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之抱着已经被洗得,白白净净的小毕方走来,它就听到了最后一句,迷迷糊糊的问,“你们要寻什么仇,还有这哪里来的血蟒,你们要烧烤了吗。”
血蟒:真该咬碎了才吞这小破鸟。 道一起身磨着牙朝它走去,“所以你根本没见过它?”
小毕方不明所以的点头,“对呀,我见着这么大的蛇,难道还不跑吗。”
“所以你在上林里查探出了什么?”
道一周身密布着阴云。 小毕方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还在想怎么开口比较好,那边的血蟒替它解了围,“我吞这小鸟时,它睡得很香,根本就没发现。”
小毕方:我命休矣。 道一乐呵呵的接过了它,往另一个方向一扔,“夷之想怎么吃,都随你。”
‘毕方,毕方!’小毕方不明白,它就睡一觉的功夫,发生何事了。 “退!”
道一对着那株困住血蟒的绿藤念起了咒语,很快绿叶不见了。 血蟒又重新获得了自由,它高昂着头颅,动了一下身子,除了被缝合的地方,比平常透风了点外,也没什么不同,平常在地上爬行,遇到坚硬的东西也会刮出伤口的,所以它还当真不在意。 它居高临下的看了几人一眼,复又低下了头颅,凑近了道一,小毕方看得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被陈夷之死死摁住了,陆云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 王玄之掠起惊鸿,瞬间就跳到了她身前。 血蟒长舌哧溜一口,就舔在了他的脸上。 一人一蛇同时僵住了。 血蟒僵硬的动着灵活的脖子,撇下傻掉的人,又去拱了拱道一,“小道士,有缘再见,我现在要回去看我的相公,它应该等我很久了。”
说完像是后面有人在追它似的,一溜烟的钻进了树林里,瞬间就不了见踪影,根本不像刚被剖过肚子的蛇。 “哎!等等,你还没说——”道一无力的垂手招起来的手,“你还没告诉我,是谁用这么缺德的办法,帮你修炼的呢。”
王玄之面上的震惊之色,此刻尚未完全退去,他听到了道一的嘀咕,忙问,“你杀死那条蛇夫君之时,可曾有人在场,或者有谁知晓此事?”
道一仔细想了想,“我记得那晚是立秋,杀了那大血蟒之后,听到有动静,遇上一个晚归的猎户,夜里虽有星光,不至于教他看到我身上的血迹吧,但我还将星相用最简单的话,说成了他听懂得的话,免得他想太多。”
“猎户被她的话弄得如同山间的雾一般,整个人头都是晕的,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王玄之想起岁寒调查来的信,不由得嘴角抽了抽,完全是南辕北辙。 “为了令他相信我真的是在观星相,还替地说忘了师门叮嘱之事,也能顺理成章的解释,我出现在山头的原因,毕竟大半夜的跑人家后山去,没个适当的理由,不是偷就是盗,总不能吓坏人家呀。”
“......注定不得安宁的一晚。”
“就因为这话,吓得那猎户一宿没睡。”
“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之后便是将那猎户哄下山的事了。 王玄之如今是相信她观星的本事的,但有一点她可能忽略了,“你当时身上还有血?”
道一点头,“对呀,道袍的颜色,在夜里看着就是沾了水的布,有什么稀奇的。”
王玄之:“你或许忘了件事,猎户,他的鼻子对血腥味儿很敏感,否则也不敢夜里还在山上,但因为害怕你出手,所以只能听你的话,却是把你的事,记得清清楚楚,只要去骨头山上翻找一次,或许就能找到你行走过的痕迹了。”
他轻叹了口气,“那雌血蟒回去找着的,有个全尸已然是幸运的。”
陆云惊魂未定的走来,“那能口吐人言的血蟒,回去找不着丈夫的全尸,岂不是又要记恨道一了,在长安城里打起来就麻烦了。”
陈夷之走过来抢回来自己的银枪,一边爱惜的擦了擦,一边说道:“那血蟒看似厉害,不过外强中干,我都能打得过它。”
道一感受空空的双手,不由撇撇嘴,想说还没把玩过瘾呢,但寻思这爱枪如命的人,还是不要刺激太过为好,万一人家以后不‘借’了呢。 “雌血蟒应当不会来找麻烦了,但势必会记恨利用它的人,产子以后应当会去报毁尸之仇。”
王玄之同他们分析起来,“若是没有人问过那猎户,便不会知晓道一有在骨头山上待过,更不会找到那血蟒,替它提了修为,提前来到上林苑埋伏。”
“什么样的人,想害死道一。”
陆云是当真觉得奇了,“按说她的身份在长安城里,就是一个小小的仵作,会碍了谁的眼。”
陈夷之斜了他一眼,反驳道:“别忘了她没有掩盖过来自九霄观的事实,或许是她们师门在哪里得罪了人,专门跑来欺负落单的她呢。”
“挺有道理的,但会是谁呢。”
陆云仍处于消息落后的状态,是以,他尚且不知,道一这一年多的日子里,帮了不少人,也得罪了不少人。 王玄之盯了好友一眼,很快收回了目光,“如今我们掌握的消息很少,但可以反推回去,有人在暗中查道一的事,说明此人认识她,能最快的掌握她动向,此人必在长安,又对她生出了杀心,表示道一近来做了什么,令他起杀心的事。”
“但能够提早安排雌血蟒,又使对方修为提升至口吐人言,说明很早就在查她了,但近来才暴露出,要杀她的心,此人手中有能人异士,又或者就是能人异士本人。”
道一恍然大悟的叫了起来,“你们说会不会是凌虚子那老头儿,和师兄偷偷溜下九霄观,路上得罪了什么人,对方又比不过他们,这才来想打死我的。”
凌虚子:真是好孝顺的徒儿,平日不见你这般想我念我。 “如果是这样的话,应当是最简单的情况了。”
王玄之望着西北的方向,幽幽一叹,“只怕是京中有些人坐不住了——” 三人顺着他看去,道一侧头问,“那是哪个方向?”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