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又成了难题。
酒店房间定的是个大床房,方璐本来想带两个小孩子,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正好。
结果又来了个大祸害。
虽然她还挺想他的……可是这个时候,不适合谈儿女情长。
方璐给两个小家伙洗漱干净,换好睡衣,扔进被窝,她才为难地看向季文渊,犹豫着怎么处理这位大爷。
季文渊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就这样像尊雕塑一样,冷冷地回视着他。
方璐朝他莞尔一笑,走到他面前,“文渊,你再去开一间房。他们两个晚上捣蛋,我怕吵得你睡不好。”
季文渊嗤笑,“你不陪我睡,我一样睡不好。”
方璐闻言,笑僵在脸上。
她抚了抚额,不得不说,那两个小的比这个大的可爱多了,也好对付多了……
方璐指了指大床,“咱们四个住不开,你说怎么办?”
“他俩住这儿,你跟我再开一间房。”
季文渊说得认真,毫无玩笑的意思。
方璐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两个小崽子,一个忙着啃自己的脚丫子,另一个满床的翻跟头。
这两个晚上睡一起,半夜会不会哭醒整间酒店……
方璐穿着一次性白拖鞋的脚,踢了踢季文渊坐着的沙发,“那你住这儿吧,蜷着腿,能住。”
她话音落下没有三秒,接着就被一把拽倒,仰躺进沙发里,季文渊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捏着她的下巴,不客气地说道:“晚上就这个姿势睡。”
方璐被他压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她锤了他胸口两下,“快起来!压死我了!”
季文渊闻言,不仅没起来,还压得更实成几分。
这时床上传来嘻嘻嘻的偷笑声,灿灿的大眼睛正滴溜溜地盯着他们俩,一看到他们朝他看来,灿灿赶紧捂上眼睛。
“我没看到!我睡着了!”
说着,“噗通”一下仰躺过去。
可他没注意,岁岁正傻呵呵地躺在他身后玩脚丫,灿灿的大脑袋“duang”地砸到了岁岁身上。
这一下,砸疼了岁岁,接着就听“哇”一声,哭了出来。
他哭还不打紧,还死死地拽着哥哥的头发,灿灿逃不出岁岁的“魔爪”,还不敢回头揍他,疼得也呜呜地哭了起来。
岁岁不松手,灿灿只能倒在他身上。
灿灿压在岁岁身上,岁岁就抓得更用力。
两个小朋友在床上斗成一团。
方璐听两个小崽子哭得心疼,她用力推开了季文渊,接着狠狠地朝着他的胸口甩了一巴掌。
她跑回床上,扣着岁岁的手让他松开了哥哥的头发,两个人终于被分开。
方璐左手灿灿,右手岁岁,一边一个哄了好一会儿,才哄好两个小祖宗,此时都已经快凌晨一点。
方璐也困得睁不开眼了,左右各搂一个,很快便呼呼地睡觉了。
季文渊被抛弃在沙发上,没人理会,最后火大地去了前台,高低让人给屋里加了一张单人床,凑合地对付了一宿。
……
翌日上午,两个小家伙睡醒已经10点。
方璐给两个孩子收拾完,吃完早饭,这才带着他们去了司辰家里,看看情况。
向峰开车朝着司辰的那座山顶别墅,一路上他心里都跟着忐忑。
要知道去年少爷追过来时,可是恰好抓到少夫人住在这里……
他余光扫了眼坐在副驾的少爷,那张脸果然阴得快要刮风下雨。
向峰瞥向后视镜,发现少夫人哄着两个孩子,根本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担心一会儿会发生什么流血事件……
车到达别墅院门前,方璐丝毫没感受到气氛的压抑,她抱着岁岁,牵着灿灿,快步地跑进了别墅里。
纤细的身姿,奔跑的东西,像只归家的小鸟一样急切,这画面落入某人眼里,恨得简直牙根痒痒。
……
司辰正坐在客厅跟律师说着话,脸上胡子拉碴,憔悴不堪,全然不似平日里的风流倜傥。
他一见方璐,拧着眉站起身,径直走到她面前,然后朝着方璐的额头上就猛戳。
“你,你,你!从过年前就不见踪影,跑哪里疯去了!”
方璐赶紧赔着笑脸,拍拍岁岁的屁股,让他帮着妈妈哄人,“岁岁,喊干爹。”
岁岁笑得“咯咯咯”的,“干爹”两个字貌似太难喊,小家伙努力了半天,也喊不出来。
最后小祖宗换了个简单的叫法,直接喊道:“爸~~爸~~”。
他叫了还不打紧,这话让后面磨磨蹭蹭更跟进来的季文渊听了个正着。
只见季文渊的脸色倏地黑了下来。
司辰正好一肚子气没出发,他一看到季文渊黑脸,开心地抱过来岁岁,照着脸上使劲地亲了两口,“乖儿子,么么!”
那脸上谄媚的笑简直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岁岁被司辰那笑得像吃人的“血盆大口”吓得懵了,过了几秒,“哇哇”地哭了起来,接着就朝着季文渊伸手,“爸~爸~~~!”
季文渊讥讽地瞥了眼司辰,接着抢回自己“儿子”,抱着走去了花园,带着岁岁去晒太阳。
司辰看着他的背影,狠狠瞪了眼方璐,“你从火坑里爬上来,是后悔自己没死成,赶紧再跳回去是不是!你怎么又跟这个人渣和好了!”
方璐尴尬地咧着嘴,不知道咋跟司辰解释。
脑筋转了半天,只能指着那爷俩的背影,把“锅”甩给小不点。
“岁岁天天找他,我也没办法……”
司辰眉头一竖,“岁岁是我儿子,你为啥让他喊那个混蛋叫爸?”
“因为……”
“赶紧把我儿子还回来。”
“因为……”
“你这个妈也不要了,我给岁岁重新找个。”
方璐两次要说话,都被司辰打断,最后她实在忍不了,上去捂住司辰的嘴,终于把话说出了口。
“因为他爸给了套十三亿的庄园!”
司辰一听住了口,他盯着方璐看了几秒,转了转脑筋,然后点点头,“行吧,看在给我儿子钱的面子上,那就让他认贼作父吧。”
方璐无语地笑了笑,不再跟他讨论岁岁的问题,转而问道:“你家的事怎么办?”
司辰一听,脸上立刻又阴云密布。
他坐回到沙发上,手指捏出一颗烟,点燃叼在嘴里。
吸了一口,重重地吐出一个烟圈。
“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