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朝咬牙。
他堂堂魔尊,怎么可以忍受这种屈辱?!
魔尊大人脑子一热,居然说出了超出自己预料的话:“我不甘心,每次都是师尊主导,这次能不能换我来?”
晏临微怔,随即唇边浮现出一抹笑意:“好啊。”
闻朝跨坐在对方腿上,吻住了他的唇。
这间密室似乎有种神奇的力量,能让暧昧程度迅速升温,放在矮几上的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线,光影交融之下,两人的身形似乎合为一体。
再一次被深深地一步到胃之后,闻朝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中计了。
他现在正在进行的事情,不就是传说中的“坐上来自己动”吗?
魔尊大人追悔莫及,又不想承认是自己陷入了师尊的圈套,只好咬牙继续下去。
双修的次数一多,他就不再觉得疼了,取而代之的是发自身心的愉悦感。晏临这次倒是很体谅自己的徒弟,没有再搞出三天三夜的大动静。
毕竟这次主要是闻朝在出力,让徒弟这么辛苦,他是不忍心的。
密室里激烈交战时,解悬天已经离开了扶云峰,他踩着从小徒弟青梧那里强行拐来的雪鸮,又在大徒弟那里要了一本“仙门榜”,准备按榜上的顺序一个一个去找茬。
仙门榜一年才会更新一次,距离凌绝阁被毁还没过去多久,因此今年的仙门榜第二还是那个名字。
解悬天飞过去一看,发现凌绝阁“遗址”依然是满目疮痍的样子,“天下第二峰”倒伏在地,未能被仙术扶起,剩下的凌绝阁弟子们集中在旁边一座小峰上,看人数竟比之前兴盛时少了半数以上,想必大多数弟子知道凌绝阁再难成气候,已经跑路了。
解悬天叼着棒棒糖,在心里暗骂一声活该。
他站在高空感应了一下,能感觉到掌门凌放气息微弱,是重伤未愈的样子。此人被沉星所伤,日日忍受魔界晶石的侵蚀,境界已经跌落了好几重。
解悬天无心趁人之危,默默将仙门榜上“凌绝阁”三个字划掉,无声无息地离开,寻找下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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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极带着解救回来的妖从扶云派离开了。
在扶云派弟子的努力之下,已经将这些妖彻底治愈,虽然在为它们疗伤的过程中,人和妖之间多多少少萌生了一点感情,但扶云派到底不是它们最终的去处,相比修真界,还是妖界更适合它们生存。
孟极弃子无情,带着妖兽们踏上了重返家园的路,却把孟在渊一只猫扔在了扶云派。为此,孟在渊还难过了好几天,觉得自己这个妖界少主当的可有可无,太没排面了。
他一难过就又去跟黑龙打架,扶云峰周边的十万雪山每天都要塌好几座,对此,弟子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魔尊和仙尊在密室里腻腻歪歪,一个早已卸任掌门之位一身轻松,一个反正有护法帮忙打理可以尽情在这里幽会。
两人进了密室,三天以后才出来,因为闻朝太过努力,导致激战完直接歇了两天。
此时此刻,他正趴在软榻上,吃师尊特意去后山摘回来的灵果——这果子酸酸甜甜的,汁水极多,因为生长在雪山上,汲取了扶云峰天然的凉意,整颗果子冰凉清脆,像刚刚冰镇过,正好压灭他体内的热度。
闻朝边吃边问:“以前我怎么不知道扶云峰上还有果树?这是什么植物,居然能在这种严寒中结出果实。”
“是一种低矮的灌木,名为‘并蒂双生树’。”晏临道,“这种植物永远是两棵相伴相生,单独种植一棵就会死去,只有两棵生长在一起才能开花结果。因为这种特性,加上结出的果实颜色也很喜庆,所以修真界都称它的果实为‘永结同心果’。”
“这还挺奇特的,”闻朝看着那颗红色的果实,发现里面有一颗浑圆的果核,颇像修真者的金丹,“那……为什么从没见人吃过?虽然辟谷,可偶尔食用灵果还是没问题的吧?”
谈到这个,晏临竟咳嗽一声:“一般这种果子……在合籍大典上才会摆出来,供宾客食用。”
闻朝:“……”
晏临忙道:“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偷偷去摘的,不会有人发现。”
更担心了好吗!
青崖仙尊居然去偷摘合籍大典才会用到的果子,拿回来给徒弟吃,这种事传出去了……
又要被扶云派弟子们讨论三个月!
“对了,”晏临见他脸色不太好,迅速转移话题,“我出去的时候,风枢告诉我你的两个护法已经回魔界了,他们跟玄境不一样,不能长时间留在修真界,纵然现在修真界灵气缺乏,最多也只能停留三五日。”
闻朝瓮声瓮气地“嗯”一声:“那个传送法阵应该修好了吧?我们要不要现在去试试?”
