天别回去了,我们好好喝点。”

朱兴功摇头道,老俞则拒绝:“不行,我回去还有事,改天我们再喝。”

老俞不会随意的浪费时间,这场酒没必要,况且他不是好酒之人。

任务完成,他需要发信号进行汇报。

外面,李志群正在听手下的汇报。

老俞一出来,他便赶来了,老俞的一举一动他要随时了解,好查清楚老俞身边所有的红党。

“他见的是朱兴功?”

李志群的手下已查出,老俞来报社见了谁。

朱兴功他知道,属于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那种,不过他并不是红党,类似于闻公,李公那样的人。

朱兴功之前便什么都敢说,杭州沦陷后,他辗转来到了上海,成为了《大美时报》中文版《夜光》总编,这一年多来没少发表抗日言论。

这个人,恐怕早就上了日本人的必杀名单。

但日本人一直没动手,估计是顾忌他的身份,毕竟他如今为美国人做事,他所做的这一切,背后有美国人的支持。

杀朱兴功容易,善后难。

李志群有点头疼,老俞出来见了人是好事,结果又见了个让他为难的人。

朱兴功同样不能抓,抓的话会惹恼美国人。

他现在的小身板,还顶不住这样的压力。

但又不能不管,无奈之下,他再次回到76号,将情报汇报给了南云纪子。

“朱兴功不是红党?”

南云纪子听完后,立刻问道,李志群则摇头:“不是,肯定不是,我知道他,他若是红党,早就被抓了。”

李志群之前在中统,中统对朱兴功调查的很详细,朱兴功同样抨击过果党,如果他是红党,不可能隐瞒的住。

“那会不会是果党的特工?”南云纪子再次问道。

“不可能,他最看不惯的就是特务。”

李志群苦笑道,朱兴功之前抨击最多的就是他们,不仅是中统之前的党务调查处,军统前身军事情报处也被他抨击过。

但也表扬过,比如军事情报处曾经处决了大批日谍,他便登报声援,说这些不是人的特务终于干了件好事。

“先盯着吧,和对贝尔特朗一样,暗中监视监听。”

南云纪子吩咐道,不是特工,抓到也没用,很有可能惹上一身骚,可老俞既然和他联系过,盯住他不会有错。

若是从他身上找到其他的红党,或者果党特工,那就是收获。

像他这样的人,很可能会有特工主动接触他,利用他的报纸来和帝国做对。

“是。”

李志群应道,他没有走,继续说道:“南云小姐,我怀疑老俞接到了新任务,这次的任务就是和朱兴功有关,而他接收任务的方式是那个鱼贩子。鱼贩子即使不是红党,也肯定知道红党在哪,我想先抓鱼贩子进行审问,看看能不能有收获。”

李志群不愿再等,他算看出来了,老俞不是一线情报人员。

既然不是,他就不会和其他人经常联系,甚至任务也是很久才有一次,这次他盯了一个多月老俞才有任务,便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抓的人不是红党,会不会惊动老俞和他的同伙?”

南云反问,李志群立刻回道:“不会,我会做出妥善的布置,秘捕之前,想办法让他有几天不能出现在水产市场,如果他不是红党,他的失踪不会引来别人的怀疑,若是,我会想办法尽快撬开他的嘴巴,同时抓捕老俞。”

鱼贩子是红党的可能性并不高,李志群对他做了详细的调查,并且对他进行了监视。

鱼贩子是上海人,从小到大没出过上海,平时的生活也没和红有过交集,更没有做过任何和红党有关的事。

最重要的是,他不识字。

这不是伪装,他的生活经历在这放着,很容易查出来,不识字的人不可能会成为潜伏特工,而且还是能和老俞接头的特工。

最大的可能,就是红党利用鱼贩子来向老俞传递情报。

李志群打听到了,鱼贩子卖给老俞的鱼,确实是有人特意提供,并且只卖给老俞,他是红党的可能性再次降低。

盯着他,是有可能将给他鱼的人找出来,但谁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时间?

