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他想破头也想不出来,乌眼鸡皇帝早已看破他与贵妃的伎俩。他们越是想让敖霄死,乌眼鸡皇帝越不会让他们如愿。不过敖霄不尊圣旨,不得不罚,乌眼鸡皇帝即刻又下了一道圣旨,派人快马加鞭送到前线。彼时,敖霄正坐在中军大帐之中,与将士们还有刚刚带着十五万精兵赶来的敖衍一同研究退敌之策。他们手中满打满算只有二十三万将士,而赵国却有足足四十万士兵,战力差距如此悬殊。必得想一个万全之策。否则只怕会万劫不复,被赵军打得落花流水。众将士正争论不休之时,孟子良兀的掀开营帐大踏步的走了进来。众人皆是一怔,随即不解的质问声传了出来:“这不是禁军统领孟子良吗?他怎么来了?”
“是啊,他不是应该奉命守护宫城,保障皇上安全的吗?”
“许是有什么急事吧。”
眼见着众人一脸疑惑的望向他,孟子良却视若无睹。顾自走到中军大帐正中的位置,他从还中小心翼翼的拿出圣旨,冷然的目光望向坐在主位的敖霄,声音嘹亮且威严。“圣旨到,敖霄接旨!”
敖霄连眉头也不皱一下,显然早就料到还会有圣旨到来,只是他没想到,皇上竟然会派孟子良前来宣旨,心中不觉一紧。要知道,能够守卫宫城之人,必是乌眼鸡皇帝十分信任之人,看来孟子良此次前来,必然还有别的任务在身上。不过他一时也猜不到,索性也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起身来到孟子良面前,跪在地上沉声道:“臣接旨。”
众将士见状,也都齐齐随着他跪下,众人心中皆有些忐忑。毕竟乌眼鸡皇帝是要他们一到边境便突袭赵军,可敖霄却未遵从圣旨,一直按兵不动。虽然他们都知晓将军的决策是对的,可违抗圣旨可是大罪,只怕这圣旨是来治罪的。众人各怀猜测,知道孟子良将圣旨宣读出来,这才放下心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冠军侯敖霄不尊圣命,罚俸半年。并命汝立即发兵攻打赵国,不可拖延!”
果然不出所料,却也有些出人意料。敖霄原以为以乌眼鸡皇帝多疑的性子少说也要直接撤了他大将军的位置,让旁人顶替,而他必须要回京谢罪。不想才只是罚奉半年,并勒令他即刻发兵,这着实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从前阴狠毒辣的乌眼鸡皇帝,难道是转了性,也懂得宽仁对下了?这事怎么想都透着一股子怪异。手下圣旨领命后,敖霄将孟子良请了出去。虽说二人从前十分不对付,可为了心中的疑惑,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孟统领,不知皇上此次派您前来可还有别的命令?”
他总觉得此次孟子良亲自前来,定然还有些旁的事,即便知道他不会如实告知,不过他得试探一二,以防万一。孟子良勾唇一笑,不似从前那般一看见敖霄便跟个乌眼鸡似的。从前他一直看不明白,觉得要与敖霄一争高下才行。可如今他已然顿悟,他们都是忠心耿耿为梁国拼杀的将士,如今朝局混乱,三子夺嫡之争愈演愈烈,而外敌还不是侵犯。他们身为武将若还不能齐心,只怕梁国的气数便要尽了。不过必行乌眼鸡皇帝之所以拍他来便是为了试探敖霄,牢牢他是否有反心。不过方才在营帐外听着里面激烈的探讨如何以少胜多,带领将士们击溃赵军,他便明了敖霄之心。他是个忠心不二的,并不想乌眼鸡皇帝担忧的那样心生反心。不过这话他自然不能与敖霄说,他眉头微凝,看了看周围不时有过的士兵们,谨慎道:“冠军侯是想与我在这里说话吗?”
敖霄立刻领会他的意思,连忙将人迎进自己的营帐之中。待两人分别坐下,孟子良才开门见山道:“原本皇上并未在意冠军侯不尊圣旨,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主要掌握战局的还是冠军侯你。可你知道为何皇上时隔几日又突然提起此次,还在开战之前处罚你吗?”
“难不成是有人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
敖霄何等聪明,眸光一转,心中便有了猜测。微微颔首,孟子良眼底划过一丝厌恶:“冠军侯高见,据我所知,正是七皇子柴恢见了皇上后,皇上才急召了我。”
他一直忠君爱国,为了皇家以及乌眼鸡皇帝的安全殚精竭虑,肝脑涂地。可身为天子的儿子,七皇子却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不但对江山社稷没有半分贡献,反倒时常弄出乱子,甚至仗着威势随意欺凌旁人。这等狗眼看人低的皇子,他可不看在眼里,更不能眼看着他为了一己私利陷害忠良!敖霄闻言,眼神陡然凌厉起来,他神情恼怒的喝道:“竟然是他!看来他是想让本侯死啊!”
敖霄可谓一点即透,当即明白了贵妃与柴恢的心思。他们必是怕他与柴爻兄弟情深,将来辅佐柴爻,所以想要未雨绸缪,借乌眼鸡皇帝的疑心杀死他。而乌眼鸡皇帝之所以没有像他所想的那般,对他加以严惩,定然是发现了母子二人的计谋。并将此事定为党争,所以才处置的如此轻。嘴角划过冷意,敖霄陡然一派桌案,森冷的道:“你们不仁,便休怪本侯无意!”
他的声音霸道且透着说不出的寒意,若非孟子良也武力深厚,只怕当即便会瘫软在椅子上。只愣了片刻,孟子良连忙劝道:“冠军侯这是何意?虽然贵妃与七皇子的心昭然若揭,可他们到底位高权重,你可不要轻举妄动,白白葬送了自己啊!”
他们就算在忠心为国也不过是臣子,而那两位却是乌眼鸡皇帝的妃子和儿子。他们如何能够抗衡?敖霄却摇摇头,神色归于平静,冲着他郑重拱了拱手:“多谢孟统领将此事告知本侯,不过你放心本侯不会乱来,七皇子与贵妃多年来残害妃嫔皇子,铲除异己,几乎人尽皆知,皇上也不过苦于没有证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