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宇看着肖世强走远才转头过来,这才发现慧慧竟然盯着他和许文轩看个不停。
“怎么了?”
“你叫许文轩?”慧慧看着许文轩问道。
“对啊,怎么了?”许文轩不知道慧慧为什么会这样问。
“你变漂亮了,刚才竟然没认出来是你。”慧慧说道。
“我们认识吗?”许文轩看着眼前的女孩,一时没有想起来对方是谁。
“我是刘慧,刘琪的妹妹。”慧慧说道。
“是你?你怎么干这个了?你不是出去打篮球了吗?”许文轩惊讶地问道。
“打不成篮球了,我腿骨折了。后来和一个男生好上了,就退学了。”刘慧苦笑一声。
“你才多大啊?你姐姐知道吗?”
“知道。这个打印社就是我大姐帮我出钱干起来的。”
“你男朋友呢?”
“出去干活去了。帮人安装门头,或者到厂里打一些零工。”
“你就不准备上学了?”
“我这个成绩再学也没用。与其浪费那个钱不如早点进入社会,多学一点手艺。”刘慧说道。
“可是你二姐好像准备明年参加高考啊。”
“参加高考?我好长时间没用见她了,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反正我是没希望了,前几年只顾着玩了,一点都没学。现在后悔也晚了。”
“你就甘心这样过一辈子?”肖文宇看着她问道。
“要不然呢?人总得认清自己。我就不是那一块学习的料。”
“可是你这么年轻,就这样守着这个店过下去?”
“现在广告业才刚刚时兴,我这也是先人一步,以后走到什么地步谁也不清楚。”
“一天能挣多少?”
“这个不好说的,好的时候一二百,不好的时候也就二三十。”
“那么挣钱?”
“我说的是毛利。不算这些设备的折旧、纸张的损耗,还有电费。”刘慧说道。
“这也不错啊。一个月千把块钱没问题的。”
“这是我和我男朋友两个人挣的。一个人不到五百块钱。”
“干多长时间了?”
“有五六个月了吧。从我腿骨折就出来干了。
我大姐看不是办法,只能帮我买了一台二手电脑,又给我置办了一台打印机。”
“还是你姐对你好。”
“我也是不想让我姐对我失望才干这个的。”
“我前两天还见你姐呢。”
“是吗?我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见她了。她也忙。”
“你今年多大了?”
“不到十九,干什么?”
“没事,就是问问。”
“没想到当初要给我补习功课的人今年竟然能考上理科状元。我姐知道吗?”
“应该知道了吧。她不是在教育局吗?”
“嗯。到时候学校和市里得给你不少奖励吧?”
“不知道。到目前为止没见到。”
“你做门头干什么?”
“想开一个饭店。”
“饭店?”
“对。就在矿门口北边。”
“我说老李怎么带你们过来呢?你们把老李的房子买下来了?”
“对啊。怎么了?”
“没事。你们知道他那个房子没产权吧?”
“知道。怎么了?”
“他好像听到什么风声,所以才急着出手卖房子。”
“不会拆房子吧?”
“这个应该不会。我刚才看了看合同,如果房子在一年内损毁拆除的话你们可以要求他返还钱的。”
“这就行。只要能干一年就没问题。”肖文宇轻吁了一口气。
“叫什么名字?”
“状元铺子。”
“我说你怎么那么着急让叔叔去工商所呢?想借你这个名气给铺子打一波广告。”刘慧笑道。
“对。我要标语也是这个目的。
现在我在夜市摆摊,以前吹嘘我是状元,带来不少的人气。
今天早晨成绩正儿八经下来了,我不得趁这个机会给自己做做广告啊。”
“那我也跟着你沾沾光,给我的小店打打广告。”
“没问题。我准备做两条,你看怎么样?”
“你看看这样排版行不行?”刘慧侧了侧身子指着电脑说道。
“行。你是专家,听你的。”
“我哪里是什么专家,也是现学现卖。”
“总比我强啊,我只是看到外面有标语,怎么做的我真不知道。”
“转移贴贴上的,很简单。”
刘慧说着按了一下回车键,就听到一边的机器可是嗯啊嗯哒地工作起来。
“你帮我把红布拿过来,对,就是那一卷。你这个做一份八米的一份十米的吧?太短没有气势,也不好看。”
“行,你说了算。”
“没发现你那么好说话啊?”
“我一直很好说话的。”
“当初我要是答应请你帮忙补习或许回是另一种情况吧。”刘慧说着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你的脚怎么了?”许文轩惊呼一声。
“废了,被车压的。腿骨裂性骨折,脚粉碎性骨折。”
“怎么会这样?”
“年少轻狂,自己作的。不说了,你们帮我把红布铺在桌子上,对,就这样。”
刘慧将打印好的白色贴用转移贴转移到红布上。
“文轩,你帮忙看看字正不正?别贴歪了。”
“不歪,正好。”许文轩看了看说道。
“那我就贴了。”刘慧说着将转移贴按在红布上,用手里的布使劲搓了几下,又将转移贴揭下来。
“这个幸亏你们帮忙,我自己干的话得一个多小时才能贴一条。主要是腿脚不方便,还得来回跑,就怕贴歪了。”
“不能复原吗?”肖文宇问道。
“没有办法。能恢复到现在这种程度就不错了。”
“要不是车祸,你或许今年也能考上大学了。”
“都过去了,说这些都没有用了。好了,再把那卷红布拿过来。”
刘慧说着将桌子上做好的标语卷了起来,坐到电脑前面,调整了一下距离,按下了回车键。
“没赔你钱吗?”
“赔了三万。要不然哪有那么多的钱置办这些东西。光这个机器就一万多。”
刘慧指着嗯啊嗯哒不停刻字的机器说道。
“那么贵?”
“要不然呢?我想挣两年钱,回来能按个假肢。下面光秃秃的,太难受了。”
肖文宇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
人有祸兮旦福,谁又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什么事情呢?
就像他,要不是车祸他也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