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了一声,但是那黑影根本没有回答。
只是在我看不到的阴影内发出一阵类似于喘息的嗬嗬声,似乎在打量我们两个一样我立即上前几步,朝着那个人影提了一把刀过去。
但是等我到了门口的时候,那个人影却是转身就跑。
看清楚那个的跑步动作,我双眼发痴,头顶像是炸了个响雷一样。
我的脸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的冷汗。
而让我惊讶的是,是那个人的跑路姿势。
寻常人跑步都是错开的,不是左脚跑出,甩右胳膊,就是右脚跑出甩左胳膊。
跑动的时候,全身都会跟着一起有起伏和弧度。
可是这个人不是。
他是同手同脚,上半身保持着诡异的不变,下半身却跑的飞快。
再之后,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人居然跑着跑着摔了一跤,再起来的时候我发现他的下半身还在原地,上半身却是诡异的不见了。
那场景就好像有人在路当中绑了一条肉眼看不见的铁丝,把飞驰的人腰斩了一样。
我顿时头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整个人不可置信的站在原地。
足足两个呼吸之后,才反应过来朝着外面跑。
可等我跑到那人摔跤的地方一看,别说碎肉了,一丝血迹都没有看到。
而那人的尸体,也不见了。
我眼花了?
“你刚才看到没有?“我急忙问羿玄。
羿玄的声音也有些发抖:“不应该有根铁丝吗?尸体怎么不见了?"
我们俩都有些懵逼,来来回回在原地查看了好多次。
却是啥也没有发现。
就当我准备回去的时候,羿玄眼尖的指着一个脚印惊呼:“那人的脚是反着长的?
我大惊失色,立即掏出手机对准地上的脚印。
只见地面上有一层薄薄的土灰,上面有一串模糊的脚印。
这脚印从我们借住的小院延伸到前面的,看起来是好像是人从我们脚下走到院子门口。
但是印记匆忙,不像是走更像是跑。
结合种种线索,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这的确是刚刚那个黑影留下的。
他的脚是倒着长的!
我咽下一口口水,心悸的看了一眼笼罩在黑暗内的瓦罐村,然后拉着羿玄回到了小院子内。
第二天早上,我还迷迷糊糊的睡着呢。
就听见外面隐隐约约好像有人在哭,其中伴随着一阵凄惨哀怨的音乐。
“好像是丧曲!我猛的吃了一惊。
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爬了起来。
羿玄嘴巴大张,睡的四仰八叉,毫无形象。
不仅如此,他还嘴里一直念念有词。
“给我o泡,给我o泡,o泡果奶要要要!”
我目瞪口呆,这哪是人,这是蛇精病吧。
我没好气的伸出手推搡了几下:“别唱了,有人死了。
羿玄猛的睁开眼睛,赶紧穿上衣服和我一起出了门。
我们听着哀乐朝前走,惊讶的发现传出哀乐的声音,赫然是昨天我们问路的那家。
我和羿玄脸色微变,快速走到走到那个院子。
此时,院子里头围绕了十多二十个村民,神色都有些古怪。
除此之外,院子内摆放着灵牌、挽联、纸人纸马,还有两个吹唢呐的人嘴巴鼓起不断的吹着。
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股悲戚的感觉。
"爸爸!"
院子的地上,那个七八岁的孩子披麻戴孝的哭着,肩头抖动。
我和羿玄对视了一眼,已经明白死人的这个是昨天被我们问路的中年人。
不到一会的功夫,又来了十多个人。
乌泱泱的,把小院子都沾满了。
我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村子里的人比我想象的还多,那怎么昨天夜晚都不出来。
不过现在也不好去问,毕竟死者为大。
我拉了拉羿玄,示意羿玄和我离开这个地方,别打扰别人办事。
等这些人处理完丧事在问拧螺丝的小梁。
要不然显得我们太没有人情味了,容易激发矛盾。
“怎么咱们才来,就死人了,这恐怕不是好兆头啊。"羿玄嘟囔的说了一声。
我没搭腔只是脑海中回忆着那中年男人的样子,虽然眉目发愁,但双颊有肉,天庭饱满。
不像是短命的人。
难道他是横死吗?
“崔兄,那中年人的死亡不会和黑影有关系?"羿玄显然也想到了这点。
我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不好说啊。”
我们对付了几口早饭,我和羿玄就四处在村子内晃悠。
不过这次我们的目标不是成年人,而是一群在玩耍的孩子。
这些孩子蹦蹦跳跳的,女娃娃拿着沙包,丢来丢去,男娃娃则是玩金鸡独立撞腿的那种游戏。
我尽量露出和善的笑容说道:“小朋友们,哥哥问你们点事情好吗?"
一个扎着双马尾穿着红色小裙子的小女孩凑了过来,瞪大眼睛看着我和羿玄。
我看见这孩子这么外向,心说有可能是个突破口。
“小朋友,能问下你这里有没有一个姓梁的,三十多岁,还去工厂打过的公的叔叔小女孩大概十多岁,语言能力还算不错。
“有很多人哦,不过都快死完了。”
小姑娘的语气稀松平常,就好像在说今天晚上吃什么饭一样,对死亡没有一点惧怕和胆怯。
我的后背有些发冷。
“还剩下几个?"
小女孩指了指几个门说道:“还有四个了。”
我朝着那几个门看了一下,其中有一个门里面有个长脸白净无须的男人喊道。
"穗穗,快回来!”
那个小女孩脆生生的答应过了:“爸爸,我这就来。"
叫穗穗的小女孩捡起地上的沙包跑了几步又转回神来对着我们说道。
“不过你放心,他们都会死的,还有你们两个。”
小女孩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一股笃定的意味,紧接着笑嘻嘻的跑开了。
我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浑身汗毛根根炸立。
这小女孩说不仅他爸爸在内的人会死,而我们也会死?
我猛的咽下一口口水,面色也有些发白。
羿玄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他看向中年男人的家。
“我觉得那个男人死的有点怪,当时院子内除了那个他儿子在真心实意的哭之外,剩下的人都好像没啥反应,都很冷漠。”
我也想起来了,他们除了冷漠似乎还带着一点点害怕。
根本没有一个人去给那中年男人收拾遗容,就好像那件事没任何意义一样。
"咱们等会去看看。“我快速的说道。
“好。"羿玄也摩拳擦掌。
等到下午五点半左右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山上的阴影就好像怪兽的嘴一样把瓦罐村笼罩在里头,六点刚到全部都黑了。
“这些人又睡的这么早?“羿玄奇怪的嘀咕着。
我也是有点纳闷,他们为啥就是不点灯,是在害怕什么东西发现他们?
还在在害怕发现什么东西?
走到那中年人家院子的时候,我惊呆了。
因为这里居然没有任何人在守夜,而且里里外外的大门都开着,好像在欢迎什么似的。
"这人人品这么差?村民不守夜算了,自己家人也不管?"羿玄嘟囔着嘴。
我没说话,直接走向了停放尸体的灵棚。
山上的夜风吹了过来,凉飕飕的。
灵棚上面的一盏灯昏黄昏黄的,被风吹的摇摇晃晃。
进去一看,对方的尸体上就放在一张木板上直挺挺的,头顶则放着一盏长明灯。
依然一个人都没有。
我越发觉得事情诡异,中年人死了竟然连守夜的都没有。
就这么放一具尸体,门户大开着。
而后我将目光放在了中年人的尸体上,慢慢的解开了裹尸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