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令蔚盯着费澜眼睛一眨不眨,过了两秒钟,他叹了口气,“唉,好烦。”
高临浩上完药,把叶令蔚的手推了回去,望着叶令蔚好奇的问道,“叶令蔚,澜哥真是你哥啊?”
不然还管叶令蔚早恋不早恋,其实高临浩想说的是,就叶令蔚这么一张脸,那早恋还不是早晚的事情,只不过他看费澜一本正经的样子,反正这话是不敢真的说出口的。
他想活。
费澜没说话,叶令蔚反而点了点头,“对啊,他是我哥。”
高临浩不信,总觉得不太对劲。
但他想到前段时间和澜哥聊起喜欢什么样的时候,他艰难的从记忆里把澜哥当时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拉出来凑在一起。
“漂亮的。”
“有点小脾气的。”
“没那么爱哭的。”
这不这不就是叶令蔚吗?
不过转而高临浩就否定了这个猜想,先不说叶令蔚那么笃定的认为他和费澜是单纯的兄弟情,就冲他爱卖惨哭唧唧这一点,跟澜哥说的经弄就不符合。
一看就不经弄。
高临浩是蹲着的,他仰头去看叶令蔚,正好看见叶令蔚修长柔软的脖子,想到澜哥说的经弄,高临浩脸一下子爆红,越来越红,耳朵脖子连着红成了一片。
叶令蔚垂眸,慢悠悠的,“想什么呢?”
高临浩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地上,眼睛不敢再看叶令蔚。
艹,要命!
-
在方可蒙宣布明天早上七点开始月考第一科的考试之后,班上的哀嚎声自通知起持续到了下午上课。
高临浩在班上每个成绩好的桌子上摸了摸,表情分外虔诚,摸完回来,放心的坐下,“蹭了学霸们的欧气,稳了。”
叶令蔚,“”
这是复习走不通,开始搞些歪门邪道了?
陈丰宝站在走廊,手里拿着包辣条,问费澜,“澜哥这次打算考多少名啊?我看能不能跟上大部队的步伐。”
他们几个,成绩最好的就是李敬,在年级前十,再就是陈丰宝,年级前三十,最差的就是高临浩,所以他一般不参与这个话题,不过要是问他申城哪家餐厅的美食最地道,他确实是最擅长的。
费澜合上桌子上的习题,笑了笑,“随缘吧。”
陈丰宝垮下脸,“怎么能随缘?我还等着澜哥你一鸣惊人狠狠打那些人的脸呢。”
陈丰宝嘴里说的那些人,包括了很多。
老师,同学,长辈,甚至包括他自己的父母。
在成绩说明一切的学生时代,费锵也不是会为这种事儿为费澜出头的家长,更别提费澜成绩差,在费锵眼里,这是他自找的,他既然选择了自甘堕落,就要做好接受来自外界冷眼和恶意的准备。
陈丰宝初中跟费澜不是一个学校,他跟李敬是隔壁初中的,两个学校有时候会一起组织活动,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加上还一起打过架,也算是有革命友谊在的。
所以他自然清楚费澜那时候是怎样的光芒万丈和众星捧月,他不清楚费澜家里的事,但他还算了解费澜,费澜一定是有原因才会变成这样的。
他会等他站起来。
但除了他们三个,其他人都不这么想。
他们先是苦口婆心的希望费澜悬崖勒马回头是岸,然后是惋惜伤仲永江郎才尽,再是恨铁不成钢,最后是冷漠和嫌弃。
陈丰宝被父母和老师暗示不要再和费澜来往,会耽误学习。
班上那些学霸有意无意的幸灾乐祸,费澜在的时候,他们永远都被压一头,是看不见希望无法翻身的被压一头,现在费澜变成了烂铁,他们表面扼腕,实际心里却是庆幸的。
谁不想做一次第一名呢,但只要费澜在,他们将永远都没有机会。
陈丰宝庆幸的是,还有高临浩这个傻逼给澜哥垫底,不至于让澜哥落到最后。
高临浩初中就在中游摇摇晃晃,咬着牙踩着分数线上了三中,在三中这种一抓一把学霸的环境,高临浩那成绩简直是没眼看了,就是陈丰宝和李敬,表面轻轻松松,哪一个不是做题做到深更半夜,一刻都不敢松懈。
但费澜不一样。
这一周,陈丰宝是眼睁睁的看着费澜轻描淡写的把高一到高三的课程一本一本的全部扫了一遍,他都在怀疑费澜到底记住没有,有时候甚至是几页连着翻,他知道那几章讲的什么吗?
面对陈丰宝的激动,费澜显得很平静,他淡淡道,“管别人做什么?”
