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远快步走进厂里。
迎面走过三三两两的工人跟他打着招呼，他也连声回应。
但是脚步却越来越快。
一进办公室，就坐到办公桌后拿起电话。
他拨出了凤西那天走事的时候时留下的电话号码，她店里新装了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起。
凤西刚“喂”了一声，丁远这边就迫不及待地说道：“嫂子，是我，丁远。”
“是丁远呀，你就回来了？”
“嫂子知道我去了沪市？”
“是呀，昨天村里的三小到城里来拉化肥，到我这儿坐了一会儿，说起你呢。”
“是吗？”
“我问你是不是最近厂里很忙，他说可忙了，你前两天又押货去沪市了。”
“是。”
丁远应完说道：“嫂子，我有事儿找你。”
“我一听你声音就猜想你肯定是有事儿，嫂子也就不浪费你时间了，什么事儿你说吧？”
“嫂子，你和熊英阿姨还有联系吗？”
“有啊，怎么了？”
“那你知道熊英阿姨现在哪儿吗？”
“就在沪市呢，你不说我都忘记告诉你了，你以后再到沪市去，就去火车站看看阿姨吧，她经常在电话里念叨你呢。”
“是吗？好啊，我下回去沪市一定去看望阿姨。”
凤西问道：“你找熊英阿姨什么事儿？”
“嫂子，是这样的。”
丁远接着把自己的产品，在沪市没有打开销路的事对凤西说了一遍。
听得凤西心里一阵一阵地抽着疼。
她知道一个新产品要想在市场立足，并且发展得好，找销路、抢市场，这是必经之路。
更是一条最艰难的路。
顺利的，一路畅通无阻。
不顺利的，面临产品滞销、甚至摸爬滚打一阵之后被市场淘汰，这都是极有可能的。
她自然不希望丁远面临这样的困境。
听他说完在火车上旅客们争相购买小笋包的事，凤西心里就有数了。
她笑着问道：“丁远，你是想把咱们的产品也打入铁路网去销售？”
“是的嫂子，你太懂市场了。”
丁远毫不吝惜夸赞。
凤西虽然没有柳媚仪那样的目光，但是她也有她的一套生意经。
她们两个身上的经商之道都是值得丁远学习的。
“你别夸我，这事儿我也帮不了你，你得自己帮自己。”
“嫂子？”
丁远不明白凤西话中的意思。
凤西“扑哧”一笑，说道：“我只能给你熊英的电话，但是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帮得到你。”
“嫂子，你把熊英阿姨的电话给我这就是在帮我，其他的事儿我自己来。”
“好，那你抄一下。”
“嫂子，你说。”
丁远拿出纸和笔，凤西说道：“你记一下，熊英阿姨家的电话号码是6578321。”
“6578321，好，我记下了。”
“这就好，你还有其他事儿没？”
“没了嫂子，我这就联系熊英阿姨，有时间再和嫂子打电话。”
俩人挂完电话后，丁远并没有给熊英打过去。
他想了想，觉得单单在电话里说显得没有诚意。
最主要的是怕在电话中解释不清楚。
这么大事情应该真心实意上门去拜访，面对面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才是。
打电话说显得既不礼貌、也不真诚。
丁远当即在门外喊了一名路过的工人，让他去把肖大力、李水扬等人召集到办公室来开个临时小会。
很快，他召集的人都到齐了。
他看着在座的几位说道：“我刚从沪市回来，有些事儿简单地和你们几个说一下。”
李水扬立刻从兜里掏出纸和笔，准备记录。
这是他的习惯，只要是开会，无论会大还是会小，他都必定会把回忆内容记下来。
这对于他有时候忘记回忆内容有帮助。
这些丁远都看在眼里，他扫了一眼大家，说：“咱们这第二批货在沪市销量很差，几乎可以说没有卖出去。”
“啥？没有卖出去？”肖大力大吃一惊。
李水扬更是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当然，更多的是难过的成分。
“为……为什么会卖不出去？一点儿都没有卖出去吗？”
“是，一点儿都没有卖出去。”
丁远很不想让李水扬伤心难过，但是他又不得不说实话。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李水扬失神地重复问道。
“我明明对每一个配方都做了多次实验，都是万无一失的呀，大家吃了都说好吃，怎么就会卖不出去呢？”
“是啊丁远兄弟，第一批货不是很快就卖光了吗？为啥这第二批却卖不出去？”
肖大力也是满脸不可置信。
丁远看着他们两个，沉声道：“我能理解你们此时的心情，当时我的心里也非常不好受。”
“但事实就是如此，咱们的货没有问题，品质更没有问题，但是却卖不出去了。”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哪怕他丁远想隐瞒都隐瞒不住。
“既然这好那好的，那为啥就卖不出去呢？”
肖大力已经沉不住气了。
李水扬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两批货都是他的心血，自从来到了这个厂子里，他以厂为家，没日没夜地研究各个品类。
食品方面的确是众口难调，但是做休闲食品讲究的就是一个迎合大众口味。
只有迎合了大众的口味，才是受大众欢迎的食品。
他研发的几种小笋就是这样，虽然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人喜欢，但是绝对能让大多数人接受。
怎么这就卖不出去了呢？
这对于一个专业做食品的人来说，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你们先别着急难过，我找到问题的原因了。”丁远安慰道。
“老板，找到原因了？”
“是的李哥，你慢慢听我讲。”
肖大力等几人听了不敢说话，等着丁远继续说下去。
“咱们第一次之所以能那么快卖掉，靠的是咱们原有的笋干客户。”
“但是这第二次可就不一样了，他们第一次批发了小笋去，却卖不出去。”
“这就导致没有回头客了，没有一个客户再会进第二次货。”
接着，丁远就向大家讲述了产品卖不出去的原因。
说完后，见肖大力等人还在愣神。
他知道他们没有理解过来，于是便问道：“如果你们买了张家的豆腐发现不好吃，还会再买第二次吗？”
“自然是不会的。”
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
丁远微微地一笑，继续把自己的想法和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
“这就对了，咱们这小笋不是不好吃才卖不掉，而是因为咱们没有找到它的受众，也就是消费群体。”
李水扬狐疑道：“那……咱们这个笋到底会不会有受众？消费群体又在哪儿？”
“只要精准投放，咱们的产品自然会有消费群体。”
“老板，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哥别担心，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儿。”
丁远非常理解李水扬的心情，连忙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