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水原本是想着,要是严阙提出什么试着交往之类的,她就好顺着拒绝。
但严阙很沉得住气,丝毫没有暧昧,他的所有言行都很绅士,并不逾越,就是普通的朋友相处。
这样一来,林稚水也不好说什么,而且她发现,严阙平时冷归冷,可他真的想让话题不冷场的话,还挺会引导的。
因此,这饭吃着倒是一点也不尴尬,还聊得挺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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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阮站着,蔺南期坐着,她带着淡笑,端着酒杯,透过酒光看着他的侧脸。
这样多年,她看他不说话坐那里,还是像看见初春雪色,明明知道他骨子里是冰冷的,仍是忍不住会被那美好的画面吸引。
哪怕只是得到过一个女朋友的名声,也叫顾思阮觉得眷念不舍。
酒杯都递到了面前,蔺南期这时如果还拒绝,那就太过了,说不定,第二天就会有传闻,说是顾思阮得罪了他。他就端起面前的红酒,轻抿了抿。
周围的人都松了口气,特别是请顾思阮来的这位,看样子两人不是因矛盾分手,只是有些生疏了。
顾思阮露出一个满足的笑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大家都清楚,蔺南期这几年没有再交正式的女朋友,也难免有人猜测,是不是对着顾思阮余情未了,以至于迟迟没有新的女友。就有想讨好他的人,愿意主动为顾思阮牵线搭桥,万一以后就成了蔺太太呢,这可是大情面。
蔺南期这时却站起来,和大家道别。
同桌的人都愣了愣,纷纷挽留,他仍是先离了席。不是因为顾思阮,而是不想让林稚水单独和严阙在一起。
沿着木楼梯下到二楼,蔺南期直接去了林稚水留的房号。
严阙见蔺南期出现在门口,微微诧异,一下反应过来,林稚水之前说的那位朋友是谁。
“阿期,来坐。”严阙对蔺南期倒是一点也不高冷,和颜悦色。
蔺南期也勾勾嘴角,说:“濛濛说,今天阙哥帮了她的忙,她请客表示感谢,我来陪阙哥喝几杯?”
严阙哪里能听不懂蔺南期这话的宣示意味,不动声色回答:“好。”随即叫来女侍者,让给蔺南期加碗筷和杯子。
蔺南期就看林稚水一眼,大大方方进来坐下了。
其实蔺南期也不明白,以他和严阙的关系,严阙为什么会来撬他的墙角,还没点要退的意思。
蔺南期和严阙虽然相差三岁,但从小就很要好,长大了也一直保持着亲近的朋友关系。可以说,严阙从小对他的关照就跟哥哥一样。
否则,严阙也不会把处理从前女人这样的事,都找蔺南期帮忙。
虽然蔺南期承认,他家濛濛非常漂亮,那种新熟水蜜桃的感觉,对于男人来说,的确充满了吸引力。
但因为林稚水漂亮就跟他竞争,蔺南期不认为这是严阙的做派。一定是有他不知道的什么原因,才让严阙哪怕知道竞争对手是他,也至今没有放弃。
蔺南期和严阙就真聊了起来,没说几句就聊到金融方面,没人再跟林稚水说话。
林稚水坐在一旁,觉得有点无聊,又觉得气压不对。虽然这两位没一个人看她,可她还是感觉有点紧绷,就像有人在她两个手腕分别拴了根绳子,然后两条绳子被反方向拽着。
为了放松,她索性摸出手机,开始埋头专心打游戏。很快,游戏提示音就在房间里响起来,另外两人同时转头看看她,又收回了视线。
但是才打了不到半局,林稚水就接到一个电话,是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你好。”她接了起来。
“你好,请问是林小姐吗?冒昧地打扰你,你是温荃荃的朋友吧?她这边遇到了麻烦。”
那个女孩声音在颤抖,似乎很害怕,也很急切,让林稚水的心也一下紧张起来,立即说:“我是林稚水。她遇到什么事?”