李志群同时打听到,上次老俞找他买鱼,是三个月前的事。

他不会等三个月再收网,时间太长了。

这也是他决定抓鱼贩子的原因。

“这是你的任务,你看着办吧。”

南云最终同意了李志群的计划,她也不愿意多等,能抓一个是一个,如今侦缉处人强马壮,丁墨收编了那一百多人后,侦缉处的势力再次扩张了不少。

胡东贵没有任何动静,丁墨又在整合他的新手下,就李志群这边还好,至少盯住了真正的中国特工。

抓到一个,能让她向上有个交代。

“是。”

得到命令,李志群匆匆离去,他并没有着急,抓捕他之前便有了机会。

首先让人给鱼贩子的老母亲下毒,毒量不小,但不足以致命。

这样的毒,他的母亲肯定要大病一场。

这个时候鱼贩子根本没时间去做生意,他是个孝子,肯定会先顾上母亲。

李志群再亲自过去,告诉他哪里有好的医生,将他诓骗出租界,等出了租界,立刻秘密抓捕,这样就算他几天不回家,别人也不会想到他会被抓。

鱼贩子的老母亲会成为他的软肋,逼迫鱼贩子交代出一切。

计划很缜密,也很歹毒。

得到命令后,李志群马上命令吴三宝去下毒,这种事吴三宝去做最合适,他知道什么样的毒量毒不死人,还会让人有着很重的症状。

傍晚,鱼贩子的母亲从外回来,她的身体还算好,能动。

平时她不会闲着,重活干不了,但她会去帮人做点洗补的粗活,多少能补贴点家用。

这个时代的老百姓,为了生活全在努力拼搏。

“糠饼。”

鱼贩子母亲眼睛突然一亮,她在路上发现了用纸包着的一团东西,打开后发现,竟然是硬邦邦的糠饼。

鱼贩子家不是最穷的那类人,平时的食物虽是以杂粮为主,但味道多少好一点。

这种用稻糠和豆饼制作出来的糠饼,基本上最穷的那类人吃的食物。

不仅硬,而且难以下咽,想吃必须用水泡开,至于味道更是难以形容,那股刺鼻的酸味能把人熏吐。

这种东西在过去是喂牲口用的,不是活不下去,没人愿意吃这样的东西。

鱼贩子卖鱼,能裹住一家人的吃喝,但也仅仅如此,她的孙子要读书,需要不少的钱,家里向来是能省就省。

鱼贩子母亲将糠饼带回了家,既然是能吃的东西,她不会浪费。

吴三宝从暗中出来,冷笑了声。

带毒的糠饼就是他的鱼饵,如今鱼要上钩了。

这种难吃的食物,鱼贩子母亲不会给儿子以及孙子吃,她只会自己吃掉,不至于浪费。

里面的毒药,会全部进到她的肚子中。

“爹,您快回去吧,奶奶肚子疼。”

鱼贩子正在鱼塘收鱼,明天一早便要带出去贩卖,他的儿子跑过来找他,鱼贩子顾不得继续收鱼,慌慌张张跑回了家。

她的母亲证捂着肚子打滚,而且上吐下泻,样子非常的凄惨。

“请郎中了吗?”

鱼贩子立刻问向老婆,老婆慌张说道:“请了,还没来。”

“别等了,我们过去。”

鱼贩子立刻背起母亲,他的确是个孝子,看不得母亲受苦,要立刻带她去见郎中。

到了郎中那,郎中却没在,急的鱼贩子就要带母亲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

背上的老母亲突然说道,她很难受,但意识清醒,一时半会死不了,去医院太费钱,他们没有那么多钱糟蹋。

“这位大娘,情况不太妙啊?”

