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茹觉得自己说话已经够难听了,而李洛辰和她比过之而无不及。李洛辰一口一个“奔丧”“葬礼”,听的魏茹是心惊肉跳。
他们两个人上了车后,魏茹小声问:“我说哥,你讲话是不是太难听了?”
“哪里难听了?”李洛辰并不觉得,“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沈琳是我的老婆,她现在在魏凉夜的手里……你认为,魏凉夜会对她做出什么?”
“魏……魏凉夜?!”
魏茹跌坐在座椅上,她倒吸了口冷气。李洛辰对她的反应毫不意外,说:“现在,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在魏家,魏茹最怕的人是魏凉欢,第二个怕的人就属魏凉夜了。
笑里藏刀,口蜜腹剑,和李洛辰客套的生疏比起来,魏凉夜要更加的随和。在他面前,你永远都不会有距离感……是让人感到虚假的亲切。
魏茹刚到魏家时,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她不能消化李洛辰的无情,也同样不能理解魏凉夜的热情。那会儿在魏家,只有魏凉夜一个人对魏茹表现的很友善。被魏凉夜的笑容迷惑,她误以为魏凉夜是真心实意的对她好。面对容貌俊秀的魏凉夜,魏茹产生了很不一样的情感。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魏茹有一种被骗的愤怒,“在出门的时候,你应该告诉我的!”
“有什么区别?”李洛辰闭起眼睛靠在座椅上,“知道对方是魏凉夜,你会丢下沈琳不管吗?”
“我……”魏茹的话顿了一下,说,“我可以不穿的这么浮夸嘛!”
李洛辰眯眼:“魏家还有几个人不知道你浮夸的?”
“哦。”魏茹丧气道,“也是哦!”
魏茹看向了车外的街景,她脸上的神情莫辨。车里安静了几分钟,李洛辰突然开口叫她:“魏茹。”
“干什么。”
“永远不要对魏家的男人心存幻想。”
他们的母亲,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魏茹警惕的看了看李洛辰的侧脸,问:“你指的是谁?”
“所有的。”
“也包括你?”
“也包括我。”
魏茹不太适应这样“温情”的兄妹谈心时光,她大笑了两声,说:“你吃错药了?怎么突然从霸道总裁改为知心大哥的人设了?”
李洛辰不去理她了。
“喂,哥,我问你。”魏茹试探着说,“你和魏凉夜的关系,完全就是死敌,他把沈琳带走……你但不担心他对沈琳……”
李洛辰睁开了眼。
魏凉夜可能对沈琳做的事情,李洛辰比魏茹想的还要全面,还要丰富。李洛辰也是个男人,他了解男人的好胜心,了解男人的征服欲。在打领带的时候李洛辰就想过,要是魏凉夜要强行占有沈琳该怎么办。
而魏茹担心的,也正是这个事儿。
“自求多福吧!”李洛辰再次闭上了眼。
“你说沈琳吗?”
“不,是魏凉夜。”
沈琳从医院被抓走,过去了八九个小时的时间。在此期间所有人都急疯了,沈琳却毫不知情……她晕过去了。
等沈琳醒来时,她眼前是一片漆黑。以为自己被关在什么地方,一时间她也没敢乱动。用手摸了摸身下,是柔软的床垫,闻了闻,鼻端是薰衣草的香气。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沈琳尽量维持着原样。
即便是这样,看守她的人还是发现她醒了,一个女人用法语说着:“快去找魏凉夜先生!”
魏凉夜……不就是那些法国大汉说的始作俑者吗?!
沈琳被吓了一身的冷汗,不适的怪异感让她发现身上的衣服被换掉了!出门的时候,她身上还穿着李洛辰的大卫衣!但现在,她已经换成了丝绸质地的纱裙!
听到房间门被打开了,沈琳的头皮都炸开了。连滚带爬的坐起身,她尖叫着问:“谁!”
进来的人还未答话,沈琳就听到一阵特殊的“嘎哒嘎哒”声。看不见来人,她紧张的后退:“你给我站住!不要再靠前了!”
魏凉夜停住,手杖底端的银圈磕在地板上……沈琳机敏的问:“这是什么东西在响?你为什么不开灯?”
看了看阴天的房间,虽算不上太明亮,但也不至于要开灯吧?
再看向眼里没有焦距的沈琳,魏凉夜笑了笑,他抬起手杖在沈琳面前晃晃。
沈琳看不见,但能感受到微小的风动。一把抓住魏凉夜的手杖,是冰冰凉的触感。
“这是拐杖吗?”沈琳想,他腿脚不方便吗?
“不。”魏凉夜嗓音轻细的说,“这是手杖。”
手杖?和拐杖有什么区别?
与拼命隐藏身份的李洛辰不同,魏凉夜的衣食住行都要彰显自己与众不同的身份。昂贵的西装,考究的手帕,东西很少会用第二次,才二十几岁的人,一天却要换三次手杖。
而他和李洛辰最大的不同,是他身上一点味道都没有。
房间里很香,薰衣草柔顺剂的味道让人想要睡觉。床头柜上养了花,隐约有泥土和绿叶的气息……这些沈琳都能分辨,偏偏魏凉夜身上一点味道都没有。
魏凉夜像是气味中的变色龙,无论出现在什么气味里,他都能立马融入其中,很难发现。
“不松开吗?”魏凉夜的笑声如悬浮在空中,“你想抓到什么时候?”
沈琳没打算松手,她很怕自己放开就找不到人了:“我在哪儿?”
“在我家。”
“为什么抓我来?”
“不是我抓你来的。”
沈琳当然不会信:“为什么抓我来?你想要什么?赎金吗?要是想要钱的话,你可以打给我爸妈……”
“呵呵。”魏凉夜掏出老旧的怀表,他笑着说,“你家的那几个小钱,我还看不上。”
劫匪不图钱,能图什么?
沈琳想起来了,那些法国男人说过要抓魏凉欢的老婆……
“为什么不开灯?”沈琳沉住气,问,“能把灯打开么?”
魏凉夜坐在了旁边的床头柜上,他伸出纤长苍白的手在沈琳眼前又晃了晃:“你,看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