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淮绝望了。
他觉得,这么好的女婿,这辈子,无缘了。
扁栀却很乐观。
她始终觉得,秦储礼的家里太复杂了,这样背景的孩子,做什么都不是儿戏,周恩幼要是真惦记他,秦储礼这辈子算是被毁了。
女土匪这名头可不是白叫的,跟着几个叔叔到处混脸熟,a城有头有脸家的孩子,她哪个没欺负过?胆小的孩子,看见她都得转学的程度。
“那你还能一直护着她啊?咱总会老。”
扁栀嗲点头,可她心里早有打算。
其余的给三个男的,中医院跟毒蝎给周恩幼,大富大贵靠家里,出门别被欺负,毒蝎够护着了,她没有周岁淮的顾虑。
不过她现在没法跟周岁淮说,因为,毒蝎老大是她,她暂时还没跟他开口说。
女土匪是闺女,黑社会老大是媳妇,这个事实,不知道对于失忆的周岁淮来说,是不是好接受。
总之,扁栀暂时没提。
次日。
大年初一。
春节的喜庆气息还浓烈,一则新闻消息打破了热闹的过节气氛。
早上八点的新闻台,女主播红着眼睛,【本台播报,本市德高望重的心脏外科权威专家李玉明,昨晚死于家中,经警方透露,李玉明专家于凌晨一点左右,被人刺刀刺入心脏,一刀毙命,死状极其凄惨,
李玉明专家今年八十九岁,是心脏搭桥学科的权威人物,多次攻克艰难手术,被病人誉为能够死神手里抢病人的绝世名医,李玉明医生的死,我们深表遗憾,
同时,根据警方透露,这一起入室杀人案,与前一个月周教授的死,机器灵类似,有连环杀人作案的嫌疑,我台劝解各广大心脏外科医生保护自身安全,若遇到危险,紧急拨打报警电话。】
这个播报消息一出来,周家内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一齐看向扁栀,
、
唯有没了记忆的周岁淮一脸懵懂,不过他敏感的察觉到大家脸色的异常,“怎么了?”
元一宁脸色很白,抖着嘴唇,好久没说出话来。
周国涛眉头锁紧,没回答周岁淮的话,而是拿着手机走到了落地窗那边,对电话里头的人问,“老李,我,周国涛啊,早上的新闻,怎么回事?”
“对,家里有人是医生,做过心脏外科医生。”
电话那边问了句什么,周国涛转头过来,看着扁栀,“是到主任的位置么?”
扁栀点点头。
“对,”周国涛收回视线,声音沉沉的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挺权威的,当时在仁心医院,是主任级别,当时我认识的朋友,都叫做了介绍去看的,现在没有,在做中医,这样,应该没危险了吧?”
室内一片安静。
电话对面的人声音透过话筒传来,“这不好说,周教授跟李玉明,那不都退休了么?现在也只是推测,不好说是不是一定是连环杀人案,但是既然有符合的条件,咱还是要小心,这杀人手法非常残忍,直接一刀刺入心脏,流了满地的血,还……”
电话对面的人顿了顿。
周国涛眉尖一跳,“什么?'
“也不是完全不能说,只是现在春节怕引起过度恐慌,所以让新闻别说太夸张,实际上是,一刀刺入心脏毙命后,还解剖了尸体,心脏被凶手带走了,至今都没有找到。”
电话对面的声音像一记沉重的手雷在安静的周家炸开,
周岁淮彻底愣住,他攥着扁栀的那只手,逐渐失温,嘴巴有点麻,他张了好几次嘴,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周国涛跟对面的人说了谢,直接给周岁寒去了电话,叫他找人调查凶手,同时派出公司最高级别的安保人员来保护扁栀。
这条新闻卷起惊涛骇浪,扁栀被周家彻底留在了周家。
一切行李都被打包进了周岁淮的房间,她撑着头,看着运输队的在搬她书房里一房间的书,淡淡说:“不用这么夸张,拿本书,出不了事。”
周岁淮又不去拍戏了,这人做什么事情总是很随心。
别人趁着出名捞钱的时候,他总是急流勇退,被业内的人谈笑了好久。
他自己却不介意,横竖任性的少爷从来都遵从内心,他二十四小时守着扁栀。
时间往后推,一切无声无息的在沉淀,新闻引起的恐慌随着时间流逝,一点点淡去。
唯一在关注就是周国涛跟周岁淮,他们一直很急切的希望找到凶手。
初六。
扁栀跟福利院院长约了去见刘书意。
胖子几个也跟着一起去,他们手里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车子从康庄大道一直往偏僻的地方走。
越走道路越小。
越走道路越崎岖。
直到那一条泥泞坑坑洼洼的路把车子的胖子颠簸的都要吐了,福利院院长才心虚的勉强保证,“路,是不太好走的,不过,过了这个村子,在往里就好了,司机一定是走的近路,介绍人说了,住的是好房子,条件不错的,刘书意是去享福的,一定不会有错。”八壹中文網
司机有点不爽,把导航声音开的有点大。
女士的播报声响起,“您距离窑洞村,还有六个小时的路程。”
福利院院长呵呵尴尬笑了一下,“这,这没多大事,路远,好事多磨,那户人家挺,挺好的。”
扁栀的脸色有点难看了。
她看了眼福利院院长,没说话,有些话,此刻不用问了,到了,什么就都明白了。
胖子被车子颠的吐第三次的时候,受不了的摇头,下了车,非常不爽的抱怨,“我去,什么鬼地方啊,我之前说我乡下来的,现在看来,是我去曲解了乡下人这三个字。”
车子从森林里穿过,所有人都闭了闭眼睛。
唯有扁栀,一脸冷漠,看着前方,对司机冷冷说:“开过去。”
福利院院长看着扁栀这脸色,心里有些害怕,这户人家,是别人网上介绍的,她也没多了解,实在是因为刘书意是个养不熟的,从来对她没好脸,笑都不会,存着不喜欢这孩子的心思,有人要,就脱手了。
她确实没想到,扁栀会这么负责。
之前,扁栀一直很好说话,孩子治病要多少钱,福利院需要多少慈善款,扁栀从来不计较。
却没想到,冷起脸来,这么吓人。
福利院院长后背冷汗簌簌的往下掉。
车子开了六个小时。
来到一处偏僻的窑洞外,司机都崩溃了,“我都不敢想,我怎么开过来的,”
压根没有房子的样子,这户人家住在山洞里,里头湿冷,滴滴答答的滴滴着水珠,甚至还有回音,空气里散发着一股死鱼腐败的味道,令人反胃。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
一行人还没开口,只听见“啪!”的一声巴掌声落下,里头女人的声音传来,“你个赔钱货!说你身体不好,没说这么不好,三岁了,还不会做饭,你是不是找死!”
之后又是一双狠厉的巴掌声。
扁栀几个进去的时,刘书意已经被巴掌扇倒在地上,泥泞的地上一滩滩的水,刘书意的身上还穿着胖子之前给她买的衣服,可这会儿已经黑的辨认不出衣服上点缀的卡通图案了。
胖子叫了刘书意一声。
可趴在地上的人,似乎完全听不见,连动弹了一下,撑着手,抖着两条瘦弱的腿,战战兢兢的却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