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颜兮离开后,燕云澄问身后突然出现的燕南,“我有那么像坏人吗?”
“一个两个都防备着我。”
他其实搞不懂郁景行在担心什么,代价之所以叫做代价,首先是得做了什么吧。
只要能够直视自然法则,不妄为,也不作为,能有什么意外?
想到什么,燕云澄突然想笑,“郁景行该不会觉得,别人也会跟他一样为爱发疯吧?”
“啧,这样想想,他真可怜。”
燕南无语:“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别身子刚好点就开始瞎操心。”
燕云澄摆摆手,“外面的人处理好了吗?这点小事就别让郁景行再插手了。”
“知道。”
———
车上。
郁景行抱住了颜兮,声音发颤。
“是我没用,对不起。”
颜兮将手抚上男人的后背,一下下抚着,“我没事,不是好好的吗?”
你只是现在还好好的,郁景行看着她的眼睛,心底的问题无法问出口。
他当然知道燕云澄是因为窥探了太多旁人的命线才变成现在的样子。
但是…兮兮,你真的能永远对别人的命运视而不见吗?
“你说,”颜兮看出郁景行有话想说,却好像顾忌着什么,“我不会生气的。”
郁景行犹豫着,但对她的担忧占了上风,还是问了出来,“姥姥姥爷年纪也大了,你难道不…”
到底还是不敢说得太直白,但意思颜兮自然清楚。
她没想到郁景行居然会想到这个,怪不得,他那么拒绝,原来是担心这个。
“我倒是想,关键是也没有那个能力啊。”她无奈道。
郁景行愣了一下,继续小心地问她为什么。
颜兮找例子和他解释,“那沐尘那么厉害,为什么偏偏救不了跟他血脉相连的沐泽呢?”
自然是因为…血缘至亲,命数无改。
郁景行一下子就明白了,心也忍不住放晴。
如果这样的话,那他可以少担心一点,生老病死他控制不了,但除了姥姥姥爷外,其他她在意的人他都可以注意去保护,只要她们不出意外,兮兮的能力就不会有用武之地,自然更谈不上什么代价。
颜兮看着面前神情变换的男人,“还有要问的吗?”
“…老婆,我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郁景行心里的石头落下,又开始担心另一件事来。
“倒也不至于,”颜兮摇头,“不过你下次不许那么冲动了。”
她想起什么,反问,“楚迹没和你说我不让你来吗?”
“没有,他没说。”郁景行肯定道,虽然他心里清楚楚迹要说什么,但楚迹当时连话都没说完,他更是什么都没听到,这可不算是他说谎。
颜兮笑了下,倒是没太在意,反正说没说,他不都来了吗?
“行,那现在咱们回家了,好不好?”
郁景行嗯了声,似乎是随口一问,“…以后还要来见他?”
颜兮点头,“大概每个月来一趟吧,我要学的还很多呢。”
郁景行心里不太舒服,但也没说什么,依旧体贴地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馄饨吧,想吃点带汤水的。”颜兮其实早就很累了,和郁景行把话说开后,她卸下心思,将头靠在了男人肩膀上,闭上眼假寐。
“好困,我歇一会儿,到家再叫我。”
郁景行轻轻应了一声,拿了毯子给她盖好,调整姿势,想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
到家,颜兮已经真得睡着了,郁景行没喊她,而是小心地将人抱进了屋。
一路上颜兮并没有醒,甚至郁景行试探着给她换睡衣都没有醒,可见是真得很疲惫。
看着她的样子,郁景行很难不去责怪那个失去记忆的自己。
若不是“他”没用,之前那段时间,他的老婆怎么会消瘦这么多?
还有,整整两个多月,居然就任由她和燕云澄接触。
郁景行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十八岁的自己,居然那么自私怯懦还贪婪,因为害怕被她抛弃,别说阻拦,连她每周出去干什么都不敢多问。
可却敢要她每天在医院陪着照顾,甚至还要她像哄孩子一样哄他。
这段时间,委屈你了,老婆。
郁景行的手指曲起,虚空中抚了抚颜兮的眉眼。
现在,我都想起来了,把之前亏欠你的都补上好不好。
………
馄饨很快包好,可颜兮却一直没醒。
郁景行实在担心,出门打电话给燕云澄。
“她没问题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
“人累了就是要睡觉,你担心太过度了吧。”燕云澄被打扰了午觉,语气也不好。
“有这功夫,你不如想想怎么跟那边解释。”
“大张旗鼓地往我这来,门口被放倒的可都是军方的人。”
郁景行语气平静,“你解决,我善后。”
“我真是欠你的。”饶是燕云澄修养好,也有点忍不住想爆粗口。
好在他提前料想到,已经让燕南去交涉了。
“还有事没有,没有我也要睡了。”
郁景行:“最后一个条件,不要伤害她,一点也不行。”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行,郁景行,我真是服了你了。”
“等你死了,我真想让燕北解剖一下你的脑子。”
电话被挂断。
推门进去,郁景行上床将颜兮搂进怀里。
兮兮,要好好的,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