“好。”
晏临起了身,将他身虚腿软的徒弟也从软榻上扶起来,两人一起走向岔路另一边的传送法阵,法阵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几只光点凝成的灵蝶正在翩翩飞舞。
师祖这法阵还挺骚气的。
闻朝迈步就要上前,却被晏临拦回:“为师先去,你等在这里。”
传送法阵刚刚落成,虽然是解悬天的手笔,但依然有出现差错的风险,晏临和解悬天只差一个大境界,若真的遇到危险,能成功化解的几率也更大些。
闻朝心头一热:“师尊……”
晏临:“无妨,我去去就来。”
他说罢,只身走入了阵法之中。
闻朝等在原地,在内心祈祷千万不要有事,师祖现在应该离开扶云派了,若要去找到他,再让他把晏临救回来,恐怕需要很长时间。
他内心有些忐忑,实际却什么也没有发生,法阵非常平稳,晏临一去一回,只花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师尊的身形重新出现在法阵当中,闻朝松一口气:“怎么样?”
“还行,就是距离太远,过程中会不太舒服。”晏临冲他伸手,“你抓住我,不要松开。”
闻朝被他圈在怀里,一起进了法阵,在踏入的一瞬间,他便感到一股剧烈的失重,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跌出来。
传送过程中周围一片漆黑,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们像在不断下落,要跌进另一个时空。
整个过程其实并不长,但闻朝还是觉得不能呼吸了,他不由自主地抓紧对方,丝毫也不敢松开。
突然,他的脚重新踩到了地面,一个腿软差点摔倒,被晏临紧紧扶住:“还好吗?”
“还……还好。”闻朝站直身体,心说这玩意也太吓人了,他之前去太虚秘境时经过的法阵都没有这么吓人。
师尊居然能做到面不改色,呼吸都没有紊乱一分。
晏临:“回头我让师父把灵蝶引到通道里去,只要有光,就不会在黑暗中迷失,否则日后你一个人通过法阵,我担心你会陷在里面。”
闻朝小声:“我没有那么脆弱……”
晏临摇头:“不是脆弱不脆弱的问题,是你境界不够,师父修为又太高,你通行他布下的法阵,确实有这种风险。”
闻朝抿唇。
明白了,等于学渣找学霸讲题,学霸用了最高级的解法,学渣却听不懂。
他有些挫败:“师尊,虽然双修了这么多次,我也一直在炼化魔界传承,可我还是觉得和化神境瓶颈差了一线,而且这一线好像怎么也提高不了,到底是为什么?”
晏临沉默下来。
“师尊?”
过了许久,晏临才叹口气:“你体内的那个禁制,已将你的邪念压制,而事实上,无论邪念还是善念,都是人性中的一部分,约束自己的各种欲念,稳定道心不为外物所扰,这便是修道。”
“而你自始至终都缺少了自己约束恶念那一环,等于修炼不够圆满,纵然前期会因缺乏恶念,道心比寻常人更稳,可到了后期,缺点就会渐渐显露出来。从元婴突破到化神,是修仙途中最难的一个瓶颈,于你而言,可能会更难突破。”
闻朝皱眉:“可师祖说,我不解开禁制也可以继续修炼。”
“嗯,只是时间问题。”晏临拍拍他的肩膀,“别太着急,不过是多花个一两百年而已,修仙之路本就漫长,也不在乎这一两百年,为师会一直陪你。”
此处正在寝宫之内,师徒两个坐在榻边休息了一会儿,晏临刚起身,便听闻朝轻声道:“师尊,我想把禁制解开。”
晏临猛然回头:“为何?修炼之事你无需心急,解开禁制太过危险……”
“与那无关,我想找回以前的记忆,”闻朝与他视线相对,“从拜师开始,到我入魔,这段记忆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我不仅想和师尊共度未来,也想跟师尊一起回忆过去。”
晏临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
闻朝:“我想知道以前发生的事,以前的我是怎样的,以前我是怎么和师尊相处的。还有扶云派中的其他人,师叔师伯,风枢或者承衍,过去的我跟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这些记忆都应该是修道中的一部分,就像师尊说的,善念和恶念缺一不可,那么过去和未来也应同等重要。”
晏临轻轻呼出一口气,嗓音有些颤抖:“即便是……要冒着极大的危险吗?”
“再多的危险,也没有师尊一路上遇到的危险多,师尊都能克服,我又如何不能?”闻朝说,“师祖说让我去金光寺借破妄金铃,我想明日启程。”
晏临似有千言万语,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冲他笑了笑:“好,为师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