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师环视一圈教室的同学,才问道:“孟不芙和陈月梨呢?”
安静的教室和喧闹的校园形成鲜明对比,教室里的同学不少低下头,默默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见状,蔡老师的目光停留在她的得意门生语文课代表――李真真。
“李真真,出来下。”
…
……
已经出了校门的陈月梨还频频回头,她担心道:“蔡老师不会找咱们俩去了吧?”
孟不芙手动掰回她的脸,“哎呀,你可别操心了,现在是放学时间,年纪轻轻,想这么多,也不怕头发掉没了。”
“哼,什么你都能联想到掉头发。”陈月梨吐槽道,随后又忧心忡忡说,“万一余小蝶真去告状,她瞎说害我们被冤枉怎么办?”
“蔡老师还会冤枉人呢?”孟不芙对蔡老师的观感还挺好,虽然严厉了些,但绝对是一位认真负责的好老师。
“蔡老师是不会冤枉我们呀,可余小蝶告状肯定把错都推卸在我们的身上,蔡老师要是听信谗言咋整?”陈月梨还是唉声叹气道。
孟不芙停住脚步,认真地同她分析:“首先,你说的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其次,就算余小蝶去告状,班里还有那么多同学在呢,黑的她也说不成白的,最后,余小蝶冲你发火是迁怒,蔡老师会明白的。”
“迁怒?为什么迁怒?”陈月梨注意到她最后的话,疑惑地问道。
“明天你就知道啦,现在你要陪我去趟书店,再不去就要关门了。”孟不芙转了个方向,同时做下决定。
嘿,这作文大赛她还就得参加了,不为别的,就为了不让余小蝶这小妮子参加。
陈月梨赶紧跟上,缠着孟不芙要答案,孟不芙到了书店买了三本满分作文,出门后陈月梨接着问,但她就是不说,搞得陈月梨越来越好奇,夜晚睡觉时还想着这事儿。
回到家后,连续加班好几天的孟贺平终于在家了,他穿着皱皱巴巴的工作服坐在客厅里喝水。
“小芙回来了。”见女儿进来,他赶紧放下茶杯,笑呵呵地说道。
连续几天加班让他看起来憔悴不少,脸上还胡子拉碴的,身上的工作服也看起来脏兮兮。
孟不芙视线停留在他眼下的乌黑,“嗯”了一声,随后她又问一句:“奶奶说你这两天都在加班啊,怎么加班这么久?”
孟贺平显然很高兴,他咧着一张嘴,可能觉得这样有损父亲的形象,握拳挡在嘴边轻咳一声。
“是的,厂里追加了订单,这半个月都会比较忙,一会儿吃完饭后我还得去厂里接着加班。”
说着,他掏了掏衣兜拿出一沓毛票票,从里面抽取一张五块,手顿了顿,又换了张十块钱。
“这是给你的零花钱,你在家要好好听奶奶的话,认真学习,照顾好自己。”
孟不芙目光落在十块钱上,面色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够吗?”孟贺平皱皱眉心,想着要不要再拿一张十块的。
“不用了,我不喜欢吃零食,你不用给我零花钱。”孟不芙收回视线,拒绝道。
孟贺平没把她话当真,哪有小孩不喜欢吃零食的呀?
“拿着吧,就算不买零食,你买个本啊、笔啊不还得用钱呀。”
孟不芙往后退一步,不肯接钱,“真不用,我的本和笔都够用,我要是用钱会问奶奶要的,你不用担心。”
一再被拒绝后孟贺平的表情显然有些落寞,他摸不准女儿是不是还在生气,顿时显得有些束手无措。
见状,孟不芙心里升起一股烦躁,但她也不想和孟贺平说软话,纠结一会儿后,说了句“我要写作业了”就回到自己房间。
孟贺平叹了口气,跌坐在凳子上,双手捂脸,看不清表情。
孟奶奶拿着葱推开门时就看他这副模样,没多想,只当他这两天加班累了,于是嘴里念叨着:
“一会儿我再给你包点饺子,你晚上饿的时候能吃一口,还有你那些换洗的衣服,抽空拿回来我都给你洗了……”
孟贺平抬起头表情缓和许多,“妈,这段时间厂里一直要加班,家里……我就顾及不上了,您老人家多受累――”
温馨的话还没说完,孟奶奶就打断,一脸嫌弃:“咋滴?两天不回家就和你娘来这套虚的,敢情你在家我就不受累吗?没事好好工作,你说这些干啥子?”
孟贺平深知老娘的脾气,听着老娘的唠叨,心里的落寞消散了几分。
“不过啊――”孟奶奶“咚”把菜刀砍在案板上,转身看向孟贺平说:“你要真是觉得我受累,回头加完班你再见见林惠梅,没孩子又有工作,最主要人家也中意你,我看她不错。”
刚刚觉得心里轻松的孟贺平一肚子的话立刻全部咽了回去,他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等孟奶奶说完后,才说道:“妈,这件事我心里有数,您就不用操心了。”
孟奶奶一听这话就来气,每次提到这事儿就打哈哈,干脆直接下通牒:“你有数?你有个屁数!我告诉你啊,礼拜六我可回家了,你爸让我转告你自己看着办,老爷子的脾气你自己也清楚,回头别说我们老两口不体谅你……”
孟贺平觉得他还不如回厂里加班呢,虽然累点儿,但没有这些烦心的事情,想他一把年纪了还被老娘催婚,顿时就想拿着换洗衣服回厂里。
他打断孟奶奶说,“妈,我上班时间快到了,您再说下去我可真得迟到了。”
老太太瞅一眼客厅墙壁上的钟表,没看清时间,估摸着天色不早了,于是赶紧准备起晚饭。
饭后,孟贺平带着换洗的衣服匆匆忙忙骑着自行车往单位赶去,路上遇到了几个同事,笑着打了声招呼。
到了厂子门口,他冲门卫大爷点头打招呼后,正准备骑进去,就被人喊住――
“孟贺平!”
他闻声看去,眼睛里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