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下了大半夜的雨，转天一早，空气里都透着丝丝冷意，掉落的树叶层层落在一起，遮盖了湿润的泥土。
“呼……”孟不芙闭着眼睛长吸一口气，睁开眼看向云雾笼罩的大山，心情好的不得了。
没过多久剩下的几个人也起床了，张亚楠在厨房喊她们吃早饭。
“我外婆去集市了，咱们吃完饭就去山里，下午估计还会儿下雨，咱们早去早回。”
“行。”
早饭是前一晚剩下的饭菜，热热就是一顿，张亚楠小时候和外婆生活时都是这么过来的。
吃过早饭五个人换上长及膝盖的雨靴，上再戴上帽子和盖过膝盖的皮外套，然后向着山里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路上遇见好几拨村里的人，背着锄头、竹篓，瞅见张亚楠都会和蔼地打招呼。
山里有很多松树，掉落的松针堆积厚厚的一层，踩在上面吱吱作响，可能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山里没有几个人，只能听见她们说话的声音。
“现在野果不多，要是夏天吃的才多了，山莓、野山楂、野樱桃、桑葚……”张亚楠列举了一堆好吃的，说的大家一脸向往。
“……还能去小溪里抓鱼，我们小时候经常抓鱼、钓螃蟹，然后从家里拿盐烤着吃，特别好吃。”
“楠姐，你小时候真快乐，我小时候只能和大家一块踢沙包。”罗菲菲羡慕道。
她从出生起就住在城里，能玩的也很多，但要说漫天摘野果、下水抓鱼却是没有的。
张亚楠笑了笑，接着说起了山里的树木。
是快乐，回忆起来很快乐，说起来也很快乐，但在家里没钱的日子里那些快乐曾经都是吃不饱肚子的日日夜夜。
大家听着她说话，慢悠悠地走在山林里还挺舒服。
“看——”
她叫住大家，走到一棵细长细长的草堆旁，“这就是兰草，要挖吗？”
孟不芙目光灼灼地点头，“哇！”
别说，这长在山谷幽林的野兰和人工培育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第一株是张亚楠发现的，接下来大家都发现了，孟不芙发现的最少。
因为她的注意力还分给了其它的绿树绿草，而其他人一门心思都在兰草上。
毕竟她们早就听说了翠妞一盆兰花卖出五六位数的价格，这就是一棵棵金兰草啊，哪能还看得下其它的？
“诶，我又发现了一棵！”
孟不芙抬起头看去，蹲在斜上方山坡的陈月梨半跪在地上，埋头挥动着小铲子。
她收回目光，看向旁边的一众藤蔓绿植。
是几株葛根，估计年份不短了，密密麻麻长了一大片。
孟不芙找到根部，拎着锄头挖下去，很快挖到粗壮的根部，十多根连在一起。
移了几根带藤的放进异世界储物间，剩下的她把藤斩断，然后放进竹筐里背着。
这玩意儿能卖，也是村里人业余收入的一部分。
就这样走一会儿、停一下、挖一挖、接着走，很快孟不芙就和大家拉开了距离。
“小芙又落在落后面了，她可真慢。”罗菲菲起身往下看了一眼，一个人影忽闪忽现。
“习惯就好，每次上山她都这样，不过每次她收获最多，蘑菇、野果，人家半篓子装不到，她一竹筐装不下。”翠妞习以为常地说道。
“那我们往上走把，这边只有一条山路，顺着往上走。”张亚楠朝上看看，“还有半个多小时就能到山顶。”
她们今天爬的这座山不高，是她二叔家的山，要是路上不耽搁，半小时就能爬到山顶。
陈月梨冲下方喊了一嗓子，得到孟不芙的回应后她们接着往上走。
越往上走兰草越少，视野也开始开阔起来，阴蒙蒙的天空露出来，下方的村落也露出来。
“啊啊啊……”
罗菲菲站在高耸的岩石上忍不住冲山下长喊一声，整个山里都是她的回音。
“我也来试试。”陈月梨跟着一块喊。
山林里东走一脚、西走一脚的孟不芙听着这一声接着一声的回音，心想可别再把狼和野猪招来了。
山脚劳作的村民听见山里传来的回音见怪不怪，不用也想也知道肯定是谁家的皮孩子溜进山里玩了。
昨晚上下了大半夜的雨，这会儿去山里都是水，回来衣服肯定得湿了，这群皮孩子等着挨揍吧。
山顶的视野很开阔，但并不是一览众山小，因为还有一山更比一山高。
这一片绵延的山脉里，她们所在的山只能算是小山坡。
“右边走是水库，左边都是茶园，我带你们去茶园看看吧，水库晴天来漂亮。”张亚楠同小伙伴商量道。
其他人都没意见，向着左边大片大片、又规规整整的茶园走去。
这时候没有茶叶，有稀稀拉拉的几朵茶花，小小的白花开在绿叶之间，淡淡的幽香凑近才能闻的见。
“这茶花能卖吗？”陈月梨扭头问向翠妞。
翠妞摊摊手，“不知道，应该不值钱吧，这是产茶的茶树，和山茶花不太一样。”
张亚楠坐过去摘了一朵小白花，“一般茶树的开花量都会控制，不然会抢了营养，你要挖一株吗？”
“呃……那我就挖一小株吧。”陈月梨瞅着绵延的茶园说道，“反正小芙待会上来肯定要挖的。”
“成。”翠妞点头，“那就挖一株吧。”
陈月梨选了一棵低矮的茶树，刚过膝盖，比那些一人多高的茶树好挖多了。
就是等挖完茶树，她们也没等到孟不芙山来。
“她怎么这么慢？这么点距离磨磨唧唧。”陈月梨望了眼下方茂密的树冠，看不见人影，忍不住又喊了一句。
“小芙……”
缥缈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里，传到从来深处。
被叫到名字的孟不芙仿佛听不见一样，全神贯注地望着前方深坑里。
肥，真肥！
又肥又壮的大野猪睡在泥地里，裹着一身的泥浆，哼哼唧唧个不停。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看见了泥地不远处的石头旁露出半个狗头，长得和悟空、哮天犬特别像，但眼睛里透着幽幽寒光，带着大山里的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