鱼贩子还没做出决定,旁边走过来个手拿医幡的人走了过来,对着鱼贩子背上的人不断摇头。

看到他手上的幡,鱼贩子眼睛一亮,这种幡他见过,虽然不认得上面的字,可他知道,这是走街串巷的江湖郎中。

是郎中太好了,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郎中。

“先生,麻烦您救救我娘,我给您钱。”

鱼贩子急忙将母亲放下,抱拳央求道,江湖郎中是李志群假冒,故意来指引鱼贩子。

“你娘的病是肠痈,我救不了,不过我知道一个人能救,他在南市三花街的杏坛诊所,你现在马上带你娘过去还来得及,要是等到明天,就准备处理后事吧。”

李志群微笑摇头,说完摇着医幡离开。

鱼贩子愣了下,看了眼李志群,又看了看自己的老娘。

他没敢耽搁,郎中说了他救不了,而且老母亲的症状,和肠痈确实有那么点相似。

肠痈便是尾炎,在过去无法动外科手术的年代,必须活生生的硬抗,抗不过去就是死。

现在是有人能做手术,可手术费非常的贵,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起。

鱼贩子找人借了辆板车,让老婆回去拿东西,他牢牢记得刚才江湖郎中说的地址,那里能救他老娘的命。

郎中可是说了,若是耽误到了明天,他可要给老娘操办后事,这个时候他更不敢有任何的耽搁。

被褥,干粮全部带上,鱼贩子顾不得生意,拉着老娘就朝南市方向跑去。

周围不少邻居纷纷出来询问,得知鱼贩子老娘得了急性肠痈,不少人在那叹气,得了这个病相当于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能不能活下来,全靠造化。

李志群带人,一路跟踪鱼贩子。

等他到了南市,在没人的地方,几个人立刻上前将他按住。

“呜呜。”

鱼贩子嘴被堵住,急的无法说话,他和老娘全被李志群带到了76号。

“我问你,是谁把鱼给你,让你卖给老俞的?”

李志群首先问道,手下去揭开鱼贩子嘴上的胶带,鱼贩子能说话后,立刻喊道:“我娘呢?她生了急病,要去看病,你们是什么人?快放了我们。”

鱼贩子很急,他老娘的病可经不起耽误。

“啪。”

李志群拍了下桌子,喝道:“看清楚我是谁。”

鱼贩子看向李志群,越看越觉得有点眼熟,勐然间想起:“你,你是刚才那个郎中?”

“没错,你娘得的不是肠痈,但她能不能活,全看你了。”

李志群冷冷说道,他没有用刑,有更好的办法让鱼贩子招供,没必要动刑。

“什么意思?你是想找给我鱼的人?”

鱼贩子总算反应过来,刚才他担心老娘,没在意李志群的话,现在明白,对方就是冲着他来的。

“没错,老实交代,你和你娘都能活,若是敢不老实,你们全家都要死。”

李志群恶狠狠的说道,这种事他做的出来。

“是老代给我的鱼。”

鱼贩子被吓了一跳,急忙回道,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为什么抓他,但这里很可怕,知道老娘不是肠痈,他心里确实松了口气,可不知道老娘现在死活,他心里又很着急。

“老代是谁。”李志群立刻问道。

“我不知道,就知道他叫老代,以前经常买我的鱼,后来他说老俞很可怜,自己有钱,就让我帮忙照顾下老俞,偶尔会送鱼给我,让我半价卖给他。”

鱼贩子老老实实交代,他就算再傻,也明白这些人是冲着老代,或者说老俞来的。

老代和老俞,这次害惨了他。

“老代住在什么地方?”李志群继续问。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个卖鱼的,哪会问客人在哪。”

鱼贩子委屈的说道,李志群脸色阴沉,鱼贩子确实不是红党,他这个样子不像是装的。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命人把鱼贩子的老娘带了进来。

鱼贩子的老娘中了毒,又经过这一折腾,现在处于昏迷状态。

“娘。”

见到老娘,鱼贩子立刻喊了声。

李志群走过去,拿起了烧红的烙铁。

“说,老代住哪,有没有人和他在一起,说出来,你和你娘活,不说,就是死。”

“我真不知道啊,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说不出来,求求你,放过我们吧,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鱼贩子苦苦哀求,李志群眼中闪过道狠光,手中的烙铁突然按在了鱼贩子老娘的身上。

剧烈的疼痛,让鱼贩子老娘苏醒,并且发出了惨叫。

“畜生,你个畜生,有什么冲我来。”

鱼贩子愤怒大骂,李志群立刻将烙铁抽回,按在了鱼贩子的胸前。

很快,鱼贩子便发出凄惨的嚎叫。

“说不说?”

