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头好了，小心烫。”刘庆奇说着将鱼头豆腐盛到一个大不锈钢盆里。“小伙子，慢点端。”
“好的，刘爷爷。”肖文宇说着将不锈钢盆放到窗户架上，又跑到那边的房间将鱼头端到了客人的桌子上。
“怎么那么多？”男子问道。
“这就是你要的鱼头豆腐，十五块钱不亏吧？”肖文宇说道。
“不亏不亏，麻烦帮我拿几个大碗过来，我们分着吃。要是知道这个鱼头豆腐那么多，还要什么鱼丸啊？”
“师傅，鱼丸好吃吗？”
“好吃。”
“这不就得了吗？鱼丸又不贵，才三块钱，上哪儿找那么好的鱼丸去？”
“我发现你小子真会做生意。以后要是还要鱼头想着给我留着啊。”
“师傅，这个真不常有。这是咱们北河的大青头，平时去哪儿找那么大的鱼头去？”
“这是大青头？那可不贵。怎么逮的？”一个胖乎乎的男子说道。
“撒网。大青头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今天你们有口福了。”
肖文宇说着转身拿过来六个大碗，又帮忙把大马勺也拿了过来。
“不错，好吃。”男子喝了一口汤，又夹了一块豆腐，赞不绝口。
“你们慢用。”肖文宇说着便出来了。
开饭店就这不好，客人抽烟不能制止。整个房间里始终烟雾缭绕，对于肖文宇这个不抽烟的人来说是一种折磨。
中午这一波卖出了十二桌，几个大锅菜和凉菜都算到一块去了，总共收入不到八百块钱。
“小伙子，鱼头要少了，你就是去市场上买，那么大的鱼头也得十来块钱。”刘庆奇坐在一边抽着烟说道。
“刘爷爷，反正鱼是咱们自己逮的，再说了，拉个回头客嘛。”
“你说的也对。今天这个鱼头要二十他也会给。少挣点拉个回头客也不错。做生意就得灵活点，太死性了不招人喜。”
“你说的是。”
“我以前就吃亏在这个地方。刚才那个小王以前可没少跟我吃好东西。”刘庆奇打开了话匣子。
“你说的是那个给你烟的？”
“对。我这个人就看不惯那些领导吃吃喝喝，对工人抠抠索索的。
所以在干红案的时候，见到这些在一线干活的伙计，少不了给他们多放点肉丝。
就因为这个领导是处处看我不顺眼。
可是他们拿我没办法，我没往家带一份菜，也没偷吃过一个馒头。
后来名声就传出去了，都说我是犟老头。
这一辈子也没挣过什么大钱，但是结识了一帮穷弟兄们。”
“刘爷爷，你做的对。这个食堂本来就是具有福利性质的，不给工人吃饱喝足哪里的力气去干活？”
“实际上反过来想一想，自己捞到啥了？啥也没捞到，就落下一个坏名声。”
“刘爷爷，做人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管他们怎么说干什么？更何况你还有一帮弟兄们呢。”
“我来你们店，就不能那么做了。咱们是挣钱的，我得琢磨用最少的成本来赚取最大的效益。
所以一些话你们姑且听着，如果说的不对的可以及时跟我说。”
“刘爷爷，你说那个鱼头的事吧？没事，十五和二十没有太大的区别。”
“做事得要前后衡量，咱们那么大的鱼头才十五，下一次要是小一点的咱们怎么定价？
还有那个鸡，散养的小公鸡现在得四五块钱一斤了吧？
这个要是都买散养的小公鸡，成本高不说，等哪一天要是换成其他的小鸡别人一吃就能吃出来。”
“刘爷爷，回来你说买什么就让我妈和刘姨她们买什么。你是咱们的厨师长，是咱们店里的台柱子。”
肖文宇笑嘻嘻地说道。
“刘师傅，小宇说的就是我们想说的，你老回来说买什么样的菜咱们就买什么样的菜。”秦玉兰也说道。
“现在生意看着好做，实际上竞争也很大的。
上午我过来的时候留意了一下咱们这边的饭店，得有七八家，还不算老刘早晨的狗肉、老王的猪头肉、马家的牛肉，这些都是咱们的竞争对手。
这些人要是在咱们这边吃的不舒服就会到其他饭店去吃。
还有就是现在咱们矿上的煤炭销售一直受制约，工人手里那两个钱根本就不可能让他们天天下馆子。
所以这些因素都得考虑进去。
你们别看这两天人比较多，主要是这些人觉着饭店刚开业，什么东西都便宜。
还有就是小家伙考了省状元，都想过来沾沾喜气，当然也有想过来看看真人的。
等这一段时间过去，上午要是能保证五六桌就不错了。
至于晚上，生意反而会好一些。
因为过一段时间天凉了，外面的夜市没有了，就会到饭店里面来吃。
那个时候就拼的是实惠、好吃，谁家的菜量大好吃，谁家的生意就会好。”
“刘师傅，还是你看的透彻。我们也是头脑一热就干起来了。以后需要我们怎么做你尽管说。”秦玉兰说道。
“我要是说的不到的或者不对的，你们也尽量给我提醒一下。我那儿媳妇可专门给我交代了，让我的脾气改一改。
人啊，活到这个岁数了，要想让我的脾气改过来，我觉得还是比较难的。”
“刘师傅，没事。你年龄大，辈分长，我们做不到的你该说说，该批评批评。
我们知道你是为了我们这个店的生意好才说的。”刘玉玲说道。
“行，既然你们这样说了，我也就放心了。
我是怕自己的脾气上来控制不住自己，所以这些话还是提前说开了好。”刘庆奇说道。
“刘师傅你就放心吧，只要咱们都是为了店里的生意，有些言差语错也很正常。只要你老人家别撂挑子就行。”
秦玉兰笑着说道。
“这可说不准。”刘庆奇哈哈一笑。
“累了一上午了，你喝一杯吧？”秦玉兰将高粱烧拿过来问道。
“不喝。咱们上午说好的，中午只吃饭不喝酒。晚上我得整两杯。”
“行，不喝就不喝，咱们晚上喝。今天老肖上早班，晚上让他过来陪你喝两杯。”
秦玉兰说着将高粱烧又放了回去。
“那咱们吃饭吧。这个鱼块还剩一盘，要不然还真吃不上呢。”
“刘师傅，再炒个菜吧？这些菜有点少吧？”刘玉玲看着桌子上的菜说道。
“不少了，这个猪耳朵就不应该上，还有这个鱼丸、卤鸡，晚上摆摊的时候能用得着。
这个西红柿鸡蛋和鱼块两个菜就够了。”
“刘师傅，咱们不能委屈自己的肚子。这个卤鸡都尝尝。”
秦玉兰说着用筷子给刘庆奇夹了一个鸡腿。
“鸡腿给两个孩子吃，他们吃长个子长身体，我吃没什么用了。”
“刘爷爷，给你你就吃。咱们这个饭店以后可就依靠你了。”
肖文宇说着拿起一个鸡爪子。
“我喜欢吃这个。”
“那这个给我。”许文轩也抓起了一个鸡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