对方就回答:“是这样,我和荃荃是一个剧组的,原本剧都已经杀青两个月了,但是我们今天突然接到电话,说是制片方要想再见见演员。我们就来了,荃荃现在正被人给灌酒,她一开始是不喝的,后来迫于无奈喝得也很少,但不知道是不是酒里放了东西,她看起来状态不大对。我害怕出事,荃荃的手机也没电了,她记得你的电话号码,就让我帮忙打给你。”
“好,我明白了。”林稚水赶紧又问:“你们是在什么地方?”
对方报出地名和房间号,林稚水好像有点印象,就转头找蔺南期确认:“冰洋壹号院,是不是就在我们在的这条路上。”他们所在的是滨江东大道。
蔺南期答复她:“是,不过有一段距离,在另一头。”
林稚水随即挂断电话,哪里还坐得住,立即说:“阙哥,期哥,我朋友出了点事,一个女孩子在外跟人吃饭,结果被人下了药,我得马上去带她走。”
蔺南期和严阙的眉都皱了皱眉。想想也知道,会给女人下药的是什么样的货色,又是什么样藏污纳垢的场所。两人当然都不可能让林稚水单独去那样的地方。
如果有被酒精迷了头或是磕了药的男人,看到她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虫上脑干脆连她一起强迫也完全有可能。
蔺南期和严阙就都站起来,显然是要一起跟去。
林稚水也担心自己搞不定,没有拒绝。很快一起上车,离开了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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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荃荃被人紧紧捂着嘴,已从酒桌上被带到一间昏暗无人的房间,门也被锁上。
她感到脚步无力,意识仿佛漂浮在云中。先前还不敢确定,她现在是完全能确定,自己被下药了。
她随即被重重抛在沙发里,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一个男人凑过来亲她:“温小姐,自从上次看到过你,我真是想得厉害啊。”
温荃荃感觉到对方乱动的手,恶心得想吐,一边挪身想躲避,一边伸手想要推开这人。但她连抬手都觉得费力,反抗的动作看起来只像是欲拒还迎。
这个男人叫郑宏,四十来岁,是著名投资商,的确是财大气粗,但看起来一点也不高调,气质反而像个老实的教员。温荃荃都完全没有想到,那一桌人里盯上自己的人竟是他。
但在人后,郑宏就露出了真面目,他就是好这口硬来的,看着这个只能任他宰割的姑娘笑得有点狰狞。
温荃荃大声地呼救,但是这房间隔音效果好,电视声音又调得大,里面不停播放着歌曲,她的声音根本就传不出去。
她的嘴被再次捂住,感觉到真丝衬衣的扣子被扯落,皮肤一凉,温荃荃心里顿时涌起绝望。
郑宏发现这个温荃荃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真美人,不是靠化妆和整容出来的“美人”。以前他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是最近无意中看到那个综艺节目的旗袍秀才发现。这姑娘皮肤香软滑嫩的,让他有点不愿意只是一夜情,而是想让她跟自己保持长期关系。
就诱哄说:“温小姐,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哪里用得着这样辛辛苦苦却还演个配角。听说你上次拍戏被女主角不小心推箱子给砸了,大腿都砸青了一块,心疼啊。来,让我看看,那淤青好了没有。”
被他用同样方法占有的女孩,温荃荃并不是第一个,之前的好多个都为了“前途”,选择假装没有发生过,默然吞声。他想让温荃荃事后也闭嘴,手段太多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向起拍门声,随即是对温荃荃来说不啻于天籁的女音:“荃荃,你在没在里面?”
