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元在寂静的公路上骑行,路面上只堆着浅浅一层的雪,不需要再对自行车轮胎进行改造,也能顺畅地在公路上骑行。
已经可以正常出行了,阳光照射到身上让他觉得很舒服。
冬季就快结束了,他不需要每隔几个小时就去烤火,也不需要在身体的各个部位绑热水袋以保持温度。
还是没有找到小芸儿的去处,连她的一点活动痕迹都没有发现。
有时,京元会想,小芸儿是不是也找了個地方冬眠。
毕竟她也是变异体,或许低温使得她进入了休眠状态,其实她只是找个地方睡觉去了,等待春季来临,就会醒过来,回到那间狭窄的超市里,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这一趟是回去的路,他将车子停在某个路口,徒步前行,来到了处于爆炸废墟附近的顺祥超市。
走进去逛了一圈,一切都没变化。
小芸儿,真的像是消失了一样。
他叹了一口气,心想,回去修整一天,再往城东或者城西的方向找找看吧。
要抓住冬季的尾巴,春季来临,那些路可就没那么好走了,丧尸们会从冰冻中苏醒,沉眠一个冬季的变异体们,也会醒来,它们或许会像是冬眠苏醒后的熊一样,进入饥饿状态。
那时候,整个城市说不定会乱作一团,危险更增。
他翻了翻旅行包,想拿一盒便当来吃,每次出门,唐雪都会为他准备数个饭盒,饭盒里放着炸牛肉饼,炸土豆之类的没什么水分的熟食,他饿了,直接就能拿出来吃,或者有空的话生火,稍微烤热一点再吃。
但找了一圈,才发现发现这次出门带的食物吃完了,水也没剩多少了。
他肚子有些饿,从这儿骑回去,大概还要两三个小时的路程,超市里能吃的东西,早被他拿走了,水也被他搬到了707去。
他记得707还有十几个罐头,正好去那儿坐一会儿,把午餐解决了再回去。
离开超市,骑着自行车绕路来到十里阳光的门前停下。
说起来,上一次回707,还是从城北把唐雪救回来的时候。
虽说那地方住起来的舒适感和大别墅差的远,设施什么的也不齐全,但好歹是他在这个世界睁开眼后,第一眼看到的地方。
有种淡淡的怀念感,就好像是毕业工作之后的社畜,来到了自己读的那个又破又旧的学校,和别人说,你看,我以前就是在这儿读书的,那里的厕所隔三差五就要堵一次,往外屎漫金山。
他在门前站了一会儿,看到了那颗被他削断了树枝的枯树,一个碗口大的横截面,是他在某个夜晚,练习跑酷的时候,用茄木刀劈断的。
把自行车停在3栋的楼下,背着包缓缓上楼。
7楼的楼梯口,他瞅见了被他撬开的水管。
他往前走一步,往右拐,正面就是707,但他看清707的门,脚步却突然停住。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走之前给707的门上了挂锁,用金属链把门给缠绕住,然而这扇门,此刻却是开着的,那把锁,掉落在地上,锁芯断裂开,完全没法用了。
冷风从门的缝隙吹过来,他记得正门对着的就是阳台,而阳台的落地窗,他一定是关上了的,没有外力打开窗户的情况下,绝不可能吹出这样的风。
一眼就能明白发生了什么,有东西闯入了他的临时庇护所,打碎了门锁,还破开了阳台的窗。
普通的丧尸不可能办到这样的事情,会是变异体么?或者说...人类?
京元缩回了楼道的阴影之中,耳朵贴在墙壁上,全神贯注地感受着707房间内部的动静。
但他没听见什么特别的声音,只有细微的风声。
他思考着要不要进去看看,707的价值对他来说并不高,那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不对...要说有的话,也有一件。
猛男大哥留下来的装在玻璃瓶里的像是霉菌群的东西,那玩意他收到了客厅的柜子里放着,几乎快把它给忘记了,对了,还有最开始那几天找来的变异芒果的果核和削下来晒干的芒果皮,他装在塑料袋里,也放进了柜子。
他当初没发现这些玩意有什么作用,干脆就留在707了,也一直没回来拿过,距离那时候,已经过去四个多月了。
但这几样东西虽然有些特殊,但对他来说,其实没什么大用,就此舍弃,也无所谓。
他只是在想一件事,在他房间里,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消失的小芸儿?
倒不是他找不到头了胡思乱想,这里毕竟是他待过的地方,如果小芸儿是为了找他而出门的,寻找痕迹,找上门,也不是没有可能。
万一呢,万一门里的,就是她呢?
理性分析,至少他在这间门后找到小芸儿的概率,比其它地方要高。
得进去看一看,他控制菌群溢出,黑色的菌液覆盖在他的头部,塑形成一个光滑的防弹头盔,一直把他的脖子都覆盖完全,只露出他的眼睛。
从各类感染体的表现来看,头才是他的要害部位,因此他一定要优先保护好自己的脑袋。
他从包里取出那把双管猎枪上弹,两个枪膛都装上了独头霰弹。
这把猎枪,一次只能装两发子弹,射击完就得换弹,以此换取的,是无与伦比的破坏力。
如果那里面的是某个危险的怪物,他自然会毫不犹豫地开枪,用子弹把那家伙的脑袋轰个稀巴烂。
他把旅行包放下,只带着武器,注意着风吹草动,轻手轻脚地贴墙前进,脚步无声。
在门后酝酿片刻,他猛地打开门,像是反恐部队突击一样,用枪指着大厅中央,然而看到的确是一个让他愣住的画面。
那是一个巨大的茧,黑色的像蛛丝一样的东西粘连天花板和地面,把那颗茧挂起来,挂在大厅的正中央。
风从茧中心的破洞灌进来,落地窗早已被穿刺的黑色黏丝刺穿。
这并非一颗孕育中的茧,只是一个茧的残骸,那当中孕育的东西,已经破茧而出,不知道去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