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别墅的位置很好找,就在小区的正中间。
越往前走,脸上就不断的吹来寒风,冷冽咧打在脸上不断发寒。
原本还闷热的空气顿时就充满了冰冷入骨的感觉,情不自禁的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我和羿玄情不自禁的抱住了胳膊。
保安队长更是心惊胆战不断的朝着鬼脸面具出现的位置看,看的我都紧张了起来。
“还是冻着的。”
保安队长磕巴着指着别墅的指纹门,脸上煞白一片。
我和师父还有羿玄对视了一眼,都感觉有些棘手。
这些冰块触手阴寒,绝不是正常的结冰,本以为要用工具把门撬开。
可是让人意外的是,门被轻轻一推就推开了,仿佛里头的人很欢迎我们一样。
没等我们进去,在刺耳的嘎吱声中,门缓缓的打开了。
“有死人!死人!”
躲在我们身后的保安又在这个时候炸了,嚎叫了起来,吓了我一跳。
但是投进屋内的目光却是怎么都无法挪开了。
一个浑身近乎赤裸的男人跪在客厅内。
不远处是他的白色衬衣和西裤散乱一地。
他被冻成了一个冰雕,眉毛、睫毛都是小小圆圆的冰柱子。
身上的肉都呈现出一阵诡异的粉红色毛细血管根根鼓起,这是被冻死的特征。
最让人恐怖的一幕是,被冻成冰雕的张卜天眼睛圆瞪着,直勾勾的盯着我们。
脸上还有一个似哭似笑的诡异表情,配合着下跪的姿势让人不寒而栗。
我头皮发麻,忍着心内的恐惧和身体上的寒冷提步走进了张家。
一进去就更冷了,那种冷不是普通的寒冷,而是一种侵入骨髓的阴冷。
所有的人都在不断的打着寒颤。
张家静的吓人,四周都是反射着冷冽咧的光芒,地板天花板乃至摆设都是被冰冻着的。
冰就好像一个监牢,把他们死死的固定在里面,无法生存也无法逃脱。
“不是冻死的吗,怎么还在笑?"保安队长瑟瑟发抖。
我在书上看到人在冻死的过程中会至少经历三个到四个左右的阶段。
最开始是人的精神非常的活跃,身体温度还会出现升高的趋势。
这是因为因为气温降低之后人会感觉到冷,这时人体内的血液供氧量都会增加,人的精神就会出现表面的亢奋,不过就仅仅只会持续几分钟的时间。
如果外界温度还在不断下降的话,人体内热量生成远远比不上热量的丢失。
最终四肢僵硬,人逐渐的开始活动不了,甚至口不能言。
这时人的体温大约在26c左右,人的意识也已经开始慢慢的涣散了。
这些人也知道自己可能马上就要离开人世了,哪怕外界人或许想要拯救他们,希望唤醒他们,他们可能也已经察觉不到外界的刺激了。
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人的精神意志和求生意志有多强了。
而人体内的毛细血管不再收缩将会呈现出表面的热度,这就是第三个阶段。
而在极度的寒冷当中,如果出现了一点热度,这些濒临死亡的人可能还会感觉到比较烫。
因此不少人临死之前往往会被发现宽衣解带,就比如张卜天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丢的到处都是。
这种现象被称为反常脱衣现象,也就是很多人在冻死前会脱掉衣服。
与我们为保护自己免受寒冷的本能反应完全相反,通常会发生在一些处以极低体温阶段(低于35°c)的人身上,属于人体的一种无意识行为。
其实说到底就是是外周血管严重收缩造成的。
人体遭极寒威胁,四肢的血管会进行收缩,以保持血液流向身体的主要器官比如心脏和大脑,即丢车保帅。
这也是人在冻伤的时候,四肢很轻易留下不可逆的伤害的原因。
比如攀登过珠穆朗玛峰的一些登山爱好者,手指脚趾都有截肢的现象。
还有一种关于死前脱衣服网上流传着一种细思极恐的说法。
那就是大脑知道快要死了,于是发出指令脱去衣服以尽快结束这痛苦的过程,能让大脑在死前一刻感受温暖。
张卜天的做法很有可能是这样。
“死人了,真的死人了!”
保安队长拿着对讲机哭叫着,然后转头就朝着外边爬。
因为地面都是冰块,他很快因为动作仓促就摔倒在了地上。
“走吧,没救了。”
师父对着我和羿玄说道,临走时我看了一眼张卜天。
他的眼珠子还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看,隔着冰块反射出来散发着异样的光彩。
本来我就因为这间冰屋子就冷的哆哆嗦嗦了,这下被张卜天的眼睛一蹬,身上都出了一层冷汗。
保安队长已经吓得掏出了手机,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没到十分钟,就有警察来了。
我们三个和那个保安队长是第一批进入这里的人,所以照例就被喊到公安局做口功了。
出来已经是下午的三点了。
因为有保安和围观群众的证词,我们三个没啥问题。
很快就被放了出来。
临走的时候也知道了张卜天的大概情况。
法医在张卜天的尸体内,发现一颗有着摘除痕迹的心脏。
还有全身上下一些神秘的伤口,这些伤口乱七八糟的像是被刀子割着玩的。
虽然不能造成张卜天的死亡,但是确实活着刺下的。
“那个居民说过,半夜张家有惨嚎声。“羿玄提醒我。
那个幕后的人割他做什么?
还有一点让我觉得很奇怪,幕后的人不是给张卜天弄了邪术影子鬼,已经成了一个可以正常行走正常支配的工具人。
他杀张卜天为什么?
这不是把自己的心血一下子给弄死了吗?
既然要杀他,为什么又要救他?
最后还要硬生生的冻死他,这种死法不会很费波折吗?
不管幕后的家伙是人还是鬼,完全都是多此一举的做法。
还有苏家姐弟去哪里了?
他和幕后之人是不是还在一起吗?
种种疑问像是密网一样萦绕在我的心间,让我喘不过气。
回到铺子上的时候,我也感觉到有点不对劲,那种被人窥视的还在。
我也没有和羿玄还有师父说,于事无补,徒增他们的烦恼罢了。
而睡到半夜的时候,我又一次听到了那个哨音。
沉闷嘶哑的哨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如同敲击在我的心头。
震的我意识一阵迷离,就好似要飘出身体一般。
咻!
咻!
咻!
有节奏的声音还在持续,我的意识也越飞越高,飞到了窗前。
就在楼下对面的一个甬道上,一个全身都罩在黑袍上,带着一个树皮面具的人。
这个阴森的隐在黑暗内的人在不断的吹奏着那个乐器。
"你是谁?"
我下意识的开口问了一句,那哨声突然尖锐了起来,那个人的演奏动作突然大了起来。
就好像是在跳舞。
我感觉到一阵的眩晕,意识就要朝着门外飞去。
突然一阵淡黄色的光芒在我们的眼前炸响,空气中血腥味传了过来。
“徒弟,徒弟!"师父嘴角一边哇哇吐血,一边大声喊我。
我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大口的喘着粗气,头上已经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羿玄听到动静一把扶住了师父,我则赶紧跑到门前。
拉开门之后,果然马路对面站着一个人。
就和我方才看到的一模一样了,他的穿着黑色的罩子,脸上带着树皮面具。
阴冷十足的望着我。
在发现我看见了他之后,还招手做了一个再见的姿势,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