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之后,鹿三先生第一时间就给孙浩淼打了一个电话过去,电话隔了很久才接通,孙浩淼那边静悄悄的,看来是来到了无人的地方才敢接鹿三先生的电话,“喂,大师,事情已经搞定了吗?”
以鹿三先生的能力,对付一个十几岁的丫头片子,应该绰绰有余吧?
电话那头的鹿三先生沉默了一瞬,沉着语气缓缓开口,冷肃道:“让孙总失望了,这位褚总的能力在我之上,今天的局已经没有用了。”
“什么?!”孙浩淼简直不敢置信,他忍不住抬高了声音,语气中带着怒意,恶狠狠道:“鹿三,我可是花了三千万买这个丫头的命,你现在跟我说办不”
孙浩淼的话还没有说完,似乎是被身边的人打断了,鹿三只听见一阵忙音过后,电话似乎被另外一个人接了过去,下一秒,女人柔和沉静的声音在鹿三先生耳边响起,“鹿三先生,当时收三千万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是王栩的声音。
鹿三先生不由地握紧手机,他跟在孙浩淼身边多年,不管是公司的事还是家里的事,看似是孙浩淼在管理,其实真正有决策权的是孙浩淼的妻子王栩,外人可能不知道,鹿三心里很清楚,王栩这人心狠手辣,白兰滩之事就是她暗暗地在给孙浩淼吹枕边风,才让孙浩淼产生了对付褚钰的想法。
外人都说王栩贤良淑德,是豪门媳妇的典范,其实这骨子里的肮脏和不堪,又有多少人能看到?
鹿三听出王栩是在威胁自己,他眯了迷眼睛,语气中隐隐有些不善,“孙太太,是想我做什么?”
“鹿三先生,您先别动怒。”王栩轻笑着出声,显然是完全不惧怕电话那头的鹿三,她淡淡道:“我听说你有一位师兄,道行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既然你对付不了褚钰,不如请你的师兄出手相助。”
“我师兄一直都是居无定所,我也联系不上”
鹿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栩打断,此刻,女人的语气听上去已经不如先前那般和风霁月,而是带着威胁的意味,“鹿三,你别忘了,当初你流落街头,苟延残喘的时候,是谁救了你的性命?!你别忘记了,你那件东西还在我的手里。”
在没有遇到王栩之前,鹿三虽然没有现在赚得多,但是每个客户都对他恭恭敬敬,根本不敢大声说话,更别说像王栩这样拿着自己的命门威胁自己,就算赚得盆满钵满,这日子也没有任何意思!
可是,即便如此鹿三也不敢跟王栩闹翻,只能赔笑着说道:“是,孙太太,我明白了,我现在立刻就打电话给我师兄。”
王栩这才满意地挂断了电话,鹿三见王栩挂断电话之后,狠狠地淬了一口手机恨恨道:“臭娘们,别让老子逮到机会,到时候新仇旧恨老子跟你一起算!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撂完狠话,鹿三还得认命地给许久不曾联系的师兄拨去一个电话,说实话,他和这位师兄平时都不怎么联系,师兄弟之间的感情并不深厚,所以王栩刚刚让鹿三找师兄帮忙,他才不乐意的。
和一个关系一般、甚至还有些不合的人怎么开口?
可是现在骑虎难下,就算鹿三和师兄的关系一般,也不得不厚着脸皮去联系他这位能力卓越的师兄,电话拨过去第一次没有人接听,鹿三只得再次拨过去,这一次提示音响了许久,电话才被接了起来。
那头电话主人的声音格外低沉,这低沉中还透露出一丝不耐和冷漠,显然是根本看不起鹿三这个人,“什么事?”
“呵呵……师兄,你看我们这么久没联系,我这不是打电话来慰问你一下。”鹿三对着电话,即便是隔着电话,鹿三脸上的笑容也透露着巴结的味道。
电话那头的师兄没有给鹿三一点颜面,对着电话冷漠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鹿三忍气吞声不敢顶嘴,简短的将自己这里遇到的事情描述了一下,谁知道那头的师兄听了之后,想也不想地断然拒绝,漠然道:“与我何干?你自己惹的祸事,你自己处理。”
即便是相处十几年的师兄弟,对方想也不想地直接挂断电话,只留下鹿三一个人惊诧地盯着手机。
“好!好的很!不愿意帮我就不帮!我就不信,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再加一个小小的七杀斗魂阵能奈何得了我?等一下就叫你看看前辈高人的厉害!”鹿三阴狠一笑,拨通另外一个电话,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晚上宴会的时候,帮我办一件事。”
鹿三吩咐手下人的时候,褚钰赶回了孙家别墅。
她出来了已经将近半个小时,李然一直数着时间,都没有听到褚钰出现,将孙家偌大的别墅里面所有的厕所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褚钰的身影,拨电话也是占线状态。
直到看到褚钰步伐悠闲地从后院大门走了进来,李然疾步冲了上去,双手紧紧握住褚钰的肩膀,忍不住高声询问道:“你去哪里了?!”
褚钰怔了一下,回身指了指后院的花园,“我觉得那边景色不错,就去转了转。”
“那为什么不接电话?!”李然又问。
做法的时候会影响磁场,所以手机没有信号,这个肯定是不能告诉李然的。
褚钰想了想说道:“可能是山里信号不好,所以没收到。”
这好像也没有什么错,李然被噎得说不出话,默了半晌才说:“难道你不知道说一下吗?我还以为你走丢了!”
