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敬,起名废(1 / 1)

文崩手中试管“啪”一声掉落到地上,试管破裂,液体四溅,滚出滋滋的气泡跟白烟...

文崩的脸色变了。

谢奚无声无息的跑出来了,可真叫他意外。

“焚尸炉。”谢奚语气很淡漠:“你想怎么对他?”

手上动作也没停,冰凉的铁锁圈圈绕上暴露出来的脆弱脖颈,一点一点收紧。

铁链哗啦,爬行滑动的毒蛇一样,文崩很快就喘不上气。

可是文崩心底并没有很慌张,此时此刻,他居然在脑补自己脸上该是怎么样一副狰狞的表情...

以前,这种表情他只在其他人脸上见过很多次,是他一手创造出来的,现在,谢奚在让他露出这种表情。

眼镜歪了,镜片后的眼睛透出疯狂,双手紧紧抠着锁链努力喘息,文崩笑了:“谢...奚...原来...你喜欢...这样...吗...”

这真的是他漂亮又脆弱的金丝雀儿吗?

可惜,文崩的声音是从喉管里挤出来的,破风箱摧枯拉朽,嘎吱嘎吱,难听的要命。

谢奚才不理会文崩的疯狂,他不回答,狠狠把人锁着,拖起来就往走廊里带。

地下迷宫昏暗潮湿,走廊弯弯绕绕,谢奚面无表情,目海深黝,锁着人拖拽,快步横行,任凭文崩一路磕磕碰碰,口中发出各种低哑的哼鸣。

谢奚在用行动告诉文崩:这是你的地盘没错,可从这一刻起,已经不再是你的舒适圈了。

冰冷刺骨的气息弥漫在整片地下室。

文崩这些年从未真正识得谢奚真貌,他贪恋谢奚出色的外表,痴迷谢奚寡淡的性格,怎么会窥探过谢奚内心有多么深芜的黑洞?

于他而言,谢奚仿佛被什么邪魔附了体,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异常凶残麻利,拖拽着他横行霸道,让他的四肢撞在各种拐角和物事上,使得关节跟肌肉生疼...

身体的疼痛减轻了文崩的疯狂感官,大脑皮层带给了文崩另一种刺激。

文崩有一瞬间恍惚,在谢奚的手里,他成了一块物品,随时会被踢开扔到一边、随时会被抛弃丢下的那种物品...

这种想法一旦萌芽,立刻像野草似的疯狂生长,陌生又熟悉的黑暗大片压下,文崩被疯长的野草包裹、拖拽着、扔进了汪洋大海,刚掉进大海,咸湿的海水又涌来,拼命往他的肺里挤...

疯狂、疼痛、刺激...

头皮发麻...

不!不对!早就没人能把他当成物品了!

一瞬间眼睛发红,所有的疯狂感、疼痛感、刺激感混合在一起,头皮发麻,文崩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气。

文崩解放了自己的双手,他不再管脖颈上的锁链,而是改为凶猛地抓向谢奚,他要把谢奚砸到旁边的墙上——

可惜文崩没能得手。

谢奚几乎是在文崩松开铁链的一瞬间就往前移了一步,等文崩手指碰过来的时候,谢奚提膝就是一脚,正中文崩的腹部。

“啊——”柔软的腹部袭上剧烈的痛楚,惹得文崩发出一声短促痛呼。

并不给文崩缓和的机会,谢奚攥紧手心的铁锁,往回收拉。

这么一收拉,缠绕在文崩脖颈的那圈锁链便紧贴着文崩的喉咙皮肤游移,哗哗啦啦,似蜿蜒的冰冷毒蛇。

这对文崩来说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铁链箍住了他的声带,粗糙的铁料擦着他的皮肤。

不过只要铁链全部被谢奚抽走,这个折磨的过程就结束了。

头发额头脖颈全都是黏腻的湿汗,文崩心脏狂跳,他忍受着痛苦,在铁链离开的刹那,极快的在地上一滚!

他滚离了谢奚的脚尖!他要爬起来!

可惜,小腿才刚一施力,空气中传来破风的厉声,铁链带着风,狠狠地落在了他的脊背上。

力度之大,文崩直接就趴在了地面。

这一下直接把文崩疼懵了,狼狈的跪趴在地上,愣了三秒钟,文崩才反应过来刚刚是谢奚给了他一铁链...

脊背火辣辣的疼!脊椎差点都被砸碎!

眼镜已经不知所终,文崩抬起头,看到握着铁链的谢奚居高临下在俯视着他。

大片昏暗包裹着谢奚,在这种阴影下,他仍是漂亮稠丽至极,好看得不食人间烟火,可是与好看完全相悖的,是他目之神色,可怕得像来自地狱深渊...

文崩骤然一颤,身体开始不自控的发起抖...

谢奚拥有文崩永远忘不掉的一双眼睛,现在,这双眼睛一错不错看着他,带着极致汹涌的恶意...

“别看我!!”文崩破风机一样的喉咙里发出咆哮!

回应文崩的是又一次破风的痛楚。

身份立场转换了。

一直是猎人的人沦为了猎物,猎物亮出了獠牙,成为了猎人。

走廊过道太过狭窄,狭窄,冰冷,黏腻,文崩滚在这里,浑身热痛发烫,潺潺流血...他的眼前仿佛看到了死亡的窗口,在窗口处,有无数排着队的人面无表情地等待着他...

太痛苦了...痛苦到,文崩毫不怀疑,谢奚想要弄死他。就像以前他折磨别的猎物那样,他将会被谢奚施虐致死...

可是文崩不想要死!

