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三问直扣申吉心扉,令他心神震荡。
“损心诀!”
“伤肺诀!”
他急忙运转戮神诀,镇定神魂,丝丝缕缕暖流从他的识海流淌而过,逐渐抚平那股撕裂感。
不得不说,戮神诀真是一门顶尖神通,他越发怀疑正是这门功法,让他看到了那个打更女。
“哗啦啦!”
江水中,一道黑影从漩涡中缓缓升起,看其轮廓,像是一只巨大的法螺,呈螺旋形,顶部略尖,底有个豁口,内里有些软体组织。
再定睛一看,那些软体组织分明是由一具具发白肿胀的尸体凝聚而成的。
“呜!啊!嘻!哈!吼!”
各种杂乱的声音从死尸口中发出,汇成一首死亡交响乐,让整条比翼江都沸腾了起来。
“嘶嘶!”
申吉的脑袋又传来了阵阵刺痛感,他感觉眼前的景象再次破碎开来,像是一张皱巴巴的纸,让他极为难受。
“这就是造成相思镇的百姓出现认知缺陷的诡异吗?果真厉害!”
最可怕的是,他的一些记忆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灵魂三问”来的愈发猛烈了。
“当!”
就在这时,一阵铜锣声响起,荡平了江中的诡异存在发出的“法螺声”。
同一时间,打更女的身躯迸发出更为璀璨的神芒,乍一出现,便将江中那万千死尸净化的一干二净。
“法螺”浮出水面大半,想要完全挣脱出来,但是水底似有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它的躯体,令它无法再进一步。
而且,这时候,打更女也抛出了手中的铜锣,刹那间化为一座大山镇压而下。
与此同时,漂浮在她身后的锁链也激射而出,一猛子扎进了水中,在“法螺”的躯体上缠了一大圈。
“滋滋!”
锁链刚一贴住“法螺”,其上的血迹就脱落下来,将“法螺”染成了红色。
那股诡异的气息在这一刻顿时消去了大半,这时候由铜锣化成的大山也镇压了下来,瞬间将“法螺”砸进了水底。
“唰!”
桥上的打更女一跃而起,站在了大山之上。
“厉害了……不对,人呢?!”
申吉刚一眨眼,眼前的景象顿时烟消云散。
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此刻已到了比翼江的对岸,一座孤峰就在他前方。
回首则是滔滔江水,那边有点点火光,是城门守卫点的篝火堆。
“铮!”
兀的,他拔出背后的凶刀,右手一拍腰间的源宝囊,一个黑不溜秋的石锅也被他取了出来,护在身前。
先前看到的那两个存在,以他此时的境界,必定不是它们的对手,容不得他大意。
然而,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却没有发现它们的踪迹,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怪哉!”
他小心翼翼走到江边,观察了好一会,始终没有任何发现。
而后,他又往江中抛了几块大石头,却只砸起了大片水花。
“最后看到的山不会就是这座孤峰吧?”
他又将目光投向江边的孤山,谨慎观望了一下后,他决定上山一探究竟。
今夜,他原本的想法便是查探完相思镇后,便来这里。
此刻,孤峰就在近前,没理由退缩。
那个打更女取了他的锁链镇压诡异,一点报酬都不给,这说不过去。
她不给,他便自取。
定了定神,他开始往山上走。
与白天来的时候不同,夜晚的孤峰显得极为阴森。
路边的杂草,山道旁的古木,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山里面,竟见不到天上的月亮,黑幽幽一片,让人不由心中发毛。
“如今的世道,那群比丘尼竟敢待在山上,想来有些本事。”
走在空无一人的山道上,申吉的思绪逐渐飘飞。
“咦?!”
突然,他闻到了丝丝铁锈味。
这是血腥味,味道极淡,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他陡然绷紧了身体,攥住手中的凶刀,谨慎地朝山上走去。
“唔……呜……”
然而,当他临近孤山庵的时候,又听到了一些怪异的声音,窸窸窣窣。
仔细一听,他又发现其中夹杂着男子的声音,这就很不对劲了。
这尼姑庵未免有些不正经。
庵主之前可是说了夜晚不留男子住宿,没想到转头自个就破了戒。
申吉觉得,做人就应该知行合一,说一套做一套可不是佛门弟子的作风。
作为一个德智体美劳兼备的的五好青年,他觉得有必要纠正这种不良风气。
他收敛气息,运转正字诀,踏地无痕亦无声,悄咪咪攀上了墙头。
除了前方摆放观音神像的大殿外,庵中其他角落都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而声音正是从大殿中传出的。
“那里不是摆放观音神像的地方吗?!”
申吉暗暗唾了口沫子,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那群比丘尼在修炼某种邪法,不然大半夜怎么会聚在大殿之中?”
“还是说观音神像成为一尊诡神了?”
此刻,大殿的门窗紧紧闭着,透过昏暗的窗户纸,可以见到一个模糊的观音投影。
那投影非常大,随着烛光的闪动而摇摆,勾勒出的形状也在不停变化着,就好像传说中千手观音在舞动。
窗户纸上的剪影不停晃动着,时而缓慢,时而急促,具有一种诡异的韵律。
仅仅只是看了一下投影,申吉就感觉头脑中各种欲念纷至沓来,耳畔又传来各种莫名的呢喃声。
声音非常缥缈,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像是天上仙佛在召唤,要度自己前往彼岸,登临极乐世界。
“传言阳神门拥有双修之法,难道孤山庵中的比丘尼也是修了这种源法?”申吉眉头微蹙,感觉有些好奇,遂慢慢凑上前去,要一探究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