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啊,闲的没事干嘛吓唬人!”
赵芳芳埋怨的眼神狠剜王招娣。
哪里还有刚才的委婉端庄,全被王招娣把她的面具撕破了。
王招娣咧嘴一笑,满不在乎的怼:“我是有病,我得了让你不得好死的病。”
这话说的,不敢想,心里瘆得慌。
赵芳芳感觉后背发凉,她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疯疯癫癫的女知青。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自己不过是勾引了一下他的心上人,她就想让她死。
在她脚步不断退后的时候,徐志向大步衣迈搂住了她的纤细腰身。
安愿咬着手指摇头,这个姿势可真是暧昧啊。
赵芳芳愤怒的看向身后,中分头的男人脸色铁青:“你就别在这里让大家看笑话了,跟我回院子吧。”
他快速说完以后就屏住了气,隔着她这么近,就好像抱着个活的大粪坑。
农村的晚上都很热闹,大家虽然睡的早,但是饭后都愿意拿个板凳坐在家门口看来来往往的行人,然后笑着打声招呼。
如果碰到幸运的,还能唠唠嗑。
知青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村里大妈经常出没的角落,因为自家孙子孩子都愿意在那里玩。
一个灰头土脸的小男孩,衣服脏兮兮的,他的黑色瞳孔里满是纯真。
“好臭。”他捂着鼻子说。
小孩都不会说假话,丰收村的小孩和外头的也没有什么不同。
纵观全场,能散发这袅袅臭气的——除了赵芳芳还有谁。
赵芳芳脸色都绿了,她哭丧着一张脸垂头的时候眼神变得阴森可怖。
这么大个不懂事的小屁孩到底在这里瞎说什么!
她赵芳芳可是全沪市最芬芳的姑娘。
小孩瞧着她的那副要吃人的样子,害怕的转身就跑,边跑边喊:“奶奶,奶奶,那个女人要吃了我!”
现在早就和赵芳芳隔开安全距离的安愿和邢以南都觉得好笑。
安愿笑出声,男人也陪着弯了弯眉眼。
真的不怪这个小孩,是因为赵芳芳狠厉起来的样子比鬼还吓人,安愿是看到过的。
小孩奶奶耳朵不太好使,听了好几遍才抬头看那群人。
男男女女的聚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咦~奶奶推推老花镜仔细看,那个男知青怎么还把手放在女人的腰上呢?!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
她的身边围了一群大妈大婶,听见小孩的话都看过去。
赵芳芳咬咬嘴唇,难堪的握紧了拳头。
如果内心戏可以杀人的话,那个说实话的小男孩肯定第一个被刀。
下一个就是安愿了。
“奶奶,她欺负我!”小缸看老人家不为所动,撒娇的推推她的手臂。
这还了得?!自己宝贝的不行的大孙子还能让个女知青欺负了去?
老太太一下子就把腿上的针线活放在一边,缓慢的起身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去。
就面对面的距离,老人走的很缓慢蹒跚。
一路上口中念中有词,安愿还以为她在唠家常。
“邢以南,她在说什么?”
安愿眼神清透,拽拽身旁的男人的袖子,好奇的问。
邢以南温柔的垂眸看她拽着自己衣服的小手,再抬眼时表情僵硬。
这个老太太说的是……
“她到底在说什么呀,你能不能看懂,看懂的话你告诉我啊。”
安愿不耐烦的皱眉,看样子是真的很想知道。
“咳咳”男人不自在的握起拳头在嘴边咳嗽两声。
眼神心虚的说:“没说什么。”
安愿犀利的观察邢以南,不对劲,说的肯定不是这个。
“哦哦,我觉得她在说咱俩不合适,不适合当对象。”
她表情散漫敷衍,漫不经心的说道。
男人听了可不得了,就像是个炸毛的野兽,慌乱解释:“你肯定是看错了!”
“她说的是……”
声音戛然而止,他反应过来。
原来这小丫头套他话呢,真是长本事了。
“嗯?”安愿瞥他一眼。
邢以南扬唇一笑,慢条斯理的说:“她说——”
男人拖着长音,故意吊足胃口。
真讨厌!
