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河清斟酌着话语,终于在一串震耳欲聋的鞭炮响声过后决定开口,谁知不知从何处挤过来一人,那人二十出头的模样,揣着双手问萧予安:“公子,您觉得这喜服,好看啊?”
萧予安笑答:“好看啊!”
那人得意洋洋地说:“我家铺子做的!不是和您夸,我家手艺五代传承,当年前朝的时候,可是御用裁缝,是在那皇宫绣房里拿俸禄的!”
萧予安向来都是捧场的性情,赞扬的话张口就来:“小兄弟这么有来头啊?失敬失敬,那结亲如果能穿上你们家铺子的喜服,岂不是可有面子了?”
“嘿嘿,不说面子,我们家的手艺和材质,那在这皇城,的确是称第二就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的丨”那人叉着腰,被夸得神清气爽,只觉得眼前这位肤白貌美的小公子顺眼得很,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小公子,我看我们俩有缘,等你结亲的时候,要是愿意来我家铺子做喜服,我替你讨价!”
他刚拍了一下,第二下要落在萧予安肩膀上的时候,突然被人钳住手腕,阻下了动作。
那人怔愣,抬眼看去,见是位面如冠玉目如朗星,品貌非凡的黑衣男子。
晏河清不动声色地将那位小兄弟的手拿开,淡淡问:“你家铺子在何处?”
小兄弟热情洋溢:“就在东街口!从这直走,拐个弯就到了!”
晏河清点点头,拉起还在一旁看热闹的萧予安往前走去。
萧予安一脸懵逼:“晏哥,去哪啊?”
见晏河清不言不语,萧予安也就不再追问,乖乖地跟着他走。
晏河清拉着萧予安寻到方才那名小兄弟所说的店铺,这店铺确实不同于一般小铺,乍得一看更像一座府邸,染坊织坊绣坊一一俱全,有伙计见到两位气质不凡的公子走进,连忙笑脸迎上:“两位,是来买布还是来做衣裳呢?”
晏河清说:“做喜服。”
萧予安一瞬犹如雷击,木愣愣站在那,瞪圆了双眼看晏河清。
伙计噢了一声说:“您有所不知,我们的喜服都是掌柜的亲手制作,只有王公贵族才请得起我们掌柜的,我看公子气度不凡,应当也不是平常人,不如这样,二位入屋坐一会,我去问问我们掌柜的,看他愿不愿意与公子见
伙计礼数周到,将晏河清和萧予安迎进屋中,然后匆匆去禀报。
萧予安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晏,晏哥?喜,喜服?”
晏河清不紧不慢地说:“刚才看你挺喜欢的。”
萧予安艰难地说:“就算我喜欢,可这喜服又不能平常穿,不是只能......”
萧予安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猛地看向晏河清,恨不得将眼睛瞪出来。
晏河清看着他,平静地说:“萧予安,我想娶你,我想同你拜堂成亲,我想昭告天下,萧予安,你想吗?”萧予安说:“可南燕国现在......”
“无妨。”
“但那些......”
“无妨。”
“他们……”
“无妨
三句无妨说完,晏河清再一次问:“萧予安,你想吗?”
萧予安点点头,干脆利落地回答:“想。”
晏河清眼眸一瞬清亮,像极了晦暗空中突然出现的明亮皎月。
纠纠结结太苦了,千思万虑太累了,不如就用三句无妨换一句想吧。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中年精瘦男子走进,那男子一开始还端着架子,摸着脸上的小胡子抬着头,在看到晏河清后,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极高的尖叫,然后跪拜下来:“皇上!!!”
晏河清和萧予安对视一眼,萧予安问:“你竟然能识得皇上?”
掌柜的抖如筛糠:“回,回,回这位爷,之前小人曾有幸见过皇上的画像,那画像画得栩栩如生,把皇上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高大威猛风度翩翩神明爽俊全都画出来了!所以小人印象深刻啊!”
这位老板,难道你的江湖称号是成语词典?
萧予安伸手一边拉起老板,一边摇摇头,说:“看来画得还不算太好,皇上的长身玉立俊逸无双超凡脱俗清秀帅气玉树临风都没画出来。”
掌柜的震惊了,本以为自己拍马屁的功底已经炉火纯青,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还不知道自己的真情流露已经被认成了拍马屁的萧予安笑问:“掌柜的,你们这的喜服大概要多久能做好?”
“半个月......不!只要有尺寸,皇上给小人七天!小人七天就能做好!”掌柜一拍胸脯,信誓坦坦。
“那赶紧量吧。”萧予安张手往前。
掌柜的瞪大自己的小眼睛:“这位爷,你你你?”
“别你了,两套喜服,我一套皇上一套。”萧予安笑嘻嘻地说。
掌柜的赶紧看了眼晏河清,见他点点头,顿时傻在原地,花了整整三秒才回过神来。
那掌柜的也是神人,反应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小心翼翼地问萧予安:“那小人斗胆问一句,您的喜服是做裙呢......还是做裤呢......”
萧予安:‘‘......裤,裤吧。”
掌柜的:“明白!”
晏河清眼底一瞬晃过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