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卯之花举起手的时候,佐佐木希四郎就猜到了对方或许会再来一发鬼道试探,但当迅捷无比,甚至让他反应不过来的飞龙击贼震天雷炮穿过他的身体,在其身后炸出一片方圆数百米的赤地,纵然毫发无损,他依旧后怕地望向卯之花:
“喂喂,这也是鬼道?这威力怕是有些过分了吧!”
“破道,鬼道中攻击敌人的鬼道,舍弃咏唱后,我的飞龙击贼震天雷炮只有完全版本的三分之一威力,这并不是飞龙击贼震天雷炮的全部力量。”
卯之花表情却有些复杂,希四郎这种免疫不知道有没有极限?要是没有极限,那是不是想要跟他战斗,就只能提刀跟他对砍而不能对鬼道有丝毫的指望?甚至还不知道他是否连鬼道系、生物系斩魄刀的能力都能给免疫掉:
“现在我确定了,大鬼道众看见你肯定会很头疼,毕竟完全依靠鬼道的他们,或许是对你毫无办法呢。”
“但鬼道很神奇很有意思不是吗?”
一口气见识到了三个鬼道,希四郎对飞龙击贼震天雷炮后怕之余,对鬼道的好奇愈发的深,能做个法爷,谁想当砍仔?
虽然砍仔也很不错。
想着自己的剑道,佐佐木希四郎陷入了纠结,所幸脑海中不知从哪浮现了一道一手拿刀,一手开枪,口中却说着大人,时代变了的画面,让他免于纠结:
“所以,这个名为鬼道的东西学起来到底难不难?”
“看个人的天赋吧,难者不难,易者不易。”
卯之花有些无奈,怎么好好地一场厮杀,似乎变成了自己给对方科普死神常识的课堂?只是对方的剑道着实有些厉害,几番试探下来,感觉不使出卍解,恐怕自己会在这场挑战里败下阵来:
“所以,接下来就是死神最强的杀手锏了,也是区分强者与弱者的分界线…”
说到这,卯之花不由得顿了顿,毕竟此前已经有过一人提着半始解的斩魄刀将自己击败,现在又是一个强大的半始解…
哦,这家伙是刚刚来到尸魂界的人…
无奈了,对方绝不可能卍解,或许这一次的战斗会虎头蛇尾?但卯之花还是决定留对方一条性命,剑道强大到让人感觉对方更胜总队长一筹,再加上灵压刚刚觉醒就有如此灵压,哪怕如今不敌自己,未来也是一个好敌手不是么?
想到这,卯之花不由开口提醒:
“小心了,接下来的战斗就不一样了。”
“卍解,皆尽。”
一如之前的血色变化,隐隐明白了对于死神而言,灵压才是衡量一个人强弱的佐佐木希四郎,感受着卯之花瞬间膨胀的灵压,收起了心中关于鬼道的杂念,神情也为之肃然,明白对方要开始动真格了。
将心我插回刀鞘却不松开刀柄,弓步蓄势,上半身微微前屈,来自灵压的力量开始从身体中涌出,昂头望向卯之花,希四郎亦准备拿出自己的真本事与对方一招决胜,毕竟随着自己灵压的提升,好像感觉随时都能饿晕过去一样。
“又是拔刀斩燕返吗?”
看着希四郎摆出的驾驶,卯之花不由得摇了摇头,毕竟卍解过后灵压的提升也使得她力量上升,此前能让她隐隐约约有些招架不住的力量,如今已经是轻而易举了。
但随即卯之花发现对方的灵压一直在提升,好似永远也看不见上限在哪一般,这让她浑身上下兴奋的颤抖起来——
难道,自己所渴望的,在厮杀中死去的那一天,终于要来了吗?
“不是哦,小次郎的燕返我只是偷学着玩的。”
随着希四郎的开口,空气似乎开始凝结,周围也安静的只能听见他说话的声音,压抑的窒息感让卯之花更为兴奋,但无数次生与死中厮杀出来的本能,一刻不停的在其心中催促着,催促着她先行动手,否则再让希四郎蓄势下去,这一刀极有可能让她的生命走到尽头。
终究是本能占据了上风,卯之花率先出了手,纵然渴望着在厮杀中死去,但也不愿自己毫无抵抗力的死去,哪怕再不济,身为剑八的骄傲,也要跟对方来个极限一换一!
“心我流,秘技,拔刀斩望归川。”
希四郎知道自己已经忘掉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但自己那个被简称为川,承载着自己亲友,自己成长的故乡,却是他怎么也忘不了,但又回不去的地方了。
“结束了。”
如叹息一般的低语,希四郎闭目,而后在下一瞬睁眼,眼中含着的是回乡的渴望,这一战过后,试着去那所谓的现世走一走?如今已经可以缩地成寸的自己,回到故乡看一看已经不是太难得事情了吧?纵然那个故乡不会有记忆中的人?