他还想活下去,他才是施虐的一方,没有人可以这样对他,只有他能够这样对别人!

“谢奚,你以为你可以弄死我吗?”文崩嘶声,他挣扎着,全力拉扯住了铁链。

闻言谢奚的动作停下了。

一瞬间走廊里只剩下文崩粗噶的喘气声。

谢奚的停下让文崩不明所以,可是文崩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他完完全全地被谢奚震撼住了。

毕竟...谁能相信金丝雀除了向往自由,其实还长着爪牙?

顿了顿之后,谢奚向文崩走近。

“!!!”文崩火辣辣的背脊登时寒毛根根竖立,连牙龈都在打颤。

疯子并非不会恐惧,疯子在面对另一个疯子的时候,是会恐惧的。

现在的谢奚,在文崩眼里俨然就是一个疯子。

可谢奚只是踩住文崩,从他手里取走锁链,重新把他锁住。

文崩:“......”

这么一顿收拾,谢奚很清楚,除非文崩能拿到什么工具,否则根本翻不出浪花来了。

谢奚终于开了口,声音喑哑冷漠:“我是正当防卫。”

文崩:“???”

文崩:“......”

正当防卫?????

谢奚拽拉起文崩,继续往走廊深处走。

文崩的大脑开始战栗,嘴里的血腥味越发的重,他几乎是抵着上颚用肌肉在发音:“你要去哪?”

“焚尸炉。”看也不看文崩,谢奚淡淡问:“你推顾寅下去的吗?”

文崩:“......”

谢奚:“那么高,你把顾寅推下去的吗?”

文崩:“......”

文崩顿时脑子里第一想法是,这里是地下室,构造跟画展不同,不然,就凭谢奚刚刚疯狂的举措,他毫不怀疑谢奚会把他从高处推到低处,来回推个百八十次...

感受着文崩近乎战栗的恐惧,谢奚目色深黝暗沉。像是在极力克制着某种恐怖的情绪,谢奚浅浅一笑,说:“放心,我不会弄死你。”

谢奚何曾笑过?

文崩一次都没见到谢奚笑过,更别提是这种发出声音的低笑。

可是在这条望不到头的黑暗走廊里,谢奚的这声低笑带给文崩的只有恐惧。

猎人才会发笑啊,猎人最擅长诱哄,猎人会一边对猎物说着“我不会伤害你”,一边把最锋利的锯齿插.进猎物的身体。

原来谢奚才是真正的猎人,无师自通的真正的猎人...

谢奚找到了焚尸炉所在的房间。

他把文崩拴在了焚尸炉的壁炉上。

文崩布置房间的习惯和爱好,谢奚早就摸得一清二楚,轻车熟路的,谢奚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一截蜡烛。

这种蜡烛是经由文崩特殊加工过的,蜡油对人的伤害是剧烈的。

文崩喜欢在活人的身体上点蜡,看红烛滚滚,听凄声尖叫,享受那种病态的快乐,等玩腻了,再选择是把人直接丢进焚尸炉,还是换一个房间,玩新的花样...

将蜡烛点燃,谢奚静静站着,观摩蜡身上的雕纹。

文崩:“......”

血水和汗水黏在一起,文崩全身都湿透了,他早已奄奄一息,如果谢奚现在想要折磨他,他根本没多少挣扎反抗的力气。

紧接着文崩看到谢奚又拉开抽屉,取出了更多的蜡烛。

“......”文崩僵住了。

舒适圈待得久了,在自己的地盘被绝对想不到的人偷袭...已经是奇耻大辱...现在,还要被自己的玩具伤害...

谢奚带着这些蜡烛走到文崩身前。

文崩侧过头,湿稠的眼睛里翻涌着恨意、屈辱,还有恐惧。

谢奚:“你关了顾寅二十个小时。”

边说着,谢奚边动手,把蜡烛一根根点燃,挂在绳子上斜斜吊满在文崩的上方。

文崩都震惊了。

正震惊着,已经有一根斜斜的蜡烛掉下一滴蜡油下来,就掉在文崩的耳垂上。

霎时间,文崩头脑一片空白,暴烈的苦楚炸在耳朵上,刀子一样割开他的肉,痛的他嘶声大叫。

偏偏他双手被捆,连摸一摸被伤害的耳垂都做不到。

而这才是一个蜡烛上的一滴。文崩上方各个方位已经被谢奚挂满了蜡烛。

谢奚面无表情:“铁链给你留了点空间,你可以躲开这些蜡烛的。”

文崩目眦欲裂,像看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一样看着谢奚。

谢奚:“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只剩下几个小时,你就用跑躲来替代吧。”

又一滴恐怖的蜡油滴落了下来,文崩再次痛苦地大叫,可紧接着又一滴也掉了下来,又一滴、又一滴...

文崩顿时成了油锅里的老鼠,只能在狭小的锅里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努力地不让油溅到他的身上。

可是老鼠跑得出油锅吗?

头顶悬着那么多的蜡烛,文崩感受到了久违的绝望。

绝望着,躲避着,文崩很快就气喘吁吁,但又无法停下奔命的脚步。

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也没有忘记谢奚刚刚说的话。

谢奚说“只剩下几个小时”...是什么意思?

几个小时以后解决掉他吗?

可无论文崩说什么问什么,谢奚都不理会他。

谢奚只是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冷漠地看着他这样狼狈不堪地在有限的空间范围里闪躲避逃...

有限的空间范围,拼命的躲闪避逃...

金丝雀的命运...

待看到文崩强忍的屈辱和绝望藏都藏不住了,谢奚才淡淡回答他:

“我的爱人是优秀良好市民,我当然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一切只是,正当防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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