李志群把烙铁放回火炉,对着鱼贩子再次问道。

“我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说,娘,儿子不孝啊,让您遭罪了。”

鱼贩子痛苦哀嚎,李志群让人拿起皮鞭,对着他抽了起来。

没多久,鱼贩子便伤痕累累,被打晕了过去。

“弄醒他。”

李志群阴着脸,要是问不出老代的情况,他这次又等于白忙活,而且他抓了人,别想再等到老代。

接下来,他只能强行抓捕老俞。

“畜生,你个畜生。”

清醒的鱼贩子,嗷嗷的哭着,同时不断对李志群大骂,李志群直接让人将他按上了电椅。

“我说,我全说,求求你们,饶了我们吧。”

鱼贩子怎么可能承受住电椅的折磨,李志群将他放下,鱼贩子随便说了个地方,李志群立刻让人去探查情况。

这会的鱼贩子,总算有了喘息的机会,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竟然遭此横难,刚才的折磨简直如同地狱。

他依然哭着,而他老娘被烙铁一烙,加上之前又中了毒,这会只有出气,没有了进气,眼看就要不行。

“处长,那里住的不是老代。”

没多久,去调查的队员便打来了电话,李志群脸色一沉,再次来到鱼贩子身边。

“娘。”

鱼贩子突然痛吼了一声,他发现自己老娘不在动弹,没有了一点的生气。

“处长,死了。”

一名队员上前检查,鱼贩子的老娘确实死了,本身年纪就大,又被这样折腾,终于撑不住,撒手归西。

“你娘死了,但还有你老婆和你的孩子,若不想他们死,就给我说实话。”

李志群恶狠狠的问着,其实他心里明白,鱼贩子是真不知道老代在哪,否则早就说了。

他不过是抱着最后的希望,再试一试。

至于鱼贩子和他娘,在抓他之前,李志群就没想过放掉他们,他们必死,放出去别人就会知道他的恶行,灭口最简单。

“混蛋,畜生,你杀了我吧,我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说。”

鱼贩子呜呜的哭着,李志群失去了所有耐心,让人继续用刑,如果他不说,就直接打死他。

反正是没打算留的人。

“处长,怎么办?”

吴三宝走上前,小声问道,天色已黑,鱼贩子这没能拿到想要的收获,而鱼贩子一旦长时间不出现,老俞必然会警觉。

“你去查下老代的具体情况,争取找到他,老俞那再盯三天,三天后抓人。”

李志群阴着脸说道,三天是他能争取的时间。

现在别人都以为鱼贩子是带着老娘去看病,出去三天很正常,可时间久的话,很有可能引起别人的怀疑。

还有鱼贩子的家人,明天肯定会来找他们,需要一起抓住,避免泄露风声。

李志群比日本人更凶残,压根没把鱼贩子一家当成人去对待。

“是。”

吴三宝离开,水产市场见过老代的不止一人,他多次出现过,既然出现过,就能查到他的痕迹。

上海,战情组。

楚凌云正在忙碌,商行和文社的事处理完后,又马不停蹄回到战情组,汪填海已被日本人接走,随时可能抵达上海。

戴老板果然给他下了任务,命令战情组重点调查汪填海的踪迹,如果他出现在上海,务必查清楚他住在哪,以及身边的防护力量。

这个命令让楚凌云松了口气,让他们调查情报,制裁的任务并没有让他们去做。

上海区同样接到密令,抽调行动高手,支援陈树刺杀汪填海。

陈树回来了,回到总部就被戴老板臭骂了一顿,不过并没有将他撤职查办。

汪填海还没被制裁,这个任务依然在。

陈树上次是杀错了人,但方法并没错,能摸到汪填海的身边,说明他还是有一定的能力。

这次在上海,让王跃民协助他,争取将汪填海杀掉。

至于战情组,戴老板想都没想。

陈树和楚凌云的矛盾,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个不可能在一起合作。

即使王跃民那边他也很担心,毕竟王跃民和楚凌云可是穿同一条裤子。

他警告了王跃民,绝不能因私怨扯陈树的后腿。

同时严厉告戒陈树,他这次去上海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杀掉汪填海,他若是敢在上海闹出别的事,或者和王跃民相处的不愉快,到时候王跃民有权力将他就地正法。

