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衣脸色一变,连忙往后退去,可陆熄烛却早已快一步拉过了她,一个翻身已将她压在身下。
陆熄烛覆在她身上,眸光深深地看着她。
然后缓缓抚过她耳边的乱发,柔声道:“苏苏?”
苏灵衣挑眉。
这还是陆熄烛第一次这么叫她。
陆熄烛看着她白里透红的娇嫩脸颊,看着她亮晶晶的、仿佛洒落了碎落星辰的脸颊,只觉得心底的情愫越来越汹涌,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全都淹没。
他终究不再掩饰自己的意图,眼底有越来越浓的占有欲弥漫。
他握着她手腕的力道,无法自持的加重,声音透出危险的温柔:“日后谁再敢靠近你,我就杀了他。”
他说话时喷出的气息全都洒在她的脖颈上,让她忍不住发颤。
他手指顺着她的脖颈,一路探下,所到之处,宛若星火燎原。
苏灵衣脸色涨得通红,慌忙捏住他的手:“不可以,陆熄烛,不可以……”
可她说出的话软绵绵的,不像拒绝,更像欲拒还迎。
她哑声道:“陆熄烛,别,别在这。”
陆熄烛却动作不停,在她耳边哑声道:“谁敢胡言乱语,本王把他扔到河里喂鱼。”
可苏灵衣生怕被人听见什么,用尽力气捂住嘴,紧抿着。
只是等理智逐渐溃散,终究情难自抑。
马车外,章嬷嬷不愧是个经验得道的老嬷,早已肃色地遣散众人,让大家都散开,去附近林中狩猎野味去了。
她则贴心地亲自准备下了水,给主子们沐浴用。
而小鱼儿则被奶娘和暗卫们保护着,在附近游玩。
小鱼儿眨巴着大眼睛,十分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时不时地发出咯咯的清脆笑声。
一直等到一个时辰后,暗卫们已经准备好了晚膳,正是几只香喷喷的烤兔子。
叶轻轻捧着兔腿吃得津津有味,满嘴流油,丝毫不顾淑女形象。
王御医有些嫌弃地瞥她一眼,一边慢条斯理地扯着兔肉吃。
直到许久,陆熄烛才清清爽爽地也出现了,只是拿了兔肉就走。
叶轻轻无不羡慕地看着他。
王御医在叶轻轻面前挥了挥手,小心翼翼道:“看什么呢?”
叶轻轻回神,叹道:“我在为苏灵衣高兴。”
王御医:“高兴你叹气?”
叶轻轻哼了声:“我为自己叹气不行吗?”
她看向前方,唏嘘道:“苏灵衣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你看她现在多幸福,真好啊。”
她有些迷茫:“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的真爱呢?”
看看苏灵衣和陆熄烛蜜里调油的样子,这还在赶着路呢,就好得难舍难分的……
王御医咬了块兔肉:“林天空一直喜欢你。”
叶轻轻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王御医也懒得多说了,他是不懂,女人心海底针,他也懒得懂。
等到第二日,马车继续上路。
陆熄烛依旧走得不疾不徐,一路游玩,别提有多舒适。
他带着苏灵衣和小鱼儿看遍了各种鸟语花香,磅礴瀑布,还有婉转的细水长流,各种各样,让人目不暇接。
一直等到了钦州,北上的马车才终于停下。
陆熄烛向章嬷嬷交代,让章嬷嬷带着小鱼儿先回锦州温王府,而陆熄烛则带着苏灵衣去突厥。
苏灵衣看着陷入熟睡的小鱼儿,有些舍不得。
她抱紧小鱼儿,忍不住道:“一定要分开吗?”
陆熄烛道:“不分开也可以。只是刀剑无眼……”
不等陆熄烛说完,苏灵衣连忙打断他:“那就分开。”
陆熄烛抚过她的脸颊:“倘若舍不得小鱼儿,你与他一齐回锦州。”
苏灵衣皱眉道:“我还要到突厥调查《断壁残垣》呢,怎么能现在就回锦州?”
于是一番商量下,到底是由章嬷嬷和奶娘带着小世子先回锦州,陆熄烛将自己手下的所有暗卫全都派遣去保护小世子安全,将小世子保护得固若金汤。
还有苏成春身为小世子的舅舅,自然也是跟着回了锦州,万一小世子有个头痛脑热,他苏家人最擅长的便是妇女稚子的病症。
于是一行人就这么在钦州分道扬镳。
陆熄烛带着小丫,带着苏灵衣和叶轻轻,以及王御医,四人轻装上阵,直奔嘉峪关。
嘉峪关距离钦州已经不远,再穿过两座城池,也是到了。
只是他们几人都已经没了成群的奴仆,唯一一个下人就只剩下小丫,于是伺候主子的重担就压在了小丫的身上。
小丫堂堂九尺男儿,身高马大,古铜色的肌肤,看上去非常强壮。
但是这么强壮的小丫此时此刻正蹲在地上,给苏灵衣打洗脚水。
小丫满脸的络腮胡,眉眼阴鸷,满是愤怒的光线,正恶狠狠地盯着苏灵衣。
苏灵衣脱了鞋,在脚盆里洗着脚,见状,很是惶恐:“你这么看着我,我好怕的。”
小丫还没说话,陆熄烛已经陡然现身,站在一旁。
陆熄烛狭长的眼眸中满是阴郁之气,正阴森地看着他。
小丫连忙换了副脸色,对着苏灵衣眨起了格外温柔的小眼睛。
苏灵衣擦干脚,小丫笑得就像春风般温暖,帮她倒了洗脚水。
没过多久苏灵衣又要吃面,于是小丫又去附近的农庄上寻面。
好不容易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回到苏灵衣身边,苏灵衣又说不想吃了,想吃年糕。
于是小丫又折回村子里重金寻年糕,好不容易捧着一碗肉丝年糕回到马车身边,苏灵衣又轻飘飘地说还是想吃面,不想吃年糕了。
小丫气得想一掌把这个死八婆拍死然后扔到沙漠里喂骆驼,可他面上还是扭曲地笑着,认命地又去重新求了一碗面。
……
当天夜里小丫独自坐在夜空里感受冷风吹。
九尺男儿落下了悲伤的眼泪。
突厥男人从来不轻易落泪,否则会被人瞧不起。
可此时此刻,他却根本控制不住。
想他身为突厥第一大将兼第一武修,如今却要被这个臭娘们命令着摆布,就跟路边的哈巴狗似的!
小丫越想越气,夜色里,他的眼中爆发出了阴鸷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