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刀狱。
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一道少年闭目,身体开始颤抖。
一道书生面色如死灰,其它狱卒与宗记的目光全放在断案台坐着的人影,眼神均带着惊惧。
“大人,您有此能力,何不追查真凶。”夏琦沉默许久,最终开口。
抬头看向断案台,只是看向断案台时,眼神弱弱.
这不是心虚,而是惊慌。
“你如何能证明你不是真凶。”韩天择淡淡一笑,与之对视。
我刚才一定很变态...韩天择嘀咕了一下。
“我根本不认识他,他是见财起意...“夏琦开口。
“做案并不需要认识。”韩天择打断。
“我从㪰州来,只为考取功名...”
“谁能做证。”韩天择再次打断。
“我有证人,我在㪰州已有娉会,我赴考前她曾经送我半截玉佩,就是被偷的半截,我未婚妻是富商之家,所以那半截玉佩相对贵重,对方见财起意....”
不过,话说到一半,韩天择再次打断,恍然的点了点头:“懂了,你未婚妻指使你干的,就是让你拿着贵重的玉佩入都,然后在长公主微服之时,顺势显露出来...”
夏琦懵了,呆呆的看着眼前一道青衣,一幅破案了的表情。
哪里来的疯子....夏琦惊了。
“大人,这与我未婚妻无关?”
“你未婚妻谋逆,指使你制造混乱。”韩天择笃定的开口。
夏琦真的急了,眼前之人完全不讲道理。
整个审讯室的狱卒已经不知道第几次面面相觑了,这说法,有理有据,若是不知道详情,恐怕他们感觉事情就是这样的。
许齐猛眉头皱的很紧,神情冷冽,手握在刀柄之上。
“老子想砍了他...”许齐猛语气冰冷,他动刑,亦是有过确认,要从口中撬出一些东西。
眼前,已经触及他的底线。
“头..冷静,别动手,我们向都尉反应...”银执低声开口,他们太清楚自家头了,眼中揉不得沙子。
许齐猛握着刀柄,而里面传出的话,更是让他神情冷冽。
“差不多,就这么定了,只能怪你命不好...”韩天择悠悠的开口。
从看案宗开始,他就思考如何表现。
毕竟,别人不清楚长公主没死,他清楚。
可在长公主没死的情况下如何表现,就很考验人。
于是就想出了这一套攻心之策。
‘一会自已再冷静思考一会,然后告知狱卒,不要为难他们....形象就拉回来了。’
韩天择有点佩服自已的演技,看看书生额头冷汗直流,都吓成什么样了,原本读书人的傲然,此时已经全部被压垮了。
不过...对此,他只能心中说声抱歉,毕竟,他得有体现一下能力。
“把他们带走...”韩天择挥了挥手开口说道。
而狱卒则是犹豫了一下,同情的看了一眼书生,默默的走了过来。
宗记欲言又止,可想了想,没有开口。
室外,站着的许齐猛眼中却有着控制不住的怒火,周身气势凝固如水。
“我去找都尉....反了天了,简直无法无天...”许齐猛咬牙,韩天择不是他隶属铜执。
而是那个叶玄手下。
可刚刚迈步,突然里面的书生大喊起来。
“大人,我想到一事,我想到一事....”一道十分急促的声音,在略一停顿之后,转头看向少年,开口说道:“我有一事,我当时衣着并不华丽,你是因何盯上我的....”
此言一出,不待韩天择开口,均是脚步一顿,齐齐的把目光落在韩天择的身上。
室外,许齐猛脚步亦是一顿。
“我知道你有钱。”少年简短的开口。
“是有人告知?”夏琦追问。
“玉佩...”少年开口,可话刚刚开口,就被夏琦打断。
“胡说,玉佩我一直贴身保管,哪怕就是洗漱,睡觉,亦在最内侧,从不曾显现。”夏琦一声沉喝。
卧槽...韩天择面色如常,泛起了卧槽,目光落在少年身上。
此时少年闻言,目光刹那的睁开,一下就迎接着断案台坐着的青衣目光。
“傍晚入城时,你明明玉佩在手中把玩....”少年充满着沙哑的声音,话多了些许。
“把玩?绝对不可能...”书生坚定的开口:“而且我是申时入的城..”
书生渐渐的说不下去了,少年亦是楞了一下,最后两人均是把目光落在断案台前,看着自已两人的目光。
韩天择面无表情,卧勒个大,有内幕?
原本只是恐吓一番,展现一下攻心之术,然后完结徐徐图之。
可眼前....好像真的审出一点什么...韩天择嘀咕着,沉默着。
夏琦拱手作揖,语气快速而有力:
“大人,我申时入城,入城时,日落三分,绝不是傍晚入城,其中必有人仿我身形,进城均是城记,我于先前入城,难以做假,而后者在我之后进城,若是用我名,便可还我清白,若是不是我名,便可以此为线索,追查下去...”
夏琦发现了自救之法,原本他一直被单独审问,如今两人碰面,他找到破绽。
说的很快,仿佛担心眼前之人根本不给他说一般。
好像是可以这么查...韩天择嘀咕着,书生条理着实清晰。
或许是看着韩天择依然在沉吟,夏琦急促又快速的开口:“玉佩被赠之后我便赴京,我敢保证绝未在他人视野显露,若是进城城记名单未能查到线索,亦可从李府查询...”
韩天择静静的看着夏琦,审视着。
不得不说,眼前人的思路绝对是清晰的。
只不过,之前并未发现破绽,认真来说,可能没往这方面想。
而且案宗所言,明明偷的是钱袋,可却漏了一点,那就是少年如何得知。
或者说,在一众人的观念里,落魄的少年偷盗,就是正常的。
偷钱很正常,毕竟这时常发生。
可重点根本不在这里,而是一个在傍晚,一个在申时,日落才三分之时。
“查你未婚妻?”韩天择平静的开口。
“我未婚妻绝无问题,极有可能是府中人看见,以此做局....”夏琦面对着平静如水的目光,拳头紧握,恨不得挥上两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