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衣依旧淡笑:“不必了,陈姑娘自己留着吧。”
陈雪思耸耸肩:“那好吧。”
苏灵衣别开眼,继续朝修竹苑而去。
陈雪思突然又道:“夫人,你觉得聂水莲如何?”
苏灵衣这才又停下脚步,意味深长道:“是个好姑娘。”
陈雪思低笑道:“是啊,是个很好的姑娘。”
陈雪思突然道:“我能跟夫人去修竹苑讨杯水喝吗?”
苏灵衣:“乐意之至。”
于是陈雪思就跟着苏灵衣,二人一前一后进了修竹苑内。
苏灵衣亲自给陈雪思倒了茶,陈雪思一口一口慢慢喝着,一边看着寝殿内的布置。
墙壁上挂着前朝古画,转角柜上摆放着古董花瓶,右侧有个小书房,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
苏灵衣静静坐着,就看着陈雪思左右张望,一副十分好奇的样子。
陈雪思突然指着墙上的一幅画,疑惑道:“夫人,烦请你过来看看,这幅画可是南觉子的真迹?”
苏灵衣淡淡道:“大概吧。”
陈雪思看向苏灵衣:“当真?我父亲的书房内,也有这样一幅画,和这副几乎一模一样。”
陈雪思:“倘若这幅是真的,那我父亲收藏的那幅,便是假的了?”
苏灵衣喝了口茶:“我对古画并无涉猎,不懂。”
陈雪思一副很遗憾的样子:“看来,我还得提醒我父亲一番才行呢。”
苏灵衣就坐在位置上,很有耐心地陪着陈雪思。她可要看看,这陈雪思花了这么多精力在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她可不信这陈雪思是真的只是要陪她聊天说八卦。
直到许久,陈雪思这才一副要走的样子,苏灵衣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便也跟着她一齐退出了修竹苑。
只是陡然间,苏灵衣突然发现陈雪思手腕上的珠宝手链,消失不见了。
苏灵衣陡然停下了脚步。
陈雪思尚且还朝前走着,可走了两步发现苏灵衣并未跟着她走,她不由也停下脚步来,侧头看向她。
陈雪思疑惑道:“夫人,你怎么不走了?”
苏灵衣似笑非笑道:“陈姑娘,你的宝石手链呢?”
闻言,陈雪思陡然诡笑起来:“你猜?”
苏灵衣低笑:“你该不会,是想污蔑我,偷了你的宝石手链吧?”
陈雪思笑得更欢畅了,她弯着眼道:“对啊,不行吗?你一个孤女,并未见过什么大世面,如今看到我的宝石手链好看,便想法子将我的链子偷了过去。”
她一边说,一边咯咯诡笑着,朝着后院走去。
苏灵衣叹口气,这都什么人啊,一个两个的,心眼比蜂窝还多。
陈雪思的速度极快,很快便跑到了后院去,跑到自己的母亲张氏面前,抹着眼泪道:“母亲,苏夫人欺负我!”
陈雪思的动静并不小,此话一出,各位正在看戏的夫人们,纷纷都将注意力扫向了她。
张氏眸光微眯,站起身来:“大概是有什么误会,这边说话。”
一边说,一边要拉陈雪思往角落走。
可陈雪思却眼疾手快地抢先一步,将话都给吐了出来:“母亲,苏夫人见我的宝石手链好看,便偷了我的手链!”
她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看上去委屈之极。
张氏一瞧,果然发现陈雪思手腕上的宝石手链消失了。
陈雪思继续:“母亲,您知道的,这手链乃是父亲送给女儿的及笄礼,乃是由十颗波斯红宝石所制,十分珍贵难得!”
陈雪思:“苏夫人见我的宝石手链好看,便、便偷了……”
周围的所有夫人们,全都忍不住议论纷纷起来。
张氏的脸色已是十分难看,沉声道:“思儿,你是亲眼看到苏夫人偷你的手链了?”
陈雪思鼓着嘴道:“娘亲,苏夫人夸我的手链好看,还让我去她的寝殿做客,谁知等我从寝殿出来,手链便不见了,除了她,还会有谁?”
这话一出,周围的夫人们议论得更大声了。
一旁户部尚书丁大人的夫人何氏,插话道:“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将苏夫人请出来先问问再下决断罢。”
兵部尚书王大人的夫人秦氏,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说起来,就算那苏夫人再不识大体,也不应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这等偷鸡摸狗之事才对啊。此事怕是别有隐情罢?”
兵部和内阁不太对付,陈雪思最是讨厌武官,她当即更悲切了,对张氏道:“娘亲,此事你须为我做主才是啊!”
各位夫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火热朝天。
有的说苏夫人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未免太不堪;可也有的帮陈雪思说话,话里话外暗示那苏夫人没什么见识,一时鬼迷心窍偷东西,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一时之间,整个后院都乱糟糟的,就连台上离欢的戏,都有些唱不下去了。
就在众人吵成一团时,苏灵衣总算来了。
苏灵衣低笑道:“各位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不看戏了?”
何氏见苏灵衣来了,立马将方才陈雪思说的,都和苏灵衣说了说。
直听的苏灵衣忍不住挑起眉来。
苏灵衣疑惑极了:“陈姑娘,你在说些什么呢?我几时见过你的宝石手链了?”
陈雪思心底冷笑,面上则依旧伤心道:“苏夫人,你倒是会演戏的。方才在后院,明明是你——”
苏灵衣淡淡打断她的话:“方才在后院,我并未看到你手上有什么红宝石手链。”
陈雪思抿着嘴道:“你撒谎!当时你可是盯着我的红宝石手链许久,目不转睛的,还夸我的手链好看呢!”
苏灵衣忍不住笑道:“陈姑娘怎么小小年纪,就这般记忆混乱了?”
苏灵衣:“方才在后院,你说你口渴,想去修竹苑讨口水喝,于是我便领着你去了。从头到尾,我可从未见过什么手链呀。”
陈雪思冷声道:“既然苏夫人不承认,那便去修竹苑搜一搜,看看修竹苑内到底有没有我的手链,便可真相大白。”
她方才将那串手链,放在了一个极度隐蔽的地方。
就算苏灵衣知道自己在栽赃嫁祸她,可她必然找不到手链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就算她有心想摆脱自己的罪名,也是于事无补!
等她带着众人去了修竹苑,将手链一拿,就算苏灵衣再硬气淡定,也是有理说不清。
陈雪思心底正思量着,就见苏灵衣白着脸道:“好,那就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