陈丰宝,“”
您不是不管别人吧,您是压根没把那些人当人。
叶令蔚在跟高临浩讲话,高临浩很会逗他开心,费澜出了下神,虽然这三年一直没怎么学习,但大概学的内容他有印象,天生比别人高的智商让他复习起来事半功倍,但堆积了三年的已经积了灰的内容,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全部塞进脑子里的。
他压缩了睡觉的时间,吃饭的时间,陈姨有一次凌晨五点起床去买菜,发现费澜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欣慰道,“起这么早啊?”
费澜笑了笑,“我没睡。”
陈姨,“”
这样,一周的时间就足够了。
费澜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了后边某个人,那么爱惹事,隔三差五的闹腾,他以为自己能成为一个冷漠的旁观者,这两年不都做到了么。
可只要叶令蔚一靠近,一主动示软,他的防线就皆数溃退。
“哎你们知道这次秋游我们班去哪里吗?”高临浩问楚然,“我上次看见宝可梦在翻附近的景点,真没想到,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去秋游。”
楚然摇摇头,“不知道,不想去,好累。”
“可是可以吃很多东西啊”
“啊我也好想去。”楚然立刻变卦。
但随后他又补上了一句,“但这次月考如果考得很差,宝可梦是不会让我们秋游的吧”
高临浩想了想,“也是。”
“那肯定去不了了。”
叶令蔚安慰他,“也说不定啊,要是这次月考我们班出现了黑马,说不出方老师一个高兴,就同意了呢。”
楚然眼睛一亮,兴奋道,“黑马在哪里?!”
叶令蔚指了指自己,“这里啊。”
楚然圆嘟嘟的脸一下子瘪了下来,“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太大。”
叶令蔚但笑不语。
一旁的高临浩却不高兴了,虽然他也觉得叶令蔚成绩突然拔高是有些不太可能的事情,三中竞争太修罗场太激烈了,缓慢提升倒可以,异军突起,除非是澜哥那样的人。
可事实归事实,那也不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啊。
高临浩拍了下桌子,怒指着楚然,“楚然胖子,我们打个赌!要是叶令蔚这次考到了前四百,你就去说服宝可梦让我们秋游!”
楚然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凭什么?”
“你赌不赌?一句话!是不是爷们儿了?”高临浩嚷嚷道。
“你不是说叶令蔚成为黑马的可能性不大吗?我们就赌叶令蔚能不能当黑马!”高临浩掷地有声地说道。
叶令蔚举起手,“我觉得”
“没你的事儿。”高临浩打断他。
叶令蔚,“”
楚然缩着脖子,“赌就赌呗,你这么凶干嘛。”
完了还不忘补上一句杀伤力巨大的话,“反正你输定了。”
总分只能在两百左右徘徊,名次倒数第一的叶令蔚,是不可能考到前四百名的,高临浩自己都做不到。
-
林初冬在上晚自习之前来了一趟教室,像是在找什么人,又走了。
高临浩看着林初冬从走廊过去之后,凑到叶令蔚耳边,“我怎么觉得林初冬怪怪的,他脸色看起来好差啊。”
叶令蔚“唔”了一声,心不在焉,“生病了肯定脸色差啊。”
高临浩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叶令蔚,“可是林初冬请假用的理由是他姐姐结婚,你怎么说人家生病?你这”
说不喜欢还真不喜欢了?
叶令蔚毫不心虚,“记错了啦。”
高临浩,“再撒娇我锤死你!”
叶令蔚,“”
林初冬是在找费澜,他在教室没找到,就去了洗手间,费澜跟陈丰宝还有李敬恰好从洗手间出来,费澜用擦手纸在擦手指上的水珠,他垂着眼,抬眼慢悠悠的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林初冬。
林初冬微微愣了一下,为什么,为什么成绩那么差劲,对方却如此的游刃有余,甚至是运筹帷幄。
陈丰宝和李敬聪明的先离开了,费澜笑了一声,“去外边?这里挡路了。”
明明是询问的语气,林初冬却觉得自己被命令了,而且还不由自主的执行着对方下达的命令。
“找我有事?”费澜问道。
林初冬握紧拳头,声音艰涩的问道,“叶令蔚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对不对?”
费澜怔了怔,随即笑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对叶令蔚,现在还真没那些想法。
对方爱闹爱折腾,但面对自己会摊开柔软的肚皮,也会伸出尖利的爪子轻轻地挠,但费澜,对叶令蔚,真没那些想法。
要有,能看着他从高三撩到高一,从一班撩到十一班?
腿都打断。
林初冬被费澜这轻飘飘的完全没有任何心虚和隐瞒的语气堵了一下,这跟他想象得不一样。
他忍了忍,固执己见,“我知道你们肯定是那种关系,你配不上他。”
只有自己,只有他才……
说完,林初冬就感觉费澜的眼神变得莫名。
“你喜欢他是你的事情,”费澜收起看热闹的漫不经心的神情,语气平静得说道,“但别闹到我面前。”
林初冬愣住,随即被巨大的难堪冲击得差点站立不稳,费澜这是什么意思么?无视自己么?
