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向老中医问好后,开始询问弟弟们的情况。
老中医姓丁,名仁春,林家几个小子的情况他是清楚的,林家老二瞎了眼,老三被打了还未康复,老四上山伤了脚。
他去过林家两趟为几个小子诊治,头回去的时候,林家还是青砖红瓦院,到了二回去就变了土坯茅草房。
唉,老中医心中默叹了一口气。
这年头谁家都不能有一个药罐子,有了家业就要吃垮,可林家还不止有一个,三个放一块,就是镇上的大户人家也吃不消。
且林家的三小子身上的病不似寻常,瞧着倒像是……中毒。
他轻轻咳了一声,如实相告,“实不相瞒,你家三小子的病,老朽可能无能为力,你要做好打算。”
闻言,林娇面色微变,询问老中医具体怎么了,老中医自己也不确定,摇头不言,林娇只好先问了另外两个弟弟的情况。
老中医继续道,“你家四小子脚踝处有些淤血,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调制些膏药,你拿回去,三日敷一次,三月后痊愈。
至于二小子的眼疾,有点棘手,老朽只能尽力一试,治不治的好,还得看天意。”
林娇微微点头,四河的膏药她买过,500文一副,她现在还是负担的起,二江的病,他既然说尽力一试,那就是有希望。
思及此,她询问了一下林二江的诊金费用。
老中医捋了捋胡须,“二小子需施针,每十日一次,施针后需用药热敷,诊金加药材需5两银子。”
十日一次施针,一月就要三回,那就是15两。
林娇在心中感叹一下费用的贵,她还在全身上下也没有15两,给二弟弟治病的事还得暂缓。
她温声道,“先生,劳烦你给开10方膏药。”
老中医微微一愣,10方膏药就是5两银子,这丫头竟然拿得出这么多银子拿药,果道是人不可貌相,他即刻喊来了小二去拿膏药。
林娇付了银钱,将10方膏药收进篮子里就出了医馆,数了数兜里的银钱,还剩4两银子又几百个铜钱,不到五两银子。
她看了筐子里的野生菱角菜,想着去菜市砰砰运气,有没有人买她的野菜,卖得少卖的多都是进项。
这时候已到了中午,菜市里买菜的人不多了,卖菜的大姐大娘倒是很多,挎着小篮子、穿着粗布麻衣,估计也是大老远赶来的。
为了一两个银钱进项,都是待到傍晚时的才肯离去的,因而这边卖菜的人比卖菜的人还要多,根本没有多余的空位。
林娇转了一圈,发现没有合适的位置了,正要背着背篓离去,一道声音喊住了她。
“那位妹子,你是来卖野菜的吗,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来我这儿挤挤。”
林娇转头看去,一个穿着棉袄,带着靛蓝色头巾的妇人朝她笑着招手,林娇走了过去。
妇人把筐子挪了挪,腾出一个位,林娇想不到还能遇见如此热心肠的大姐,笑着道谢后,将自己的背篓放在了她旁边。
妇人看她穿过打扮,知道她也是从乡下来的,随口问道,“妹子,你是从哪里来的?”
林娇如实回道,“桃花村。”
“啊,那来回可要不少路程。”妇人感叹了一句,她家原也是村子上的,就最近几年才开始在镇上赁房住。
原先她走路回村,一来一回都要半天,脚都要走废掉,这孩子身板那么小,提着这么大一个框子,估计更累,妇人看向林娇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怜惜。
林娇不知道大姐心中所想,仍是笑容浅浅回应着。
闲聊中,林娇了解到妇人姓余家住余口村,她的丈夫在镇上一户人家当跑腿的小厮,她和丈夫在镇子上赁屋子住,乡下婆婆帮忙照看孩子。
余大姐筐子里放着些萝卜、胡萝卜、青菜等小蔬菜,是她乡下婆婆托人送来的,她每天都来菜市卖掉些,换些银钱贴补家用。
林娇的筐子里都是些菱角菜,余大姐识得,知道这玩意儿都用来喂猪喂鸡的,不值钱的,见她水灵秀气的模样,余大姐没忍心开口,怕会打击她。
林娇蹲着等了半天,等到了申时,来买菜的人渐渐多了,她的菱角菜也没卖出去,这时很多卖菜的妇人都开始用饭了。
这些妇人担心离开摊位,等回来后就抢不到位置了,都自带着干粮,几个妇人拿出厚实的面饼子啃了起来。
林娇此时也有些饥肠辘辘,她早上为了赶牛车,起了很早,又逛了那么铺子,买了肉、锅、布、药等等,现在肚里早已空空,又饿又渴。
“妹子,你要不要吃个饼子,我带的多。”余大姐从筐子里掏出两个饼子,分她一个。
“不用了,大姐。”林娇笑着说道。
这大姐也不富裕,上有老下有小的,每天还要辛苦地早起卖菜,大姐让了位置给她,她已经很感激了,怎么好意思再分人家的口粮。
林娇忽想起空间有些桃子卖,她可以买来先垫垫肚子,等卖完野菜就去吃碗面,便借着菱角菜的遮挡,从空间里买了一个桃子,放进背篓里。
林娇从背篓里取出一个桃子,咬了一口,汁水流入喉咙,渴意减少许多,于是她大口大口啃着桃子。
旁边的余大姐看她从筐子拿出一个桃子,大口大口啃了起来,嘴角沾上了汁水也顾不得擦,吃得一脸开心满足,不禁也馋了。
她咽了两下口水,“大妹子,你这桃子哪里来的,能不能卖大姐一个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