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斑驳的老太太点点头,“是呀,我家有七亩地呢。”
孟不芙凑到她身边,接着问:“那现在是给村子里人种了吗?”
老婆儿摇着蒲扇:“是给村子里人种了,我们都搬到城里了,店里没人照看不给村子的人种没两年就得荒。”
她儿子儿媳都在城里工作,单位也分配有房子,而她年纪大,又有孙儿要照看,自然不可能再回到乡下种田。
说完,她还补充一句:“哎,燕州还是离市中心太远,要是像北区农村这样离得近的就不愁没人看田地,平时还能种个菜啥的,哪像现在啥都得去菜市场买?”
大树下其他几个大妈闻言点头,“是呀,你们看慧如家在北区的陈葛庄村,公交车直接过去,多方便呀。”
“是的,是的,就咱们这是市中心最可怜,想种点儿蒜苗呀、葱呀都没地,啥都得到市场去买,多贵呀!”
“可不就是贵嘛,咱们这就一个小市场,啥都卖的贵,我们家那口子的工资还不够吃喝了,现在想想还没有乡下住的舒坦呢!”
“三毛妈你可别说这话,那乡下再好能有城里方便?东西是贵点不错,咱们毕竟是在市区呀……”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话题就唠远了,孟不芙也不打断他们,接着凑在老婆儿身边。
“婆婆,你们现在都在城里了那乡下的房子没想过卖吗?”
“想过呀,但是没人买呀”老婆儿耳朵里听着大家唠嗑还不忘回答她,“村里不像咱们市中心,大家都想往市里做生意,哪有那么好卖?”
他们倒也想卖,但也得有人要呀。
以前都是国有企业,城里的工作岗位没那么多,村里的人就老老实实的种地,但现在和以前可不一样。
现在允许发展个体经济,大街小巷都是做私人买卖的,大家都想着往城里跑,那村里的房子和地自然不好卖。
孟不芙问道:“那婆婆你家的地要是承包得多少钱呀?”
听到这话老婆儿低头瞅了她一眼,然后又接着听旁边老娘们、小媳妇们的唠嗑。
“咋呀?你问这干啥?你们家没有地吗?”
孟不芙笑眯眯地说:“有呀,但我家的地也不在燕州啊,所以我好奇想问问。”
“那这价格可不好说了,一亩地七八百?山地和田地不一样,这要看你想承包什么地,承包多少年……”老婆儿絮絮叨叨地说道。
不过她没把孟不芙的话放在心上,只因为这会儿闲的无聊多唠了几句。
孟不芙对比一下,和她家村里承包土地差不多价格,甚至要便宜一些。
她之前说过想要搞有机蔬果,在此之前需要承包土地,不过她不打算在她老家承包,而是选择燕州。
之所以会选择在这个地方,是因为燕州距离燕、津两市之间,而且因为山脉绵延、景色秀美,到了二十世纪以后成为两市的旅游圣地。
一方面是为了她空间的蔬菜水果师出有名,另一方面她也想赚一波旅游快经济。
燕州这个地方很奇特,在未来的二十多年里,作为新一线城市的县区它的房价增长的十分缓慢,不过房价虽然便宜,但二十一世纪以后要是要承包土地做生意那可不便宜。
所以,趁着近七八年燕州县的旅游业还没有发展起来,她先搞定了土地承包合同,等以后有了钱再盖个民宿啥的。
未来旅游业进入黄金期以后,民宿什么的可是非常火呢,燕州县背靠着两座大城市那是绝对不缺客源。
听这帮大妈老婆儿聊了会后天孟不芙便背着书包回家了。
最开始那个同她说话、身着灰色褂子的妇女冲着她的背影撇撇嘴。
“诶,你们看刘桂兰没个工作,男人也死了,家里还天天大鱼大肉,咱不知道哪来这么多钱?”
听到这话孟不芙隔壁的老婆儿白了她一眼,“那不兴人家家里有钱啊,桂兰是男人死了,但她还有小叔子啊,她照顾小芙上学,公公婆婆能不给钱吗?顺子妈,你一天天啊……少在背后嚼舌根,女人家的清白最不好胡说,要留口德。”
本来还有想附和的人,被老婆儿这么一说,那话都卡在喉咙里说了不是,不说难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顺子妈的表情最为难看,她讪笑一声,“我这不是随口一说嘛,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老婆儿更不高兴了,“呵,流言能杀人,你说严重不严重?这一家子可不是软柿子,你说话还是注意点儿,小心回头踢上铁板。”
说完,她也没心情再唠下去,这聊八卦嘛……说的张三李四家的那点事儿都正常,但不能一张嘴胡说,你胡咧咧人家的清白那就是缺德。
而且别当她不知道,顺子妈说这话不就是因为假期隔壁院子里的小孩卖冰棍抢了她兄弟家小卖部的生意嘛。
老婆儿一走让顺子妈有些下不来台阶,忍不住小声嘀咕:“不就是给点咸菜嘛,死老太太真是眼皮浅,啥都看得上!”
其他人充耳不闻,只当是没有听见这话,接着胡天侃地。
他们倒不是认可老婆儿的话,在榕树下聊的八卦谁家里没说到过?只是有人点出来了那就不好再说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老婆儿也是吵架的一把好手,他们能不惹,那就尽量不惹。
孟不芙不知道后面还有这一出,不过即使知道了她也不在乎,毕竟要不了多久她们就要搬家了。
到时候砖厂宿舍这些讲人是非的老娘们和她们也沾不到边,随便说什么她们都听不见。
她回到家里时刘婶正在客厅门口拉鞋垫翠妞在院子里画画,两个人各干各的互不打扰,一派祥和。
其实家里已经有了一堆刘婶做的鞋垫,但只要刘婶没事那不是拉鞋垫,就是搞点小吃食。
即使再清闲,她也不和街坊邻居得人唠嗑,顶多是和几家相处好的送点腌菜唠几句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