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瑛感觉眼前烟雾缭绕,层层叠嶂,让她看不清事实。
向宝坤这些话她听了就觉得不对劲,但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肚子里有个小的等着她生下来,大的那个死的不明不白,即使她去调查,也没办法去。
再说如果不是江瑛来了,而是真正的娄白杏在这里,她一个疯癫的失独妈妈,更是什么都做不了,不但做不了,还可能会精神崩溃,把第二胎也给搞没了。
想到此,江瑛盯着向宝坤的眼神锐利起来,两年前不说,两年后他跑到自己跟前说这些,真的是为娄白杏好吗,还是另有目的?
向宝坤说完后,情绪也很激动,平复了一会儿,他说道,“阿姨,对不起,我今天来跟你说这些,是因为不得不说,我怕以后没机会了。”
听他这话意有所指,江瑛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向宝坤说,“最近一段时间,我每次出任务,都觉得有人跟踪我,有一次,我单独出来逛街,差一点儿就被一辆车给撞了。”
向宝坤最近遇到了几件奇怪的事,一个是他感觉有人跟踪他,他是当兵的,基本的素养是有的,有没有人跟踪,他能感觉出来。
最近一两个月,他每次出行,都感觉有人跟踪,有一次,他为了验证这个事实,故意在周末的时候一个人出去。
就那次的时候,跟踪感觉最明显,跟踪他的人,就在不远的地方。
而且那天他过马路时,突然有一辆车就失控了,冲着人行横道开过来,幸亏他早有准备,在车过来之前就跑远了。
而奇怪的是,旁边的人却没事,那辆小汽车像是故意冲着他来的。
还有一件事,就是他接到过几次陌生电话,对方问他是不是向宝坤,第一次的时候,他脱口而出说是,对方马上就挂了。
后来再有几个电话打来,总是问东问西,像是诈骗电话,但又不像。
这些事情都引起了向宝坤的警惕,他当时唯一的感觉就是,他被盯上了。
军营是最安全的,只要呆在里面不出去就行,但他不可能躲一辈子,总得执行任务,总得出门办事。
再说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躲着,也不是军人行事,他得勇敢的去面对。
他想过换电话,但如果对方已经盯上了他这个人,换了电话也没什么用,对方一样能找到他。
他说,“最近半个月,这种跟踪十分频繁,对方像是很着急一样,我一出门,后面马上就跟上了人了。
有一次,还遇到两个男人,想要把我抓起来,我一跟他们交手就知道,他们是练过的,我费了了很大的劲,才逃过他们。”
向宝坤长出一口气,“阿姨,我想来想去,只有四年前的那份遗体捐赠协议,最有嫌疑,我社会关系简单,不可能有这种不死不休的仇人。”
江瑛说,“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要我帮助你吗?”
向宝坤摇摇头,“阿姨,两年前小岩救了我,他去世了,我已经感觉很对不起你们了。
我今天不是来找你寻求帮助的,我是来告诉你小岩去世的一个真相,我怕我死了,你们就永远也不知道了。”
江瑛问,“那家医院叫什么名字?”
“介恩医院,很大的一个连锁型医院。”
江瑛点点头。
该说的都说了,向宝坤沉默了。
向宝坤给江瑛鞠了个躬,“阿姨,我走了。”
他走了几步,江瑛叫住他,“你等一下。”
江瑛从包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球,这是她让地狱业火分出来了一个小点儿,封印在这里玻璃球里。
向宝坤走过来,“阿姨,怎么了?”