褚钰失笑道:“这又不是什么深山僻壤,怎么会走丢了。”
李然像是很生气没有说话,只是眸光深深地盯着褚钰,而褚钰受不了李然这样深邃直白的眼神,旋即避开他的眼神,主动认错,“是我的错,我应该说一声的。”
李然紧抿着唇凝视着褚钰,两人沉默的时候,孙家佣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公子,褚总,正厅开宴了,孙总和太太让我请两位回去用餐。”
李然背对着佣人没有给出任何回应,褚钰向侧边走了一步,即便是对着佣人也保持良好的礼貌,颔首笑道:“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正厅,大家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到齐,所以不免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孙浩淼这时也走了过来,看见李然出现,连忙走了过去,向众人笑着招呼道:“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李书记家的公子,特意来参加我家英杰的生日宴。”
李书记的公子。
十几岁的年纪。
众人就已经心领神会,知道李然究竟是何许人也。
周围的人一听,忙看向李然,眼神纷纷变了,迅速换上一副笑容,热情地上来与李然握手寒暄。
这一次,换成李然被众人包围,只能露出官方的笑容来面对这些应酬。
听见孙浩淼说完之句话之后,有好几个来赴宴的富家千金,都是眼神一亮从政向来比从商更加高尚,对于富家千金来说,能和有钱人谈恋爱是屡见不鲜的事情,可是再有钱不代表有权,但是有权就一定会有钱,孰轻孰重,她们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这几名千金的目光不由地频频看向李然,被他温煦阳光的外表和沉稳的谈吐气质吸引,一会儿看看李然,一会儿看看楼上的褚钰,目光不善。
对于这些眼神,褚钰只能照单全收,但是她心里一点都不关注这些,她在想七七杀斗魂阵的确可以结煞,但是山林间的那个人会停手吗?孙浩淼是让那位风水师怎么对付自己?
显然,她今晚的精力都在对付对面山上的那位风水师。
褚钰想得出神的时候,忽然被几个纨绔子弟给给围了上来,为首的那位少年人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穿得一身高奢西装,长相算得上是清秀,就是个子矮了一点,大概只有1米7左右,此刻他端着一杯酒递到褚钰的面前,自认为绅士地说道:“褚总,我今晚没带女伴,能荣幸地邀请你当我的女伴么?”
一旁的几个公子哥儿便跟着附和,“是啊,褚总,同意吧!我们刘少的父亲可是峰达集团的董事,而且他可是我们之间最有经商头脑的人,听说褚总你也有经商头脑,你们两个人在一起肯定有共同话题。”
峰达集团。
如果是别人,褚钰可能会直接地漠视,但是提到峰达集团,褚钰忍不住回头打量了刘少几眼,然后淡淡一笑,“抱歉,我今晚没有找男伴的打算。”
她轻轻颔首,气度神韵悠然,不像是在装清高,而是自然而然的拒绝。
这几个公子哥儿却都是一愣,没等刘少反应过来,他们身边的小弟反而先沉不住气,露出倨傲的表情,说话也开始不客气,“装什么清高?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天才了?我告诉你,刘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别不知道好歹!什么盛煌集团,能比得过峰达集团一根手指头吗?!”
褚钰懒得和这些人废话,直接准备离开,却被这几个纨绔子弟挡住去路。
这时,李然的声音传来,“抱歉,她是跟我一起来的。”
李然含笑走来,即使在面对这些纨绔子弟他也会保持着良好的风度,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然后走到褚钰的身前,像是在宣誓主权一样,“你们可能需要找另外的女伴了,褚总,她今天被我预定了。”
说完,他兀自牵住褚钰的手。
少女的手轻轻嵌在他的手心,温温软软,如玉般润泽,因为他牵的时候极轻,便有点微微的痒。李然的余光忍不住看向自己的手掌,感觉两人有第一次肢体上的碰触,甚至能感觉到少女温温的体温,从小就被锻炼得处事沉稳的李然,耳根子竟微微红了,心脏又一次在疯狂地跳动。
褚钰觉得自己应该从李然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能不顾及李书记家的颜面,更何况,李然是为了自己才出头,如果自己当众不配合他,岂不是让这几个纨绔子弟更没完没了。
所以褚钰安静地站在李然的身边不发一语。
两人这副双手相交的画面,落在后头刘少一干人眼里,不免脸色难看。
这无异于当众打脸,太不给他们面子了,可是他们又不能够做什么,毕竟李然是李书记家的公子开罪不起,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若是他们的父亲知道他们得罪了李家公子,那直接完蛋。
这几名纨绔子弟只能忿忿不满地离开,内心暗道:真是晦气!不过也是,一个只是董事的儿子,另外一个可是李公子,孰轻孰重还用说吗?
远处几名早就瞄上了李然的富家千金这时也走了过来,她们也知道这是在孙家的宴会上,不好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因而便笑着问:“李公子真是好眼光,不过我听说李书记是最忌讳和商人往来的,你和褚总走得这么亲近,李书记会不会不开心啊?”
这明显就是给褚钰难堪,暗指她是商贾出身,配不上李然。
“我父亲时常夸奖褚总,说她不仅学习成绩好,又有经商头脑,更重要的是有爱心去做慈善。”李然轻松化解这几位千金给褚钰的难堪,他看向褚钰,又继续说道:“我听说,由褚总创办的慈善基金,已经建立了三所希望小学和两所养老院,帮助了三百多名学生和二百多位老人,每次我父亲说到这件事都要夸你。”
褚钰知道这是李然在给自己出气,她笑了笑,故意幽默地说道:“不对,是三百多位老人。”
李然也不禁失笑。
那几个千金立刻露出尴尬和吃瘪的神情,不过立刻就掩去了尴尬的神情,还有人在不依不饶笑地在说:“到底还是褚总你有门路,年纪轻轻就是集团老总,又能够得到李书记的夸奖,这样厉害的招数我们可是学不会的。”说完,还故意掩唇笑了笑,眼里的鄙夷显而易见。
李然有些沉不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