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白寻、紫琳三人在几天之后到达了南阳药铺。大家稍作整顿后在堂内坐下,陆友元泡了一壶茶,准备了一盘水果点心,微笑说道:“路途遥远累坏了吧,喝点茶水,解解暑气。”
小丁跟陆友元礼貌的打了个招呼:“陆伯您好,初次见面,我叫丁楚阳。”
陆友元轻拍小丁胳膊:“哈哈,小兄弟你好,早听李医师与向阳提起过你,今天一见,果真英雄出少年呐。”
小丁面露羞涩的说道:“哪里哪里,陆伯伯谬赞了,怎么不见陆济哥?”
陆友元摆了摆手说道:“他一大早出门去了,这个点应该也快回来了,你们边吃边等。”
白寻问李胜:“李叔,这个药医师很难考取吗?胖子这阵子少言寡语,倒像是非常重视的样子。”
陆友元忽然沉吟道:“考取药医师一直以来是向阳心中的夙愿,这个与也是当初他与罗芸姑娘的一个约定。”
紫琳问道:“约定?陆伯伯可以跟我们讲讲其中的来龙去脉吗?”
陆友元眼神黯淡了下来,把陆济当年的经历简略的跟大家说了。大家听了之后心意难平。良久,李胜才说道:“药医师的选拔大赛已快开始,偌大个湘城超过两千万人,今年有资格考取的人却不到千人,可见其筛选要求的苛刻。考生中四十至五十岁的人占的比例最多,反而年轻人占的比例最少,剩余的那部分人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老人?”
小丁等三人不解,为什么上了年纪的老人也要费那么大的劲去考取药医师?李胜说道:“药医师的体制跟其他职业不同,它并没有年龄上的限制,倘若这些人都通过了试验,那么这千人都将成为药医师,然而这显然是不符合实际的。若要是没有人通过这场试验,今年成为药医师的人就是没有,并不会让成绩第一的人但没通过试验的人获得这个职业。已经有两届药医师选拔无人通过,而且湘城最高权力机关每年会对药医师进行考核,能力品行达不到要求的,会直接废除他药医师的资格。所以就算有人当上了药医师,要是腐败了,或利用手中职权操纵药材市场,一经发现将直接革职。”
小丁、白寻、紫琳三人愕然道:“条件如此苛刻,这药医师考验些什么东西呢?”
李胜继续解释道:“有资格选拔的人要过三关试验。第一关:探药。世上药材千百种,从中选出几种,让考者明确判断其名与功效;第二关:诊断。请一个病人在你眼前,考者只凭望闻问切来判断其得了什么病和病情的程度,不能有丝毫的差错。第三关:主治。如果考者精确判断出这个病人的病情,那他就必须在半年之内将病人的病完全治好。如过了这三关,方可成为真正的药医师。”
听了李胜的话三人心中暗暗纳罕,曾以为药医师只需要通过一些医学上的考试便可获得,竟没想要这个过程是如此的复杂繁琐,而且难如登天。白寻又问道:“老李,您是药医师的创始人之一,既然这个药医师考取如此艰难,这当上药医师到底有什么好处,得以吸引这么多人蜂拥而至?”
李胜回答:“药医者享有特殊的权力,当然人品也要有绝对的保证。‘救死扶伤’是药医师的医道宗旨,如若利益熏心者靠药医师手中权力来牟取暴利,那对于老百姓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危害,有才华却无道德可言的人无法成为正真的药医师。”
小丁感叹道:“单单这个“探药”环节来说,世上这么多药材,随随便便拿出一种就能知道它的名称与功效,这有可能吗?”
白寻笑了笑:“远在天边仅在眼前,老李与胖子不就是了么。”
“对呀!”
小丁忽然意识到陆济有多么了不起,年纪轻轻便能探出千百种药材,在医学上的造诣又是如此之高,此时不禁对他的才华又仰慕了三分。李胜道:“当然也需有运气成份在内,倘若选中的药材异常冷门,无人问津,那也不好说了。”
紫琳忽然问道:“李叔,药医师有什么特殊的权利?”
李胜道:“药医师者,国家自会划批一块区域直接让他们掌管该地区的药材价格,每年可根据行情修改医药行业的制度,国家发放给药医师一年的薪酬更是普通人打工一辈子也赚不到的。”
白寻感叹道:“厉害厉害,就掌管局部地区药价与修改医药行规这一条就足以高高在上了,况且这薪酬又是高的吓人。”
紫琳支颐着双手感叹道:“怪不得有人说药医师能与荣耀官相媲美。”
小丁动容道:“荣耀官?据说是什么……立了极大功劳的人。”
萧月容道:“湘城里有集众多荣耀于一身的人才能被称为荣耀官。他们曾以一已之力拯救过湘城危机,就如同古代立过大功的开国元勋,就算赏赐他半壁江山也不过分,他们必然有一群誓死的追随者,部分受到荣耀官援助过的老百姓更是对他们敬若天神。”
三人听后暗暗惊叹,李胜顿了顿说道:“咱们说回正题,药医师的选拔非同小可,药医师在国家有特殊的控制权,我想夜煞门也随时觊觎着,所以我们大家必须格外小心。”
小丁略急问道:“那陆济哥现在会不会有危险?”