温荃荃听到林稚水不大清晰的声音,先前一直干涩的眼睛突然就流出眼泪。
会所的人已经拿了钥匙在开门。很快,昏暗的房间里就有光线涌入。
那光线太刺眼,温荃荃转头别开了眼。
郑宏的人已在门外被蔺南期和严阙的保镖制住,郑宏刚离开沙发,就看到一女和两个年轻男人走进来。
他没想到,这会所居然敢得罪他,随便给人开门。但他很快看到了严阙。他跟蔺南期没生意往来,但严阙是认识的,知道这是个轻易不能惹的主儿。
直觉不妙,郑宏撒腿就跑,偏偏到门口就被严阙的保镖捉住。
严阙来的时候没和林稚水坐一个车,他这时才知道,里面的女人竟然是温荃荃。
林稚水看到沙发上女孩的情形,太阳穴突突直跳,温荃荃的长发和真丝衬衣都一片散乱,尤其是裙子往上皱叠,两条长腿看得分明。她简直不敢再想,他们要是再晚来一步,对方会遭遇什么。
温荃荃不愿再保持这样屈辱的姿势躺在沙发上,很快想要坐起来。
林稚水赶紧过去扶她:“没事了,荃荃,没事了。”
她赶紧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到对方身上,给她系好带子,遮得严严实实。
蔺南期早已注意别开视线,见屋里不会有其他危险伤害到林稚水,直接回到门外等着。
温荃荃看到严阙的出现,怔愣片刻赶紧垂下头,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太狼狈,不想被别人看见,尤其是不想被严阙看见。
严阙也来到门外。但他拍拍郑宏的肩,抓着对方大臂反手一扭,郑宏顿时觉得手臂都要断了,偏偏只是痛得钻心,可就是没听到骨头脱臼的声音。
“严总,严总——有话好说啊。”郑宏不知道还有这么折磨人的手法,厉声惨叫。
严阙眼神极冷,慢慢放开郑宏,将他丢给自己的保镖。
林稚水帮温荃荃重新整理好长发,见她的外形看起来大致与平时无异了,就问:“荃荃,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濛濛,我不想去医院。”温荃荃说。她最多是被掐得青紫了,有被不轻不重打了几下,但不是在脸上,不算什么伤。
“那,要不然今晚去我那里住?你这样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林稚水知道温荃荃也是自己住。
温荃荃心里还无法平静,也希望有个人陪着,就点点头:“那就要打扰濛濛。”
“不打扰,别这样客气。”林稚水便带着温荃荃一起走出房间。
这个时候,警察也过来了。是先前的女孩打电话给林稚水的时候,也报了警。
“是那女人勾引我。”郑宏就指着温荃荃对警察说。
郑宏原本底气十足,刨去关系网不说,他的律师也能把黑说成白,白说成黑。就温荃荃这样的,要是去告他,他保管让温荃荃吃不了兜着走,最后不会是他强.暴未遂,而是温荃荃想仙人跳,让温荃荃身败名裂。
“她勾引你?”严阙冰冷的嗓音这时响起。他看着郑宏,眸中含一丝讥诮:“留着庭上说吧。”
郑宏一愣,随即大惊,他当然知道宸晓的律师团出了名的厉害。可以说,如果严阙插手,他被判刑的几率极高。
但是,严阙并不是管闲事的人,温荃荃跟他有什么关系吗?他调查过了,温荃荃每天交际极为简单,几乎除了工作就是回到家里独居,根本没男人,连朋友都少。可严阙的两次反应,绝对不是跟温荃荃没关系的表现,郑宏越想越心惊。
郑宏等人被带走做笔录。就在这里,警察也给温荃荃做了个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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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温荃荃不想去医院,但在蔺南期说明保证她的**的前提下,还是带她去开了身体情况证明,证明体内含有迷.药。
在会所里还不觉得,走到会所大门口的时候,林稚水就觉得很冷。她脱掉风衣只穿了条偏薄的黑色水溶蕾丝连衣裙,在这样的雨夜显得太单薄。
注意到了林稚水微微缩肩的小动作,温荃荃问:“濛濛你是不是冷?”
林稚水立即说:“没有。”
严阙要脱外套,蔺南期已先他一步,将自己的外套披到林稚水肩上。
林稚水的确要比男人怕冷一些,她从小习惯了蔺南期的照顾,就只说:“谢谢期哥。”
等从医院出来,夜已极深。林稚水就带着温荃荃一起她在新湾的家。
为了照顾温荃荃的情绪,蔺南期把自己的车让给两位姑娘单独坐,坐到了严阙的车上。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