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她已经多久没来癸水了?
苏灵衣皱着眉头回想,可脑子晕乎乎的。
这具身体本就月事不太准时,再加上之前刚到升州的时候,陆燃为了控制她,还给她喂了百日焰之毒,从那之后月事就更不准了。
她拧着眉头回想了许久许久,终于不确定地将上次癸水时间锁定在了三个月前。
都已经三个月没来癸水了啊……
不知为何,她心底没来由地涌出一些恐慌。
可又转念一想,一个月前的那个夜晚,虽说她和聂锦和辛湛学都发生了露水情缘,可等到天亮后,叶轻轻不是及时给她喝了避子汤了吗?
总不至于真的这么倒霉吧……
可自己最近确实时不时的想吐,就连吃东西也喜欢吃酸的。
苏灵衣忐忑无比,就连脸色也不太好了。
恰逢叶轻轻从门外走进来,手中还拎着许多的糕点和小零食。
苏灵衣一眼看过去,青枣糕,酸梅糕,盐渍话梅,还有两个大柚子。
一个比一个酸。
苏灵衣浑身一激灵,见鬼似的看着叶轻轻。
叶轻轻笑眯眯地将零食放在她面前,弯着眼道:“苏苏,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话音未落,苏灵衣已经将这些食物全都扫到了地上:“我不要,我才不吃这些!”
她的语气惶恐,脸色也越加难看了。
叶轻轻急忙伸手探上她的额头,拧着眉道:“可是身子不舒服?”
苏灵衣却猛地抓住叶轻轻的手,双眼已是发红。
就连手都在轻微颤抖。
叶轻轻也急了:“到底怎么了?”
苏灵衣看着她许久,才哑声道:“轻轻,你说我……我是不是有孕了?”
叶轻轻嘴角的笑意消失,眸光深深地看着她。
苏灵衣:“我已经三个多月不曾来癸水。”
苏灵衣:“轻轻,去帮我请个大夫。”
叶轻轻却又笑了起来,声音无比兴奋:“倘若你真的有孕了,这岂不是好事一桩?这表示你要当母亲了呀,苏苏,恭喜恭喜!”
苏灵衣:“……”
叶轻轻笑眯眯的:“好好,我这就去请大夫,你且等着。”
小半时辰后。
叶轻轻带着一个年迈大夫,缓缓朝着客栈走去。
等快走到客栈门口时,叶轻轻停下了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老大夫。
叶轻轻道:“记住我交代的了吗?”
老大夫频频点头:“记住了,老朽记住了。”
叶轻轻从怀中掏出两锭大银锭,偷偷塞给他,一边轻笑道:“记得就好。若是说漏嘴了,小心你的脑袋。”
老大夫慌忙应是。
叶轻轻这才带着老大夫走入了客房。
客栈内,老大夫给苏灵衣仔细把脉。
苏灵衣心跳如擂,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直到许久,老大夫才放下手,笑眯眯道:“恭喜姑娘贺喜姑娘,您这是喜脉啊!”
苏灵衣白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幸好叶轻轻及时将她扶住,才免了她摔倒。
苏灵衣十分激动地扯住老大夫的手:“几个月了?”
老大夫战战兢兢:“喜脉脉象尚且微弱不明,应是刚怀上没多久。”
苏灵衣咬牙,面露凶光:“你看能不能杀了他?”
老大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这不太好吧。”
叶轻轻在一旁柔声道:“好了好了,既然你确实是有喜了,还是稍微控制下情绪。”
她一边说,一边对着老大夫使了个眼神。
老大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出了房间。
叶轻轻让苏灵衣好好休息,自己则跟着老大夫走出了房间。
当日夜里,叶轻轻一边给苏灵衣喂安胎药,一边道:“只要是你自己的孩子就好,至于父亲是谁,你管他呢!”
苏灵衣抿着嘴不说话。
其实叶轻轻说得有道理,她要当大女主,管他父亲是谁,只要是她苏灵衣自己的孩子就好了。
可是。
可是心底却有一道声音,在呐喊着不甘心。
她到底在不甘心些什么?
苏灵衣不敢深究。
她抱紧双腿,蜷缩在床上,觉得无助极了。
叶轻轻就在旁边安慰着她,给她端茶倒水,不愧是好姬友,一起走。
苏灵衣低声道:“轻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苏灵衣道:“我们走吧,离开这个地方,离开大魏。”
叶轻轻道:“我的好姐妹,我觉得你还是要清醒清醒。苗疆境内都是古怪的蛊毒,突厥境内都是蛮夷,像你我这种如花似玉的漂亮女子,怕是不出三日就要被人抢回家做姨娘。”
叶轻轻:“在大魏好歹无人敢伤害你。”
苏灵衣又沉默了,因为叶轻轻说得太有道理了。
她认命了:“那就找个安逸的镇子,我们去镇上隐居,你觉得如何?”
叶轻轻这才露出了笑颜:“可。”
于是姐妹俩开始收拾行李,同时叶轻轻也收集了各种情报,打听何处的镇子最宜居。
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江南水乡金陵淮河内的千水镇。
千水镇虽是镇,可却十分繁华。因为靠着金陵城境内的千水码头。
交通枢纽之地,必然不可能落后到哪去。
等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已经是三日后。
叶轻轻还买了辆偌大的豪华马车,就是为了照顾苏灵衣这个孕妇。
毕竟一路舟车劳顿,总不能让苏灵衣受苦。
这日一大早,苏灵衣和叶轻轻就穿戴一新,带上了行囊,准备上路。
叶轻轻依旧打扮得妩媚漂亮,苏灵衣则脂粉未施,就连衣服也换上了宽松舒适的,就像出水芙蓉似的,素面朝天。
而叶轻轻买下的大马车,就停在了客栈门口。
赶车人是个临时买的车夫,叶轻轻还另外让程使送了两个会些武功的侍卫过来,一路保护她们。
二人相扶着上了车后,便让车夫赶紧开车。
只是大概是因为这马车太过招摇,以至于车夫才刚驶出没多久,就被人拦下了去路。
吓得车夫连忙‘吁——’的一声将马车停下,皱眉道:“来者何人,何故挡道?!”
拦在马车前的正是足足十几个黑衣侍卫。
为首的则是个翩翩少年,眉清目秀,甚是俊俏。
辛湛学负手而立,冷漠道:“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