他想起陆济与胡魁在泷泗商会交手那天,如若自己没有及时出现,他极有可能失去白寻与陆济这两个兄弟,此时不禁心下焦急。白寻拍了拍小丁肩膀:“胖子现在还未在大庭广众之下露过面,再说这儿地处偏僻,谁会认出咱们?”
他又沉吟道:“胖子若在药医师选拔大会上脱颖而出,那便会引起整个五贤区的注意,看样子我们很快将要跟夜煞门交锋了!”
小丁想到即将又会迎来一场粉碎夜煞门阴谋的战斗不禁热血沸腾。陆济一人走了几百米忽见路边拐角处摆着这一个摊位。一位慈祥的婆婆正做在一把木头小凳子上,正换秋季,天气渐渐转凉,橘子也陆陆续续成熟了。这婆婆的跟前正放了两箩框橘子,橘子青皮,个头不大,模样也不太好看。陆济走近,婆婆起身弯腰迎笑道:“小师傅,买些橘子吗?”
陆济三年前就在这儿见过这位摆摊的婆婆,与那时候相比,现在的她苍老落拓了许多。她的头发已变的花白,脸上皱纹也变的深了,在生活水平已提高的年代,她还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衣服,这是极其罕见的。婆婆用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陆济,似乎正在乞求他可以为自己带来一点儿生意。陆济在摊位前蹲下,拿起一个橘子看了看。婆婆说道:“早上刚摘的,很新鲜的,你可以先尝一个试试。”
陆济剥了个橘子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吞下,摇头说道:“不,不要两斤。”
婆婆眼神有些失落,但她似乎已经习惯于这种失望,还是勉强笑笑说道:“不好吃吗?”
陆济笑道:“不不不,这么好吃的橘子怎么只能要两斤?婆婆,这些我全要了,顺带这个两个箩筐也一起买了,不然不好拿走。”
陆济拎着两框橘子走了,老婆婆手里拿着钱怔怔的看着陆济的背影,似乎不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买家。陆济提着两筐橘子没走多少路,见到前面驶来一辆白色的加长版豪车。车子在巷子路口停下,车上走下一对男女,紧接着又走下一个满脸堆笑的中年妇女。那男子两只手拎满了大包小包,对着司机师傅说道:“老谢,我们走走,你先把车开到他们家楼下等着……”只见那个年轻女人清秀的脸上显得有些苍白,她秀眉微蹙,漫不经心说道:“不,你先回去吧,我想跟我妈走走。”
这个男子似乎心中不舍,说道:“不用我陪着么?”
“不用。”
女子冷漠回应。场面变得僵持了起来,那中年妇女微笑的打起圆场:“那小赵先回去吧,前面巷子窄,这车子不好开,就让咱们娘俩顺便走走路,透透气,好车就是封闭性好。”
说着将男子手中的大包小包揽入了怀里,那男子只好点了点头便上了车。见母女朝前走来,陆济一颗心几乎就要跳出来了,他急忙闪进了路边一条阴暗小巷子,背对外面。母女俩走近,他依稀听到那中年妇女喋喋不休:“人家小赵多好一个小伙子,人家刚出差回来就来找你,你别总是对人家这么冷冰冰的行不?哎,你走慢点,等等我!”
那年轻清秀的女子只是加快脚步低头不语。待娘俩走过,陆济悄悄探出头来凝视着她们的背影。原来那年轻女孩便是罗芸,中年妇女是她的母亲陈霞,而那个小赵就是赵驷的儿子赵蒙了。陆济呆呆的望着罗芸的背影无语凝噎,几欲追上前去都强行克制住了自己,他心中说道:“陆向阳啊陆向阳,你若真的爱她,就要她平平安安过上一生,怎能让她跟着自己去冒生命危险?”
母女俩终于消失在道路尽头,陆济驻足了半个小时才缓缓离去。他回到南阳药铺,走进便看到了小丁一伙人,他便若无其事的笑道:“哥几个来啦?”
陆友元说道:“大家都等你好一阵子了。”
小丁接上:“陆济哥你去哪啦?”
陆济抬了抬手走过来:“走走看看,看看这周围近几年发展的如何,喏,顺便给大家带了点见面礼。”
说完便拎起两框橘子往桌子上一放。白寻拿起一个橘子看了看:“这就是见面礼?胖子你忒小气,定是捡了便宜的买。”
陆济骂道:“别唧唧歪歪的,有得你吃就不错了。”
陆友元笑着摇了摇头,大家都心知肚明,陆济定是在路边小摊上买的,帮助了那些生活窘迫且没什么劳动力的老人。他生性善良,以借买水果名义去帮助他们,大家就开始吃着橘子,谈论接下来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