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不少“外人”在场，石毅没有声张，不动声色地将喜儿爪尖的黄毛拂到地上。
喜儿认真投喂过后，又扇着翅膀飞回了鹊巢中，哺育其他喜鹊崽子。
“碰瓷”的小雏鸟嗷嗷吃完喂到嘴里的食物，又身子一歪，躺倒在石毅手心。
石毅捧着它逗弄了一会儿，直到可乐和喜儿都外出觅食了，才将它放回鸟巢：“你可别再摔出来了。下回可真没人再接住你了。”
这小东西无动于衷，转而又和其他喜鹊幼崽你推我挤地抱成一团。
“你这小伙子，还真有意思。”一个摄像师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喜鹊又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石毅抬头望了眼他额头上的皱纹，和鬓角的白发：“这样我自己开心啊，能让人心态年轻些。”
摄像师：……？
郭勇和曾露两人不由莞尔一笑。
录完石毅的采访，又拍了些他和喜鹊相处的场景，采访组便决定兵分两路。
一路由曾露带队，留在村里，采访其他相关人员，从旁人之口获取信息，以立体化地呈现石毅的人物形象。
一路则由郭勇带队，跟石毅一起前往湿地工作站，拍摄石毅和嘎嘎等动物的互动，并一同参加巡湖，补拍相关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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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的直播镜头，效果还是很不错的。”一上车，郭勇就小声解释道，“不过新闻镜头和直播镜头，是两码事。”
“如果是普通简讯，或者短新闻，你的素材够丰富，那也能将就着用。但是专访嘛，一些细节上的东西，就不是你自拍能弥补的了。”
石毅理解地点点头：“嗯，您是专业的，我都听您的安排。”
一路车行。不多时，湿地工作站已然在望。
得了消息的刘作文，早早地带人在站外候着，看到车辆停稳，便过来热情地打招呼。
石毅为双方介绍后，刘作文便主动提出帮忙带路，引着一行人来到了喂养啾啾的池子。
“这里是我们为黄嘴秋沙鸭，专门设计改造的场地。包括睡眠区、进食区、游泳场地等。”
一行人进来时，啾啾正带着自己的“鸭鸭小分队”，悠哉游哉地划着水。
附近的音响被调到合适的分贝，里面播放着舒缓的乐曲，仿佛在引导它们游泳的节奏。
池子里被特意放养的些许小鱼儿，也没能逃过它们的火眼金睛。小鸭子们脑袋一伸一仰，就将之吞咽到了肚子里。
“啾啾！”石毅朝着水池呼唤了一声。
啾啾左右环顾了一圈，终于发现了自家主人，顿时就兴奋起来。
它完全罔顾了自己不会飞的事实，直起身子，小翅膀飞快扇动，两只小黄脚如同风火轮，交替踩着水，直奔石毅而来。
石毅连忙迎了上去，堪堪停在了水池边，也不顾及溅过来的水花，身子一蹲，就将啾啾抱了个满怀。
“啾！”小家伙偎依在他怀里，昂着脑袋，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这熟悉的身影，眼中竟仿佛带着些许委屈。
石毅笑着揉了揉它的脑袋：“哟，啾啾，一天不见，又长胖了？”
啾啾完全听不懂他在讲啥，小脑袋低下来，埋在石毅怀里，用力蹭了蹭，生生将自己弄成了炸毛模样：“啾啾啾～”
石毅又和它玩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扭头问旁边的郭勇：“郭老师，这個就是啾啾，全世界仅此一只的黄嘴秋沙鸭。您说，要我们怎么配合拍摄？”
郭勇笑着指了指旁边的摄像师：“哈哈哈，刚刚这一幕，我们已经全程拍下来了。感觉挺好的，不必摆拍了。”
“啊，这样啊？”石毅愣了下，摇头失笑，“这样也好，不然我可不一定保证，啾啾能明白你们想要什么。”
他笑着将啾啾放回水中：“乖，你去找你的小伙伴们玩去吧。”
啾啾有些依依不舍，用嘴巴点了点石毅的手心后，这才面向池中的鸭群，昂起头，奶萌又霸气地叫了声：“嘎！”
因为首领离队而有些混乱的小鸭子们，再次排成了一队，乖乖在池子里等着。
啾啾回头望了眼石毅，这才慢慢游了过去，牢牢占据了首领的位置。
石毅正待挥手告别，结果啾啾又扭过头来，朝他叫了声：“啾！”八壹中文網
石毅便停下了脚步，认真地望着一溜儿的九只小鸭子。
便见啾啾慢悠悠地划着水，朝着石毅这边游过来，开始时还是一条直线，没过多久便渐渐弯曲。
其他小鸭子依次跟上，按照啾啾的节奏和步调，整齐划一地绕着游。不一会儿，九只小鸭子便首尾相接地围成了一个大圆。
小鸭子们越游越快，划出的轨迹也越来越圆，就连中心处的水面都微微下陷，形成了一个浅浅的漩涡。
石毅有些目瞪口呆地望向饲养员侯金：“怎么才一天没见，啾啾它们还整上节目表演了？”
侯金苦笑着拿出平板电脑：“昨天给它们看鸭子游泳的视频。一群小鸭子遇到障碍，就是这么绕行一圈，避过去的。”
“谁知道啾啾这小家伙，还能举一反三，直接整出才艺来了呢？”
石毅摇头失笑，拿出手机将这一幕“涡轮增鸭”给录了下来。
一小会儿后，一只小鸭子体力不支，掉下队来，原本还算浑圆的轨迹出现了缺口。
石毅定睛望去，不出意料地发现，掉队的正是此前被娃娃鱼咬过的那只。
尽管它的伤口已经结痂，接近愈合，但或许是鸭掌上的骨头有伤，行动多少有些不便。
啾啾当即便发现了，昂着头叫了一声：“嘎——”领着鸭鸭小队，主动停了下来。
完成了才艺展示后的啾啾，先扭头朝小伙伴们叫唤了几句，这才又乐颠颠地踩着水，奔向石毅，嘴里不时发出欢快的“啾啾”声。
“瞧把你得意的。你要是长了手，是不是还要叉一把腰啊？”石毅笑着为它顺毛，从头捋到尾巴。
啾啾眯了眯眼睛，舒服地抻了抻脖子。
正好摄像师将镜头移了过来，它有些懵逼地睁开眼睛，好奇地望向这个奇怪的家伙，还主动配合地歪了歪脑袋。
“这小东西，一点都不怕生啊？”摄像师有些惊讶，“我之前跟拍过京城动物园的秋沙鸭，一个个都躲开老远。”
一旁的刘作文笑着说：“可能是石毅照顾得比较好吧。它从小就没有‘人类危险’的意识，自然也就谈不上多大防备了。”
石毅倒是有些发愁：“别看这小家伙人畜无害的，胆子那是真大，都敢去硬刚娃娃鱼，虎得很。”
“你说的那个，我也看了视频。”郭勇笑着给啾啾点了个赞，“有勇气，讲义气，难怪其他小鸭子听它的。”
待石毅停止顺毛，啾啾这才抖了抖脑袋，直起身子，再度雄赳赳气昂昂地游回了池子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