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连一向淡定自若的林三湖都微微变了脸色,杜若风气道,“她胡说,我什么时候给她写过信!!!”
林娇杏眸微眯,有人证,物证,这下更难办了!
林娇问,“现在外面情况如何?”
“现在外面这些人说我们书院院风不正,根本不配参加这次保举,闹着让我们书院退出这次保举之事!”
举荐这种优等的秀才考察不仅仅是学子的才学,还有他们的品性,生活检点与否,为人孝顺与否,都是检验的标准。
所以如果不举办选拔考试,任由得高望重者举贤获得保举名额,那会有很大操作空间,也会被很多没有才华的人钻了空子,比如石青山就凭和松山书院院长的关系获得了名额。
但现在保举还没定下是考试还是举荐人才呢,清泉书院就被人曝出了这样的事,其他书院的学子为了排除掉一些竞争对手,自然是奋力参与这件事,将这件事闹大,让整个清泉书院都退出保举。
不得不说,幕后指使者实在太过歹毒,也太过……聪明。
杜若风想不到这件事竟闹得这么大,他非常气愤,“我呸!想让我们整个书院都退出保举,他们想得美!大不了老子退学,不给他们污蔑我们书院的机会!”
这件事是因他而起,如果院长开除他,那么他们书院的名声还保得住!
但林三湖也卷入这次事情当中了,他清楚这就是冲他来的,他好不容易才获得重新读书的机会,让他退学,不可能!
林三湖幽深的墨眸微眯,“若风兄别冲动,你这样做正中他们下怀!”
林娇眉头拧紧,现在如果书院开除林三湖和杜若风的确是一个办法,不知道清泉书院的院长如何抉择。
是冒着很大的风险,坚持维护两个门生,同他俩一起度过难关,还是开除他们,置身事外,这很难说。
无论哪种,书院的名声多少都会有点受损,外面闹事的人都会受益。
清泉书院是三大书院之一,它的名声受损其他书院乐享其成,而林三湖是秀才头名,他失去资格,其他学子就等于少了一个劲敌,多一个名额。
这也是外面的学子跟着闹,其他书院放任不管的原因。
但是谁会差事得动春意楼花魁呢,花魁接一次客的生意不下于千金,能让她不惜败坏自己名声污蔑两个穷书生,没有上万两银子做不到。
还有就是这个花魁怎么拿到林三湖和杜如风的书信的,她相信林三湖是绝对不会与花魁有书信往来的。
这时,清泉书院院长走了过来。
林三湖、杜若风二人齐齐向院长行了一礼,“夫子。”
董院长微微颔首,“三湖、若风,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你们听说了吗?”
林三湖、杜若风道,“听说了。”
“你们可有什么想法?”董院长问。
林三湖墨眸微沉,还未开口,杜若风已白着脸,嗫嚅道,“夫子,是我给书院抹黑了,您将从书院除名吧。”
林娇听了这书呆子的话也看向院长,她也想知道董院长的态度是什么。
“这件事因我而起,书院将我逐出,我毫无怨言……”杜若风又道。
董院长沉声反问,“若风,这么说你承认你和春意楼妓子之间那点事了?”
“不……我没有!”杜若风急着辩解,“那是他们污蔑我的!”
董院长眼神微眯,“那书院为什么要将你除名!”
“可是那些谣言……”
“既然是谣言,就不用理会,若是我真将你和三湖除名,那不是坐实谣言吗?”董院长不悦地打断他,
“其他的事你不要管,只要你和三湖身正,书院就有你们的容身之地!”
这些人的目的他清楚,但他不会屈服,他不会让书院有一点黑点!也不会因为这子虚乌有的事开除自己的得意门生!
“夫子……”杜若风感动地两泪汪汪,他想不到夫子竟如此硬气,如此维护他们……
董院长拍了拍他的肩道,“接下来好好备考,如果能拿下保举就参加今年的秋闱,如果不能那就先参加院试。”
杜若风虽然常事有点呆,但是读书很用心,而且记忆力很好,在院里的名次一直不错,很有希望拿下保举名额。
林三湖更不用说,这几日他通过考察,就清楚这十个心性坚韧的孩子,聪明好学,上进用功,拿下保举不成问题。
是以,他顶着外面的压力,将二人留下来,也是希望二人能不负众望,脱颖而出,让书院扬名。
林娇听他一席话,觉得这是位好院长,心中暗暗佩服,她想起一事,上前道,“夫子,晚辈有一事相求。”
董院长的视线落在抱拳的小姑娘身上,慈爱地笑了笑,“小丫头,你有什么事要说?”
林娇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晚辈听说那位春意楼的姑娘有三湖、杜公子的书信。”
杜若书听到这儿就有些着急,想说自己根本没给那什么花魁写过信,林娇又道,
“杜公子和我家三湖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他们既说没有,那必然不会给那位姑娘写信,
晚辈想请夫子查一下,书院有没有人偷偷拿走三湖和杜公子的笔记手稿……”
林娇这话没有说完,但是在场的人都听懂了她的意思,她是怀疑书院将三湖和杜公子的手稿偷走,才让花槐模仿二人字迹假造书信。
董院长想到此种可能,眼神微眯,“丫头你的顾虑是对的,我这就让人去查。”
书院如果出现这种小人,那他一定不会放过的!
……
半个时辰后,董院长就查出做此等下作事的学子是谁,他看着下面战战兢兢跪着的一个学子,怒斥道,
“陈安,是谁指使你去偷林三湖、杜若风手稿的!”
这名叫陈安的学子是和林三湖一同抄录书籍的同窗,也正是如此,他才有机会拿到刚转来不久、一个人住的林三湖的手稿。
陈安身子抖成筛糠,根本不敢直视老院长满是怒火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