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没发生什么大事。
敌人没找上门来,炼药没出现差错,苏小姐没有使坏,风平浪静的一段惬意生活。
新横滨大概晴了两三天,然后便开始转阴,气温继续下降。道路上的行人肉眼可见地少了,只有寒风吹起的雪花在满街乱窜,给人一种经济大萧条的感觉。
十一月的第三个周五。
早上八点半,南斯穿着松垮垮的睡衣,站在窗前眺望天空。
随着气温变得更冷,天空也愈发地深邃高远,一条条云絮如用毛刷勾勒出的一样。
几只冻僵了的麻雀,呆头呆脑地缩在电线上。
“啊~~”
他打了一个哈欠。
和麻雀对视一会,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走出卧室。
客厅光线昏暗,窗帘紧拉着,有个女人躺在沙发上,盖着厚棉,但胳膊和腿却四仰八叉地从被子里钻出来了。
从睡相上看,就能知道这女人平常是何等的没心没肺。
“起床做早餐!”南斯走过去捏了捏她的脸。
“唔,不要……”
苏莎懒猪似的哼了声,把脸埋进被子里,继续睡觉。
“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不!”南斯一把掀开被子。
不出意料的。
底下非常有料的身体仅穿着内衣,每一寸肌肤都透着满满的活力。
“啊,死变态!”苏莎护住护住胸,猛地飞起一脚往他脸上踹,“大清早就想要吃掉女仆吗?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变态主人,看错你了。”
南斯躲开她这一脚,骂道:“又不是以第一次看了,你装那么大反应干什么。”
“快去做早餐!”苏莎抢过被子裹住身体,小脚丫在他眼前挑逗似的晃荡起来,“把姐姐肚子喂饱了,姐姐才有力气也把你喂饱。”
“无福消受!”南斯翻着白眼走进厨房。
简单弄了点炒蛋和煎培根,烤了几块面包,出来一看,苏莎这才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踩着拖鞋从卫生间里,眼睛半眯,看样子还没睡醒。
“赶紧吃,吃完继续干活。”南斯把早餐放在桌面。
“今天还要炼药啊?”苏莎浑身无力似的瘫在椅子上,水润纤薄的嘴唇撅起委屈的弧度:“这一周时间你高强度压榨姐姐,姐姐真的一滴都没了,求求你放过姐姐吧……”
“明天就周六了,放你一天假。”南斯安慰道。
苏莎可怜兮兮地问:“那后天呢?”
“后天继续上班。”
“天杀的资本家,居然让我996……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南斯捂着胸口,一本正经地答道:“我的良心已经交易给恶魔了。”
“救命,我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了……”苏莎拍案而起,怒发冲冠地那难道:“要自由,不要压迫,要革命……唉哟!”
“我拿早餐去给时崎,你快点吃,然后换衣服去炼药房。”南斯敲了她脑袋一下,用餐盒装了点食物起来,还倒了点牛奶进保温杯。
苏莎没骨头似的趴在桌面,应都不应他一声。
南斯作势又要打一下,她马上抬起头,抓起面包就往嘴里塞,还嚷嚷道:“在吃了在吃了,你别像个老头一样啰嗦……”
等南斯转身走向门口,她吐出舌头朝背影扮了个鬼脸。
女仆没个做女仆该有的样子,做主人的都习惯了,除了偶尔占占她便宜威胁她外,一时间也没太大的办法……毕竟女王妈妈可是个醋坛子啊。
※※※※※
走在门,来到院子里,能很清楚地听到麻雀吱吱喳喳的叫声。
南斯朝大门走去。
路过一张长椅,往前走了几步,又揉着眼睛倒了回来。
积满雪的长椅上,有很大一坨白白的雪堆隆起,上边圆圆凸起的中间位置,露出两只黑溜溜的眼珠子。
“咕咕~”
(呜呜)
大眼瞪小眼。
南斯蹲下来,凑近盯着它的眼睛:“你是来送通知书的?”
“咕?”
“霍格沃兹通知书啊!”
“咕?”
“你胖就算了,怎么还那么傻?”
“咕咕——”
哆啦a咕一下子抖掉身上的雪花,抬起一只尖锐的爪子就完他脸上挠去。
南斯侧身一躲。
接着,双手伸到它背后,抓起它两只翅膀根直接提在手中。
“咕咕咕咕——”
圆脸胖鸡气得爪子都无处安放了。
鹰鹰是鹰不是鸡!
只可惜南斯完全不顾及它身为猛禽的尊严,抓鸡一样提着它,边走边问:“女王让你过来的?”
“咕!”
“你不说我也知道。”
“咕咕!”
“告状?去吧去吧,看谁更受宠!”
“咕咕!!!”
一人一鸟吵着架,来到重修办公楼的工地。
今天是个大雪天,时崎戴着安全帽,在监督一台挖掘机作业。
这段时间来,她最上心的事情就是修办公楼了,只有修好了办公楼,第九课才能恢复基础运转。更何况这工程花了足足4800万便士,她简直就是晚上睡觉都要在工地上才能安心。
一些工人在用推车搬着砖头,门卫柳大爷也没闲着,过来帮忙抬钢筋。热火朝天的景象中,提着一只鸡,嘴里哼着曲,慢悠悠穿过工地的课长大人,多少显得有些不务正业。
“课长。”
时崎从挖掘机旁边跑过来。
黄色的帽子下,露出那张美丽中略带青涩的脸蛋,冻得有些红。
“我给你带早餐来了。”南斯把餐盒保温杯递给她。
“谢谢课长。”
时崎微微低了低头,嘴角溢出一抹微笑。
打开餐盒,煎蛋和培根的那带有热量的香气扑面而来。
“好香呀。”
小鼻子吸了吸,夹了块培根刚要放进嘴里,时崎忽然发现课长手里提着一只胖鸟。胖鸟那眼珠子正紧紧地盯着培根,怎么说呢……有些馋?
“哪来的猫头鹰?”副官小姐眼神好奇。
“路边捡的,看它呆头呆脑的,怕会被人打下来炖了,所以就打算养起来。”南斯提了提哆啦a咕,命令道:“叫人。”
胖鸡看着那热腾腾的培根,马上出卖了自己身为猛禽的尊严,脖颈伸前:“咕咕咕咕……”
“它好可爱。”时崎双眼泛光,马上把培根递到它嘴边,“来,我喂你。”
胖鸡一口把培根吞掉,马上又张嘴要第二口,瞧那热情的眼神,怕不是把女王交代的任务都忘了。
“不要急,还有。”时崎耐心地夹第二块,边喂边问:“你是从哪里来的呀?吃得那么急,应该是很久没吃东西了……”
“咕~”
胖鸡心头一酸。
在海上飞了足足十天,都快瘦了一圈的哆啦a咕,委屈的泪水不争气地从眼角溢出来了。
“我觉得应该是从南美洲过来的……”南斯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瞧它这傻样,估计是主人也嫌弃,所以被扫地出门了。”
“咕!”
“你给我老实点。”
“咕咕——”
“信不信我把你阉了?”
“咕!”
“女的?赶紧给我变——”
雪花落在地上,上司和一只猫头鹰有来有回地吵了起来,看样子双方似乎都充分理解了对方的意思,并且予以亲切的回应。
副官揉了揉太阳穴,头疼道:
“课长真是个幼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