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燃烧,绵绵不断,就如翻滚着的云海,炽热的温度与太阳有过之而不及,将秋季的萧瑟燃尽,而之,它欲要将夜空点燃。“是曙光的圣女。”
曾在古佛山,宁天亲眼瞧见圣女释放的火焰,与现如今的火焰一模一样。而对于它的威力,当初可是硬生生的将二禅祭出了最强术法。火焰翻滚的中央处,若隐若现一个人影。她身穿着一袭大红衣,与火焰融为一体,她的身材绝佳,可惜,她的容貌被面纱遮盖,神秘而高贵,让人好奇得忍不住想要去多看两眼。但她的气势却又让人心生自卑,不敢去亵渎了这份高贵。她是曙光的圣女,集霸气与残忍为一体。前几刻钟前,露娜深知若江漓的可怕,便悄悄的捏碎了魔法感应轴,而向圣女求救。不然,隔着千万里,圣女怎晓得露娜陷入绝境。这神秘而可怕的火焰降临,带走了炼尸尊者等人,也带走了尸皇与露娜。此刻的圣女矗立与火焰当中,她俯瞰大地,目光落在若江漓片刻,便急忙转移,似乎,她也感受到了若江漓身上那股可怕的气息。最后,她淡然的瞥过众人。圣女的目光收回的那一刹那,火焰急速缩小,不过片刻便消失在了夜空。来无影去无踪,夜空回归了原有的模样,所有的一切,终于平静了下来。圣女之所以会离开,或许,她是感受到了若江漓的强大,而忌惮吧!不然,身为曙光的圣女,她怎会蠢到做出放虎归山的事情呢?这场跌宕起伏的变故,算是到此为止了。而这结尾注定是血腥的,整座皇宫的尸体堆积成了小山,鲜血不止,将大地浸湿,可惜了那些惨死的人儿,愿他们能在幽冥安息。“啊,好冷!”
远处,古岑的叫声再次打破了短暂的宁静。只见古岑蜷缩在地,双手环抱着胸膛,寒冰之气侵入了他的五脏六腑,正在冻结他的内脏。他的鲜血开始凝固,全身布满了冰霜。“若姐姐,”宁天朝着那心神未定的若江漓喊道。若江漓闻声,将忧愁的目光收回,道:“何事?”
“你能救我朋友吧?”
宁天问。若江漓看了一眼蜷缩在地的古岑,道:“只是受了些寒冰之气罢了,三日之内,无大碍,夜深了,我累了,明天你再来找我吧!”
“好,谢谢,”宁天道。若江漓转身,右脚轻轻一点,身子悬浮而起。“你要去哪里?”
宁天问。“我去静静。”
若江漓轻声说道,随后,她如随风而动的落叶飞起,消失在了夜色。楚萱望着坍塌为废墟的皇宫,说道:“皇宫边外还有几间未被破坏的房间,今夜,我们就暂时去那里将就一晚上吧,所有的事情,等明天再说。”
“只能这样了,”宁天点头道。那蜷缩在地,全身结满冰霜的古岑被六臂通天猿抗在了肩上,几人拖着疲惫的身子朝着那几间未曾破坏,而显得孤零零的房间缓缓走去。每个人的情绪都很低落,沉默无言。直到来到了房间外,宁天这才说道:“早先休息吧。”
话毕,宁天走进屋子,径直的躺在床上。虽然疲惫不堪,虽然夜已浓郁,但宁天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若江漓的身影不断的充斥着宁天的脑袋,让宁天对她越来越好奇。人,生来便有死,这是天道自然。可是,若江漓与尸皇是一个时代的人,他们曾经是夫妻,这个时代与尸皇的时代足足隔了一千年,那么,若江漓则是千年前的人。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除非,若江漓拥有着长生。可天底下,谁又真正的获得过长生呢?就连一些突破了修为的至高强者,也不过是比他人的寿命长几百年罢了,从未有人获得过长生。她是如何跨越了千年的岁月长河来到如今?千年前,是用药鼎撑起的璀璨文明,而进这个时代,炼药师早已成了凤毛麟角。若江漓是一位炼药师,而且她炼药的手段不低,那么,她与千年前的那个时代更加融洽的接轨,让人震撼不已。“算了,懒得去想了。”
宁天知道,纵然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出个水落石出,倒不如随其自然,相信时间能将一切的秘密都揭露开来,暴露在众人面前。几缕残喘的烛火下,宁天望着右掌间,那与掌纹巧妙的融合在一起的圣棺纹路。自从在大宁氏偶然得到这东西,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就越来越玄妙。真不知道,这究竟给自己带来的是幸运还是灾难?人的思念往往在深夜发酵,正如此刻的宁天。他紧紧的盯着圣棺纹路,回想起了大宁氏,想起了爷爷,想起了深陷万丈悬崖的宁嫣儿。大宁氏覆灭那一天的场景历历在目,像是一幅幅清晰的画卷驶过宁天的脑海,悲伤与愤怒交融在一起。所以,今夜彻底无眠。盘膝而坐,宁天运转‘天经’。顷刻,那一幅繁星点点的夜空景象出现在了宁天的脑海,所有的繁星穿插在一起,奇妙的凝聚成了一条条川流不息的小溪流,而这夜空,便是包揽了天地星辰的生命尽头,像是汪洋的大海。这似乎是‘天经’的精华所在。宣扬了大道自然。告诫了生命遵循于大道自然。一缕金灿灿的玄气浮出体内,缭绕在宁天的四周,宁天闭眼凝视,开始进行淬炼。淬炼的过程是枯燥的,更加考验人的耐心。在这些日子里,宁天体会了一场场的生死战斗,而战斗往往是提升修为的最佳途径,这比枯燥的淬炼玄气,来得更加直接了当。所以,宁天仅仅修炼的半个时辰,他的修为便突破了,金灿灿的玄气猛然升华,发出璀璨的光芒。整个人焕然一新,精神抖擞。褪凡成灵,就像是破了茧的蝴蝶,才仅仅拥有了拥抱蓝天的基本能力。所以,灵玄之境,才是渺无边际的修炼旅途中的一扇小门。而今的宁天,灵玄一重天。“踏踏!”
一阵清脆来回的脚步在门外响起。宁天睁眼看去,只见薄纱窗户上映衬出一道曼妙却又显得孤寂的身影。稍稍的邹了皱眉,宁天下了床,推门而出。“你也没睡吗?”
楚萱问。“我想,今夜每个人都失眠了,”宁天说道,“姬渃因为雁归盟千人弟子丧命而睡不着,胡莱因你而睡不着,至于你,又因楚皇而失眠。”
“那你呢,又因什么而睡不着?”
楚萱问。短暂的沉默后,宁天道:“让我失眠的事情太多,繁琐而凌乱,我还真不知道该挑哪一件来跟你讲。”
“随便讲一件吧!”
“那你说,作为父母,究竟遇到怎样的情况,才会狠心的抛下亲生骨肉而不顾呢?”
或许是今夜想得太多,宁天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楚萱提此事。“或许……”楚萱看了一眼宁天,她回想起楚皇在她命悬一线时替她挡下了致命一剑,“或许,只有在死亡面前,才会这般狠心吧!”
“那,该不该怪他们呢?”
宁天问。“不怪,正如你所言,这是命!”
“如果怪,这也是命吗?”
宁天一撇眉,刁难道。“怪或不怪,都是取决于自己,人人都不信命,殊不知,其实人人都掌握着自己的‘命’。”
楚萱的双眼凝望着宁天,说道。宁天一笑,道:“还看,你领悟得还挺快!”
“当然,我可是很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