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参见贵妃娘娘,不知贵妃娘娘唤微臣前来有何要事?”
这明显是明知故问,除了柴恢的那档子破事儿,还能有什么事儿。贵妃闻言,冷厉的眸光顿时刺向她,沉寂已久的大殿响起尖锐的质问。“庄子萱,你可知罪?”
怎么还是这句话,这贵妃惯会以气势压人。周围的宫人皆吓得瑟瑟发抖,唯独庄子萱神情自若。“微臣不知,还请贵妃娘娘言明。”
贵妃见她还敢嘴硬,气的咬牙切齿,完全没有平时高贵优雅的尊荣。“庄子萱你骗得了恢儿,却骗不了本宫。说,你到底对恢儿做了什么?”
“哦,原来贵妃问的是这件事儿啊。”
庄子萱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意,假作不解道:“这宫中太医不是已经诊治过了吗?难道贵妃还有什么疑问?”
贵妃被她这副模样气的半死,紧咬着银牙发问。“你这便是承认了?”
“承认。我为什么不承认?”
庄子萱简直有恃无恐,还若无其事的抬手撩了撩额边的碎发。从前每次与贵妃相见,都是人为刀俎,她为鱼肉。不过今时早已不同往日,现在的她根本不惧贵妃。“好啊,你竟敢谋害当朝皇子。”
贵妃周身杀气腾腾,尖锐刺耳的嗓音透着无比含义。让人心生畏惧。“来人给我将她拖出去砍了!”
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形容贵妃此刻的愤怒,早知今日,她当初便该不顾柴恢的阻拦,直接将她丢进金鹤池。可她却因一味的纵容柴恢,以至于今日落得如此地步。喝声刚一想起,便有两名进军气势汹汹的冲进来,二话不说就要将庄子萱拖出去。庄子萱狠命甩脱那两个进军的束缚,眸中透着坚定的光芒,意有所指道:“贵妃娘娘,我劝您最好还是再考虑一下。”
“笑话,本宫杀了你,不过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般,还需要考虑?给我拖下去。”
贵妃满脸讥笑,一副居高临下的高傲姿态。在后宫中横行多年,哪怕是当年全盛时期的皇后也要让她三分。要杀一个人,不过动动手指而已。“慢着,我看今日谁敢动我!”
庄子萱眼看着那两名禁军又要冲过来,眸光一冷,登时厉喝出声。原本前扑的两名禁军身体抖然一僵,虽然明知面前这柔弱女子不过一介小小太医,可那眼神与那森冷的语气,甚至比贵妃还要骇人。身体仿佛被千年寒冰冻住一般,无论如何也迈不开腿。贵妃原以为到了此时,庄子萱定然会痛哭流涕,跪在她面前求饶。不想,她竟然还有如此气势。慢悠悠的端起茶盏,用杯盖儿拂了拂,这才轻抿一口。“庄子萱,死到临头了,你还要拼命挣扎,是想着还会有人来救你吗?只可惜今夜这登华宫,纵是皇上来了也进不来。你便死了这条心吧!”
在她看来,庄子萱早已是她的囊中之物,今日她绝没有活着出宫的可能。望着贵妃眼中的自满与藐视,庄子萱却忽然笑了。“贵妃娘娘说错了,今日我不需任何人来救,因为我料定,贵妃娘娘不敢杀我。”
贵妃神情恼怒的不行,登时将手中的金贵的茶盏掷了出去。伴随着清脆的破碎声,贵妃恼羞成怒的暴喝出声。“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这么多年,本宫还从未听过如此狂妄之语!”
庄子萱却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娘娘先别恼,我如此说,自然有如此说的道理。不知娘娘可敢屏退左右,待我细细与您说来。”
一个“敢”字便激起贵妃内心强烈的好胜欲,她微眯起双眸,想也不想对着身侧刘嬷嬷吩咐。“将他们都带出去。”
刘嬷嬷面露难色,压低声音担忧道:“娘娘,这恐怕太危险了,若是她拼死反扑伤了娘娘,这可如何是好?”
贵妃却不以为然。“本宫都不怕,你怕什么?本宫还不信,死到临头了,她还能耍什么花招。”
听的这话,刘嬷嬷赶忙带着一众宫人退出寝殿。伴随着宫门落下的声音,贵妃不屑的挑起双眸。“庄子萱,有话快说,本宫可没时间陪你兜圈子。”
庄子萱牵起嘴角。“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想提醒娘娘,若是您将我杀了,那么七皇子就会断子绝孙。”
最后四个字,她咬的极重。在这个封建且思想落后的朝代,不能生育便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羞辱。贵妃额头青筋毕露,刚要怒喝出声,却被庄子萱拦住话头。“而更重要的是,若是此事被满朝文武,又或者是皇上知道了……娘娘觉得七皇子还有可能取代如今的太子登上皇位吗?”
贵妃想要夺嫡的心思几乎是人人皆知。而如今,她与七皇子的命运就掌握在庄子萱手中。不得不说,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确实很爽。贵妃脸色铁青,几乎咬着牙吐出一句。“你的意思是你能让我的恢儿恢复正常?”
方才虽然怒火攻心,可贵妃到底也是个聪明的角色,一下便问出了重点。”
庄子萱眼里抹过得意,郑重其事的躬身。“微臣不才,我既然能让七皇子失去生育的能力,自然也可以让他恢复。不过这要看贵妃娘娘的诚意了。”
贵妃双手死死捏住华贵的锦衣,眼中惊疑不定半晌。就在庄子萱以为她会缴械投降时,贵妃却冷嗤一声。“你想用此事来威胁本宫?做梦!”
“即便本宫现在杀了你,我还就不信,宫中如此多太医还不如你一个区区女子。就算宫中的太医无法医治恢儿的病,以本宫的能力,自然可以找到这天下最有名的神医!”
她信誓旦旦的说着,好像对此没有任何担忧,可庄子萱还是从她眼中捕捉到一丝恐惧。眼见如此,庄子萱不禁面露嘲讽,看来这贵妃的胃口还真是大。做了贵妃还不肯知足,还盼望着做一个名正言顺的太后。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她也不看看柴恢是个什么废物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