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紫菀只听到她的前半句话：“你还有找到古医书籍？”
一向清冷淡然的紫菀医师此刻死死地盯着孟不芙，那模样不止像看见老鼠的猫，更像饿了半个月见到肥羊的狼。
“大概……是可以的，不过——”顶着紫菀的目光，孟不芙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需要些时间，你知道的找这些书并不容易。”
紫菀眉心微微皱起，似乎在辨别孟不芙话里的真实性，过了几秒她压下内心的激动无声地叹口气。
她的手轻轻拂过书页面，轻柔又和缓，“我曾跟随红叶先生游历山川，所复刻的古医书籍不过尔尔，现在能得到它已经是奇迹，怎会不知其中的艰辛？”
孟不芙看她怅然叹气，不由抬手摸摸鼻子，艰辛倒是不至于，市图书馆还有很多关于医学的书籍，只不过她觉得频繁地拿出这么多紫菀眼中的“古医术”多少有点打眼啊。
古早医术早就在历史长河中湮灭，数据库所留下的记载寥寥无几，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紫菀根本想不到有一天会看见古籍医书《伤寒论》。
虽然对这本书的真假无从考究，但书中记载的内容她却是可以模拟实验验证。
她抬头看向孟不芙，这才说道：“你想学习医学？”
孟不芙立即点点头，强调道：“我更想学习你们的医学。”
她对什么《伤寒论》并没有那么感兴趣，只是见识过异世界的医疗水平后她很难不心动。
最简单的例子，上辈子她疾病缠身被医生诊断为无法治愈的母系遗传基因疾病，但现在她知道了这种基因疾病是一种代称为“c·l”的物质在吞噬免疫系统，而且白芷还研制出o·l抑制药剂，减缓c·l的繁殖和吞噬速度。
而她最为c·l的宿主，白芷也会和她提起实验过程，只是那些数据和符号对她来说本就是另一个空间的文化，即听不懂，也看不懂。
可是她想啊，她既然有机会接触到另外一个高级空间维度，有没有可能以“弱小之躯”学得几分这个空间的文明呢?
紫菀听懂她话里的含义，略微有些犹豫。
学习医学并不是什么难事，很久之前她并不是医师，偶然机会下成为了红叶先生的助理，后被百草庐聘为医师。
同样孟不芙也可以以助理的身份跟在她身边从最基础开始学习，但问题归根到最原始，孟不芙的智力和体质无法跟着他们进行一个又一个高精密、高强度实验过程，无法完整地参与、主导一次实验过程怎么能成为医师？
她沉默片刻后委婉相告，“……你能学到的东西极其有限，一定程度来说是浪费时间，但你若感兴趣我可以发给你一些课程，至于古早医术……老实说，即使我能复刻书中的医学知识，但因为那些入药原材料的缺失，最后恐怕只能得到理论成果，你并不能获得等价交换。”
孟不芙眨了眨眼睛，尽管紫菀说的很委婉，她也听明白了自己不光是体质是阻碍，脑子也是阻碍。
不过没关系，她并没有妄想成为紫菀、白芷一样的医师。
至于不能获得等价交换……她只能说这是紫菀的判断。
既然孟不芙不介意，那紫菀更不介意了，只是自己到底是占了便宜，看看以后能不能从其他地方补给她吧。
达成共识后孟不芙便回到别墅将院子里的蔬菜、水果收了一波，然后才离开游戏空间。
现实世界凌晨四点天空依旧是一片漆黑，卧室里床头柜上的台灯依然亮着，只是被窝早就失去了温度，好在屋子里有暖气，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冷。
孟不芙躺在被窝里打了个哈欠，伸手将台灯关掉，很快便进入梦乡。
快六点时窗外传来行人的声音，没过多久客厅里也传来窸窣的动静，刘婶已经起床洗漱。
今天是九六年的最后一天，是华夏人最重要的节日，更是家家户户的团圆节。
刘婶洗漱完便哼着小曲儿去厨房张罗，很快屋子里弥漫着人间烟火气息。
本想赖赖床的翠妞闻见这股香味立刻爬起床，来不及洗漱就跑到厨房。
“婶子，你煮啥了？这么香？”翠妞挤到刘婶身边眼巴巴地问道。
“吊的汤，一会儿煮馄饨。”刘婶握着汤勺等锅开，“早上咱们少吃点，中午吃大餐。”
翠妞扫了一眼，靠阳台的炉子上放着小瓦罐，虚盖着锅盖，这会儿“噗呲”“噗呲”地冒热气，还一个灶上炖着小砂锅，盖倒是的严实，但是那香气还是往外冒，另外橱柜上放着好些个盘子，素的荤的一应俱全。
她满意地收回视线，对中午的团圆饭更加期待了，“那我去叫小芙起床。”
“小芙早起了，出去遛狗了。”刘婶用汤勺在锅里晃了晃。
翠妞这才发觉客厅里少了两只小狗子的身影，“那我赶紧去洗漱啦。”
刘婶挥挥手：“去吧去吧。”
孟不芙拎着竹篮子、顶着一身寒气，牵着活泼乱跳地狗子回来时，三碗馄饨已经摆放在餐桌上。
刘婶接过竹篮子一看，“哟，这菜可新鲜，小黄瓜水灵灵的，还有这小油菜也不错，小市场买的？今天不便宜吧？”
孟不芙脱了外套、换上拖鞋去厨房洗手，“是挺贵，我看怪新鲜的就买了点。”
刘婶喜滋滋地将竹篮子放到阳台，过年家里备了不少年货，不过作为南方人她更喜欢新鲜的蔬菜。
一顿简单的早餐结束后三个人开始各自忙活，刘婶的主战场在厨房，翠妞和孟不芙忙着打扫屋子、贴春联，大门上的门神、窗户上窗花，院子里挂上小红灯笼……一溜串儿的忙完屋子里年味十足。
不光是她们，左邻右舍的邻居们也是如此，上午吃团圆饭也好，下午吃团圆饭也好，家家里里外外地忙活。
趁着还没开饭以前，翠妞和孟不芙两个人又去店里贴了春联，路边有几个孩子放炮仗，“砰”的一声吓到过往的路人，被吓到的人不高兴得望去，一看满脸笑容的孩子只能无奈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