至于此战结果,纵然还未出刀,纵然对所谓卍解还不了解,希四郎依旧在一瞬间明悟自己将发的这一刀对方接不下,如若自己愿意,对方首级如探囊取物。
不过,看着卯之花冲过来的身影,对方的脸上有希四郎所不能理解的疯狂笑容,之前微微一笑所带来的温柔感恍若错觉。
“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终究只是一场挑战,何苦分出生死?”
似时间被冻结了一瞬,希四郎也在这一瞬消失,没有用出那无意中拥有的缩地成寸一般地步伐,只是人随刀势,便好似超越了时光回到了过往。
当希四郎再度出现,心我不知何时已然出鞘,刀锋斩落卯之花半数发丝,堪堪停在卯之花颈边,而他的腹间则插着竭尽全力也未能躲过,最多是避开要害的,来自卯之花的斩魄刀。
“是我醒了呢,卯之花八千流…”
佐佐木希四郎脸上浮现灿烂至极的笑容,笑容里装满了卯之花能看懂的胜利的喜悦,以及不能看懂的,未伤害到她的庆幸,不同于之前少年是为了能有更好的敌手而放过自己,卯之花似乎能看懂对方眼中对生命没有目的的尊重,这好似是她未曾有过的。
而后希四郎便在卯之花手慌脚乱中,一头载到进卯之花的怀中:
“我好饿…”
卯之花不知何时松开了握着斩魄刀的手,卍解也瞬间消失,双手环绕将佐佐木希四郎抱在怀中,低头茫然无措的看着这个晕倒在自己怀里的男人。
“那个笑容…”
卯之花知道自己忘不掉之前所见的笑容了,那是刻进了灵魂最深处的笑容:
“我又输了呢…明明渴望着在厮杀中死去,可为什么这一次他的刀没有砍到最后,我心里却只有庆幸没有失望呢?庆幸自己还活着吗?这是为什么?”
轻轻地抱着佐佐木希四郎坐在地上,然后松开让对方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睡倒,颤巍巍地伸出手摸向对方闭合双眼的面容:
“原来你真的还能免疫鬼道系斩魄刀…幸好你还能免疫鬼道系斩魄刀…被皆尽所砍中的所有一切,都会化作血水,唯有白骨留下真不敢想象你白骨森森的样子。”
自语到这,卯之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摸向希四郎面孔的手似受惊般停下,瞳孔微缩的看着对方依旧被自己斩魄刀插着的腹部,摇了摇头,手却摸着斩魄刀,将之一把拔出。
“哼…”
似乎是昏睡中感受到了痛苦,哪怕昏迷状态,希四郎也不由一声哼出省来,额头也冒出冷汗。
将斩魄刀丢至一旁,卯之花一手以宽大洁白的羽织衣袖擦去佐佐木希四郎额头的冷汗,一手散发着属于回道的微绿色光芒,探向希四郎腹部不停涌出血液的伤口。
片刻,回道的光芒消失,然而让卯之花心头一冷的一幕映入眼帘——希四郎腹部的伤口没有丝毫好转,血液还在不断涌出。
“为什么!为什么连回道都被免疫掉了?”
恶狠狠地看了一眼依旧被希四郎握在手里的心我,卯之花只很不能将其折断,而后伸手将自己的斩魄刀捡回:
“肉雫唼,治愈他。”
随着卯之花话语落下,一只巨大的单眼怪鱼出现在卯之花身旁悬浮,空气似乎对跟而言跟水一半能够游动,张开大口将希四郎吞进腹中,而卯之花则一件期待,这一幕看起来就好像卯之花将希四郎喂鱼了一般滑稽又可怖。
然而卯之花的期待落了空,刚刚吞下希四郎,怪鱼肉雫唼便像是吃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将其吐出,卯之花连忙将希四郎接住,而后以公主抱的姿态将其抱着跳上怪鱼的头顶:
“回头一定要让王悦融了这把斩魄刀!肉雫唼!带我们回静灵庭,直接去四番队!”
卯之花狠狠地咬着牙,她发誓,这辈子她从未有现在这样,如此的讨厌一把斩魄刀:
“麒麟寺天示郎,你今天最好没有四处乱逛而是好好地给我待在四番队!”
言罢,名为肉雫唼的怪鱼便载着两人朝着静灵庭方向飞去。
“队长!队长!卯之花队长!带上我呀!”
气喘吁吁的赶了回来,十一番队三席工藤健却发现自家队长似乎坐着肉雫唼飞回静灵庭了,这让他不由得一呆,而后来不及歇口气就开始呼喊起来,只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最后只能无奈的追逐着天空中的肉雫唼。
当所有人都离开后,来自更木区的少年缓缓从地上爬起,摸了摸差点伤到左眼的刀伤,茫然望了望四周,而后扛起与他身形极为不符的斩魄刀,随意找了个方向离开了,而其身后,则是一片灵子的光芒从尸山上飞向天空。
“啊,那个女人,是叫剑八吗?真是一场难忘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