江瑛把玻璃球递给他,“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一个武器,你别看它不起眼,但关键时刻能救人。
你拿着它,等到了真正有危险的那天,你就把它扔出去,随便扔到哪里都可以,它能救你一命。”
向宝坤接过来,这个玻璃球是透明的,中心像是有一个小红点儿,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江瑛正告他,“这个武器非常有用,你一定要随身携带,从现在开始,不管到哪里都要带着它,还有,它只能使用一次,你千万不要浪费了。”
向宝坤谢过他,双方又互留了电话号码。
江瑛说,“我现在快生了,你坚持坚持,等我出了月子,能帮你就去帮你。”
向宝坤惨淡一笑,“阿姨,我不是来寻求你帮助的,你照顾好自己,顺利把小岩的弟弟妹妹生下来。”
向宝坤没有从灵草堂正门走,他是从后门翻过来的。
据他说,他最近来这边执行任务,时常来灵草堂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郭家人,可巧的是,他遇到了江瑛,一番话说完,也算了却他一番心事。
他的身影隐入了竹林中,几步窜上了高高的围墙,从上面翻过去,外面有给他放哨的同伴。
江瑛摸摸肚子,这么半天的时间,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静静的听着,一点儿都不闹腾。
她缓了缓,从月亮门绕到前面,向正门走去。
灵草堂外的杜业红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左看江瑛人不出去,右看她也不出现,她都急坏了,以为江瑛跑了。
就这样了,她都不敢进去,生怕那一堆的骨灰盒里面蹦出个野鬼来,找她的麻烦。
她托门卫进去看了一趟,门卫没找到人,她又跟郭桂顺打电话,抱怨了半天。
好不容易江瑛的身影出现了,她一拍大腿就想骂,又想想这是在外面,只能先忍着,但恨恨的目光能把江瑛给吃了。
等江瑛走进了,她没好气的低声说道,“怎么这么半天,还以为你也死在里面了。”
好恶毒!
这话江瑛无论如何都得给她个回礼才行,她觉得杜业红这恶婆婆敢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她不说话,轻轻一笑,上去就绊了杜业红的右腿,一下子就把她绊了个跟头,头磕到灵草堂前面种的菊花丛里,一脸的土和泥。
江瑛笑出声,“再说这样的话,晚上就找人把你扔到灵草堂,让你在里面好好待上一晚上,吓死你。”
杜业红看着江瑛的表情,像看个恶鬼一样,吓得她不敢吱声了。
以前她更恶毒的话都跟娄白杏说过,娄白杏不是疯了似的闹腾骂人,就是把自己关到屋里默默的流眼泪。
娄白杏是一个有道德底线的人,她心里再不舒服,很多事情她做不出来,很多话她也说不出来,只在心里默默地折腾自己,要不然也不会被郭国顺和杜业红给逼疯了。
但江瑛完全不是,她经过这么多世界,已经明白一个道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是改不了吃屎的,对那些恶人恶事不用客气,当场报仇就行了。
越是经常欺负人的人,越会看人脸色,越能拿捏别人的心理变化,杜业红今天经历的这几件事,足以让她意识到,娄白杏变了。
杜业红非常迷信,她给娄白杏的变化找了个借口,她刚从灵草堂出来,肯定是发生了异次元事件。
某种程度上来说,杜业红真相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一声不吭,低着头跟在江瑛后面。
重新找了辆车,江瑛坐上去,等到了饭店那里,江瑛又叫停了。
进了饭店,江瑛给自己打包了几个菜,在她等待的时间里,杜业红给郭国顺打电话,“儿子,快到我屋里的门后面拿我的那根桃木枝。”
郭国顺不明所以,“拿那个干什么?”
“别问了,快拿到吉祥饭店来。”
郭国顺一听吉祥饭店急眼了,“你们去哪里了?”
“可不是,你媳妇非常来这里吃饭,刚才花了一千多,让我付的账,现在又来了,要打包几个菜,你快来。”
郭国顺拿了桃木枝,开车到了吉祥饭店,正好赶上江瑛和杜业红从饭店出来,这次又是杜业红付的账。
郭国顺一看杜业红手里那一大袋子饭盒就急眼了,“娄白杏,你干什么?这里多贵啊,你怎么到这来吃饭了?”
“我饿了,你们不给我做饭,我只能到这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