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陆向阳?陆向阳是谁?他们家是干嘛的?”
陈霞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皱着眉头,睁大了眼睛急着逼问罗芸。“他是我的男朋友,他……他们家是开药铺的...妈你怎么了?”
罗芸被忽然的逼问吓了一跳,语气也变得吞吞吐吐,看到妈妈剧烈的反应一颗心也突突直跳。陈霞“嚯”的一声站起:“什么男朋友!开药铺的?什么药铺!开在什么地方!”
“好……好像叫友元药铺……开在百里街。”
罗芸吓得花容失色,手心也开始出汗。“哦?友元药铺?”
罗伟平忽然插嘴道,“就是那个陆友元开的,据说那人还不错。”
“你给我闭嘴!”
陈霞瞪着眼睛冲着罗伟平厉声大吼,刚才的喜悦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急切与激动。罗芸对她妈的反应差惊诧不已,站起来畏畏缩缩道:“妈……怎,怎么回事,你不是让我跟你们说吗?怎么你们……”陈霞呼出一口气,冷冷道:“那,那个赵院长的儿子是?”
罗芸一脸惊疑,害怕道:“什么赵院长儿子?我根本不认识,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这句话让陈霞感觉犹如晴天霹雳,他对着女儿厉声道:“你绝对不可以跟什么陆向阳处对象!”
百里街上,四五个混混气势汹汹的朝友元药铺走去,还没走到药铺子,其中一人就已冲着大喊:“陆友元呢,给我滚出来!”
说话的是崔老刀的得力手下,绰号钩子。钩子寸头,光着膀子,肩上批了件花衬衫,嘴里叼了很牙签,标准的混混打扮,据说他是黑竹帮里数一数二的狠角色。陆向阳走出来说道:“几位客人,有什么事?”
钩子打架虽狠,不过有点斗鸡眼,盯着人时给人有种莫名的喜感,他冲着陆向阳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叫你老子出来!”
陆向阳心里早已清楚这伙人的来历,他也不是个怕事的人,缓缓说道:“呃,这位斗鸡眼大哥,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你他妈的叫谁斗鸡眼呢!”
钩子欲上前给这个小子点颜色看看,却被后面一个戴眼镜的一把抓住。“哎,别冲动。呵呵,这位小兄弟,叫你老爸出来一下,我们找你爸爸有点事商量,哦对了,在下江湖人称玉面小生,你也可以叫我坤哥。”
这人说话语速相当缓慢,想必他是想给人一种温文儒雅的感觉,说话时他竟从腰后拿出一把折扇,打开轻轻摇了起来。钩子还是骂道,“姓陆的,再不出来我们一把火把你这铺子烧了!”
友元药铺门口渐渐围满了人,陆友元听到动静已从后院赶过来。看到钩子,陆友元心里就已经清楚他们这次来的意图,他上去挡在陆向阳前面说道:“呵呵,几个小兄弟还是要我来签订那份协议?”
“要你签你就签,你他妈的少废话!”
钩子嘴巴很臭,每一句话都在那臭骂。陆友元丝毫不逊色,应声道:“哼!妄想!”
“你……”“哎!”
坤哥拿着折扇伸手在钩子胸前挡了挡,轻声在钩子耳边说道:“别冲动,好多人看着呢,动起手来咱们理亏,这事要智取,瞧我的。”
阿坤是个自命不凡的人,他长得有些猥琐,但自认为潇洒的很,绝对迷人。他上前伸出手绅士的说道:“陆老板,您好,咱们是来找你好好谈谈的。”
他一向认为这种谈判方式是最有效最实在的,语气要沉稳有力,给对方一种琢磨不透的感觉,同时也是给对手的心里施加压力,电影里都这么演的。高手,出场都是相当文雅且让人感觉深不可测。“如果是签协议,那就滚吧。”
白天药铺子被砸,陆友元想起来气上心头,此时又被钩子这般冲撞,脾气变得相当暴躁,语气也变得毫不客气。阿坤脸色顿时不太好看,但他极力保持淡定,语气稍稍加重,说道:“陆老板,古人有句话说的好,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句话你可曾听过?”
