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渊和方璐尴尬地看着彼此。
小崽子这么自我牺牲，给爸爸妈妈谋到的机会。
他们总不能浪费吧……
于是，洗好澡，躺上床，关掉灯。
一切准备就绪。
可是，两个人亲也不是，摸也不是，在床上滚也不是……
怎么样状态都不对。
一想到小不点，心里就酸溜溜的，全部被心疼占满。
根本没有一点世俗的念头。
僵持了五分钟。
方璐拉开床头灯，翻出手机，点开岁岁儿童房里的监控画面，拿给季文渊看。
两个人靠在床头，盯着这个巴掌大的小屏幕，看着画面里的小不点。
看着，看着，
睡着了……
……
两个人一夜没睡好。
睡睡醒醒，满脑子都是岁岁。
方璐还去了隔壁房间三趟，给岁岁盖被子。
一直到后半夜，才终于睡实了。
结果，天刚蒙蒙亮。
房门“咚”一声开了。
岁岁趿拉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跑了进来，扑到床上，直接钻进爸妈中间的空里。
幸好方璐和季文渊，正正经经地穿着衣服，没露出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岁岁贴着妈妈，软乎乎的小手，伸进方璐的睡衣里，摸着她的肚子，小小声地说话，像怕吓着人似的。
“妈妈~~妹妹~~来了吗？”
“呃……”
方璐面露为难。
说有，那是骗人。
说没有，小家伙得多伤心。
她纠结着措辞，怎么说，能不让小家伙失望。
“妹妹在跟你捉迷藏。”
季文渊忽然开口，替方璐解围。
他揉着岁岁的后脑勺，连蒙带唬，“妹妹不想让你找到，她喜欢突然蹦出来，给你一个惊喜。”
岁岁一听，瘪着小嘴，不太乐意。
可是看在妹妹是女孩子的份上。
两岁的小哥哥，还是非常大度地叹口气。
“妹妹~~调皮~~”
岁岁左左右右地拍拍妈妈的肚皮，像挑西瓜一样，换了好几个角度敲，势必保证不管妹妹藏在哪儿，都得让她听见。
“妹妹~~，哥哥，闭眼，看不到！你~~快出来——咻——”
小家伙结结巴巴地给妹妹示好。
非常希望她能跟天才哥哥的妹妹一起出来。
他把方璐的肚皮，当木鱼敲，想起有什么话，要告诉妹妹，就咚咚敲两下。
方璐和季文渊陪着小家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两句。
可是一夜没睡踏实的两个人，很快就开始上下眼皮打架。
岁岁本来说话就慢。
脑子快，嘴跟不上，一句话说得支离破碎，乱七八糟，平时方璐都要注意力很集中，才能听出来小家伙在说啥。
今天她脑子断路，三秒一打哏，小家伙说得什么，她一句都没听明白。
可是小家伙没有停的意思，说的那叫一个起劲。
方璐实在困得不行，霸道地把岁岁搂进怀里，手捂住他的大眼睛，不让看东西，接着就开始给他唱催眠曲。
季文渊听着身边的“魔鬼之音”，一脸纠结地侧过头。
“你别把狼招来。”
“闭嘴！”
方璐抓起小靠枕，丢到季文渊脸上。
“赶紧睡觉，还有一小时十分钟，就要上班了！”
“……”
季文渊一听上班两个字。
好心情全毁了。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生气地把被子捂在脑袋上。
这打工人的生活，哪天才能结束！
……
季文渊吃完早饭，送她们娘俩去到万人迷。
这才去到罗贝贝的公司。
罗贝贝已经早早地来了，因为季文渊说了，让她不在医院坐诊，就要准时来公司坐镇……
百亿女富翁，居然还需要兼职。
罗贝贝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咸鱼的生活，除了穷点，也没啥不好的了……
季文渊来到公司。
一整层办公楼里的员工，立刻进入紧张状态。
罗董来了，还只是预备枪。
季总来了，才真是发令枪。
谁在做什么小动作，季总就跟有透视眼似的，一来就会盯上开小差的人。
都让人怀疑，是不是自己办公桌上，都被装了监控……
刚才还散散漫漫的办公室，这会儿立刻触动了加速键，全员开启积极工作模式，每个人都显得眼疾手快，精明能干。
罗贝贝在办公室，隔着窗户，看着外面的变化。
不得不感叹，有的人啊……
长得就像阎罗王。
她看季文渊进了他的办公室，立刻颠颠地跑过来。
“季少爷，早！”
“课上完了？”
“……”
罗贝贝被季文渊一句话怼没电。
他给她安排了十几堂网课，让她一个星期学完，并且要写出不少于一万字的“观后感”……
今天才第二天，这位少爷，已经来检查功课了。
罗贝贝坐在他办公桌对面。
有一种自己才是打工人的错觉。
她干笑两声，解释道：“这两天事太多，课还没上……”
“那你现在干吗呢？”
“……”
罗贝贝简直想骂人。
这不是过来跟他打声招呼！
不回个客套话就算了，还直接审问上她了！
这个狗男人，除了看着璐璐有个笑模样，平时大冰块都比他暖心！
罗贝贝热脸贴了冷屁股，气得化身河豚。
她鼓着腮帮子，火大地站起身，猛踢一脚屁股底下的凳子，接着就朝外面走。
“等一下。”
季文渊喊住她。
罗贝贝斜楞着眼转回身，等着看这个难伺候的少爷还有什么指示。
只见季文渊朝着前面扬了扬下巴。
“椅子摆好。”
“……”
罗贝贝身为女霸总的脸，都丢干净了。
可是能怎么办呢……
她有求于“狗”，不得不低头……
罗贝贝愤愤地走回来，放好椅子。
咬牙挤出几个字，“行了吧！季少爷！”
说完，才再次离开季文渊的办公室。
心里留下一万句国粹……
……
一整天，季文渊都很忙。
忙得午饭都没吃。
下了班，别人都走光了，季文渊还在办公室里埋头苦干。
罗贝贝隔着百叶窗，看到辛苦的季少爷，早上的气都消了。
真是没见过，这么勤劳的打工人……
她敲了敲门，没等回答就拉开门，探进头去，“季少爷，下班了，有什么活，明天再干吧！”
季文渊抬起头，脸色不快地道：“门口不是挂着牌子？”
“啊？”
罗贝贝缩回头，看了眼门上挂的门牌：请勿打扰。
她尴尬地看着那四个大字。
深深地心疼自己这个大boss。
从来没见过这么卑微的领导，都快让下属骑脖子上了！
她还只是偶尔见到这个难缠鬼，已经被气得七窍生烟，不敢想自己那个好说话的闺蜜。
得过得是什么日子。
果然不经她人苦，不知她人是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