这是他给王跃民的尚方宝剑,也是给陈树的紧箍咒。

陈树太自傲,不做严厉的限制不行。

王跃民比他强的多,至少王跃民不敢明着违背自己的命令,杀死汪填海是目前军统最重要的任务,王跃民识大局,不会坏事。

“组长,最近码头来了不少船,每次都有日本兵把守,估计日本国内的重要人物要来了,汪填海应该也快了。”

泥鳅来向楚凌云汇报,他们提前做了准备,如今他们能够掌握日本人的动向。

“继续盯着,一定要小心,以自身安全为重。”

楚凌云叮嘱道,战情组这边要查,楚凌云自己也要查。

他有更好的渠道,汪填海若是过来,肯定要和上海的日本高层见面,无论是阿部还是河边,都能见到汪填海。

他们见过后,楚凌云便有机会探查到汪填海的住处。

不过此时汪填海没到,楚凌云没必要着急,等他到了,再去打探这些情报不迟。

五月初,《夜光》上面再次出现了痛骂汪填海的文章。

吴三宝对老代进行了详细的调查,却没有任何结果。

老代并没有住在他们这边,没人知道老代的真实姓名,更不知道他在哪工作,住在哪。

红党的潜伏特工和是小心,不会让陌生人知道他们的基本信息。

李志群不再等,命人埋伏好,在老俞例行出去买菜的时候,突然出手,成功将老俞抓到。

随即他亲自带人搜查了老俞的家,除了那些书稿外,李志群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这个结果,让他再次失望。

这些红党如今狡猾了许多,重要的东西从不放在家中。

侦缉处,老俞被吊了起来。

被抓之后,老俞便明白,他暴露了,抓他的肯定是日本人。

东方人的面孔,果党不会在租界贸然抓他,只有日本人会这么做。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暴露的,他现在担心的是老代,好在老代和他联系不多,两人从不见面,日本人应该没有找到老代。

“老俞,落在我们的手上,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事,我可以放过你,并让你加入我们的侦缉处,我可以给你一个合适的位置,功名利禄,唾手可得。”

李志群缓缓说道,威逼利诱,向来是他对付敌人的手段。

老俞是红党,不是中统,他没有一上来就刑讯逼供。

老俞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冥顽不灵,动刑。”

李志群冷哼了声,沾上盐水的鞭子,狠狠的抽在了老俞的身上。

一鞭下去,便能要了半条命。

老俞闷哼了声,依然直直的注视着李志群,被抓之后他便明白,对方肯定知道了他的身份,不然不会抓他。

在这些人手中,装疯卖傻没用,哪怕他们真的相信了,也不可能将他放出去。

他已是必死之局,没有想过侥幸。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遗憾,没能把之前的稿子写完,不然又会多一篇痛骂汪狗的文章。

鞭子一遍遍抽在老俞的身上,真的很痛。

他硬是忍着,除了忍不住的闷声声,没有发出任何惨叫和求饶的声音。

而且他一直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李志群。

“打,给我狠狠的打。”

李志群被他看的有点发毛,勐然想起,他才是胜利者,是他在审问老俞,而不是老俞审问他。

他为什么要怕老俞?

李志群为自己刚才的情绪感到羞愧和懊恼,下令手下加重,没多久,老俞浑身是血,身上没几处好地方。

他的身下,滴的全是殷红的鲜血。

如同红党的红色,那么的鲜艳和耀眼。

自始至终,除了身体承受巨大痛苦冒出的汗水外,老俞没有任何的反应,没说出一个字,而且一直盯着李志群看,以至于李志群不敢和他对视。

这让李志群再次感到了羞辱。

“拔指甲。”

“扎他的手,扎脚。”

李志群气急败坏,不断下令,老俞昏过去了三次,每次醒来,依然一声不吭,看向李志群。

李志群明白,他遇到了红党的硬骨头。

红党太可怕了,若他们真的人人不怕死,以后还有人能战胜他们吗?

李志群出自红党,很清楚他们那套理论,一旦陷入进去,会变的无比疯狂。

他的内心,真的有了一丝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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