安愿看着对面还在走的老人,怎么还不过来啊。
男人微叹气,面色如常的说:“刘奶奶说的都是些土话。”
“土话也有意思的吧。”
男人尴尬的说:“就是骂了很多……东西。”
他真的向上天祈祷安愿千万别让他翻译,刘奶奶嘴里的可都是些“狗*”“*贱*”“*娘养的”……
安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没有礼物问。
怪不得她看着那老太太的嘴巴一直动,都不停下来,国粹哪能停下来啊。
邢以南松一口气,万分庆幸女孩没有让他把那“一串打码的骂骂咧咧”给说出来。
高红梅看老人走路吃力,跑过去搀扶,郝成功紧跟其后。
“奶奶,窝来了嘞!”他兴冲冲的抬手,有种做好事的光荣感。
奶奶看了他一眼,嫌弃的一把推开他的手。
那力气大的让郝成功连连后退两步,他诧异的偏头不敢相信:“嘞?”
这个老人家力气怎么这么大的嘞!他们沪市没见过这么力大如牛的老人的嘞!
丰收村都是人才的嘞!
吓死人了嘞!
王招娣毫不吝啬的释放出她的嘲笑,看热闹的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嘞嘞嘞,你嘞个裤腰带!”
郝成功面色讪讪的,扫兴而归。
嘴里还在嘟囔:“早知道就不过去了嘞!把我手腕都抓疼了嘞!”
刘国凯给他的大腿来一巴掌“啪”
“嗷!”他叫了一嗓子。
面色黝黑,五官端正的男人警告的看着他,让他闭嘴。
赵芳芳紧咬下唇,这么多人都在,她只想快点离开。
但是……
徐志向的手紧紧箍住她的腰,她回头看,徐志向装傻充愣的一笑。
他这样做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赵芳芳这个女人不是眼高手低,心高于顶嘛,那他干脆就让她到处出丑,吃尽了憋。
回过头来,赵芳芳就知道她就只能配得上他,没办法在找别人了。
男人的心思,海底针啊。
玩不过,真的玩不过。
赵芳芳一直挣扎,男人就两只手从身后环抱住她。
在碎花衣服的收紧下,身材线条净显。
“就是你?你凶我孙子?”老太太年纪大了,说话声音却是很足。
赵芳芳无意识的搓搓手指,搓下来一串牛粪。
忘记洗手了。
小男孩小缸在他奶奶的庇护下,身板挺的倍儿直。
“奶奶,你不用问她,她就是很凶的看着我,而且我说的是实话,她身上就是很臭!”
小缸愤愤不平的说,手还捂着自己的鼻子。
刘老太太深吸一口气,这熟悉的味道。
这不就是村长全福家里的老牛味嘛。
她眼神锐利,话语犀利的问:“你就是那个喜欢全福,勾引不成然后偷吃牛粪的女同志?”
安愿一整个就是爆笑如雷了,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真的要听老人言,不然吃亏在眼前。
流言蜚语在人们的嘴里就是有了魔力,这个传到下一个耳朵里就有换了层意思。
从偷牛去沪市掉粪坑。
再到如今的勾引村长不成,吃牛粪表深情的这传闻。
嗯,赵芳芳是一点都不冤枉。
赵叔憋屈的脸色苍白,她摇头:“我没有。”
但是她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了,刘奶奶一脸嫌弃的捂着孙子的鼻子。
“你今天身上这味,不会是又去找全福了。”
她的眼神变得邪恶,声音很大。
“你又想勾引他,他直接给你踹牛腚底下了吧。”
哈哈哈哈,高红梅的脸都憋红了,自从来了丰收村当了知青小队的组长。
她每天都在笑与憋笑的路上。
“怪恶心的嘞!”郝成功嫌弃的蹲着说话。
上流空气太浑浊,还是土地更纯洁。
王招娣抱着手臂,夸张的一直笑,不整齐的牙齿就像是行走的迷宫一样深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