这句话他自认为运用的很灵活,在对手说话粗鲁且有反抗情绪的时候,这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能极大的挫败敌人的心里防线,而且自己又没出口伤人,保持了体面,众目睽睽之下尽显一种大侠风采。被骂又不还口又是那么宽宏大量,心想自己又是这般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指不定几个漂亮的小妞对自己倾心不已,恩,这逼装的很舒服。“滚,再不滚老子报警了听到没?你这阴阳怪气的东西,别在这叽叽喳喳的!”
不料陆友元竟然不按套路出牌,不但一点没吓到反而越来越来劲了,他指着阿坤的鼻子什么污秽词语都骂了出来,指尖都快戳到坤哥的鼻尖了。围观之人都开始对这伙人议论纷纷,但又忌惮黑竹帮不敢大声指责。阿坤被骂的瞠目结舌,汗水泠泠泠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还强颜欢笑,极是尴尬。他心想:“好你个老不死的东西,还当真不怕死。咱以前出门办事哪有碰到过这铁头玩意?遇到黑竹帮谁还不两腿发软?”
阿坤这回也不知道该怎么保持那股“云淡风轻”的镇定,手中的折扇一抖一抖,显然已是被骂得怒火中烧,脸上却还保持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让人看了忍俊不禁。钩子可不像坤哥这般火了,起身一脚踹在身边不远处的一个大木架子上,“轰隆”一声,大木架子轰然倒地。“给老子砸!”
钩子用那双斗鸡眼死死盯着陆友元,商人都是以赚钱牟利为目的,和气生财,谁都不愿意惹上崔老刀这个活阎王,乖乖都把协议签了。可唯独这个陆友元吃软不吃硬,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让黑竹帮实在不好啃。由于平时陆友元热心爱做善事,在周围有很高的声望,危难关头,几个胆子稍大的老百姓也顾不得什么黑竹帮不黑竹帮,心中那一股热血沸腾起来,忽然站了出来。有一个就有两个,有两个就有三个……忽然门后冲进十几个人将钩子一伙团团围住,怒目而视。阿坤一脸错愕,心想这他妈的搞不好还要在这栽跟头。“你们这个几个流氓太不讲理了!”
其中一个中年人怒骂道。“对呀,白天砸了老陆的药铺,晚上又来四个!签不签字是别人的自由,你们别欺人太甚!”
“老陆你放心,我们已经报警,警察马上就到!”
除了钩子,几个人见这架势有些慌了,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虽说局里有关系,但警察来了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又有一大群人在这明辨是非,估计捞不着什么不说,还得暂时陪上几个钱,这对黑竹帮的“声誉”可是大大的受损。钩子两只斗鸡眼骨碌碌转了两圈,心里盘算了几秒说道: “呵呵,好,好,陆友元你给我等着。”
他说完转身便走。钩子跟着崔老刀这几年橫惯了,啥时候吃过亏,要不是警察马上赶到,钩子可照样跟这几个人打。阿坤早已吓得一身冷汗,先前碍于面子说不出口,早想溜之大吉,眼下正和他意,他冲陆友元抱了抱拳:“陆老板,青山常在,绿水常流,后会有期。”
说完又打开折扇扇了扇。走,要走地潇洒,当然,最后的逼也要装完再走。崔老刀正坐在迪厅,两个人身边各坐了个穿着暴露的性感女人,正是赵驷晚上派人给他送过去的。他拿出一个小纸包,用打火机在下点了火,用鼻子凑近猛吸了两下,然后向沙发一靠,似乎跌进了云堆里,一脸舒爽惬意,神魂颠倒。“我说老崔,这玩意有这么舒服?”
迪厅老板抽着一根雪茄看着催老刀说道。“嘿嘿,你不懂,这是灵药。”
崔老刀一脸享受。“哦?什么灵药?见你吸我给你那玩意也没这么舒爽,给兄弟我也整点?”
崔老刀眯着眼睛道:“不是兄弟我小气,这东西实在少的可怜,改天大规模弄到手了,再分兄弟一些。”
迪厅老板说道:“哈哈,这是什么玩意,你都不肯说。”
崔老刀伸出食指摆了摆:“保密。”
忽然楼下上来个小弟,靠近崔老刀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崔大哥,外面有人找您。”
“什么人,让他上来!”
崔老刀继续吸食着“灵药”头都不抬。那个小弟凑近崔老刀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又说了几句话。崔老刀神情微微一颤,睁开眼对着迪厅老板说道:“老弟,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