感到被无视对林初冬而言无异于最大的侮辱,他脸通红,气得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你等着,我会证明给你看,”林初冬咬牙切齿的说道,“证明只有我才配得上他。”
男生觉得自己的宣誓坚定决然,如海水波涛,如洪水汹涌,其中更是饱含着对叶令蔚澎湃的喜欢。
费澜在看阳台外边,教学楼底下,香樟树叶子被风吹落,撞在枝桠上又徐徐落在地面。
直到落定了,费澜才回过头来,看着林初冬,似笑非笑,“傻逼。”
林初冬,“……”
“澜哥怎么去洗手间去那么久?”高临浩趴在窗户上往洗手间的方向张望,“哎,回来了。”
他扭头去看叶令蔚,发现后者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机,推了他一下,“看什么呢?”
叶令蔚回过神,朝高临浩晃了晃手机,“在看我大哥给我发的微信。”
高临浩恍然,“就是那个老帅老帅的大帅比!”
叶令蔚瞥了他一眼,“你喜欢?”
也不知道为什么,高临浩就是飞快地察觉到了叶令蔚现在的情绪不对劲,他立马嬉皮笑脸的凑过去,“不不不,我最喜欢你了。”
叶令蔚收回视线,开始回叶岑的微信。
[叶岑:你要是想,我可以让你开卷考。]
如果要说叶令蔚看见这条微信是什么心情的话,那就是无语,他已经找不到其他任何的语言再形容。
他不知道叶岑是在讽刺自己还是真的在询问自己的意见而且有准备这么去做。
他是不是太瞧不起自己了?
[叶令蔚:好啊,我要当年级第一。]
叶岑很快回复了[考完试想要什么,跟我说。]
叶令蔚看着这条回复,冷笑了一声,不用猜都知道,就像上次那个蛋糕一样,叶岑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做一些事情,来填补他觉得的对原身的这么多年的亏欠。
但是啊,像叶岑这种完美主义者,容不得自己行事有丝毫差错的人,他现在发现自己人生最大的疏漏就是忽视了原身,这并不是他幡然醒悟开始愧疚开始想要补偿开始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是他无法忍受他有一件事情没有做好。
与原身是什么人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如果叶岑的人生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程序,那么原身就是他直到现在才检查出来的漏洞,而现在,叶岑想要修复这个漏洞。
叶岑或许可以让监考老师给自己放水,但直接当年级第一,至少在三中,是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的。
叶令蔚打开话筒,扬起眉眼,慢悠悠的说道,“大哥,我知道你想对我好,但我呢,想靠自己,你这样,我真的超级生气。”
把语音发给叶岑,叶令蔚毫不犹豫的拉黑了对方,几个月都不会联系一次的微信,留着做什么?
高临浩目瞪口呆的看着叶令蔚,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还算知道点儿叶令蔚的说话语气,对方刚才说话这表情这调调,完全就是想搞事的样子啊。
那个帅比是怎么得罪这个祖宗了?
费澜回来看见的就是高临浩神色复杂的盯着叶令蔚看,扫了叶令蔚一眼,后者低头玩着手机,全然不在意高临浩对他的注视。
“看什么呢?”
高临浩抬头看见是费澜,又飞快地看了叶令蔚一眼,然后疯狂的甩头,“没什么。”
叶令蔚听见了费澜的声音,也抬起头,笑,“没什么。”
费澜顿了一下,眸子微眯。
-
考试当天,下了很大的雨,申城的春秋就是两个明晃晃的雨季,风夹杂着雨噼里啪啦的呼啸而来,令人完全忘记了前一天的风和日暖是什么感受。
叶令蔚将伞柄搭在肩膀上,努力的避开操场上的小水坑。
三中大概是把经费都花在给学生买教材上了,还有锻炼身体的橡胶跑道,唯有这种供娱乐使用用来打球追逐的操场,破破烂烂,稍不注意就一脚踩进坑里,溅得满裤腿都是水。
远远的看见费澜站在教学楼门口,叶令蔚眼睛一亮,扛着伞朝他走过去。
他头发上身上都被覆盖了一层层薄薄的水汽,眼睫看起来也湿漉漉的,望着费澜的时候,全然不知这样的他落在别人眼里是怎样一种近纯似妖的面容。
“我准备好了!”叶令蔚说道,“你呢?”
“还行。”费澜答道,顺便伸手掸去了叶令蔚肩上的水珠。
整个考场,看起来神采奕奕精神气十足的人,怕是只有叶令蔚了,不犯病的叶令蔚,俨然是个再正常不过的高中生。
按照成绩划分的考场,叶令蔚在最后一个考场,编号也是最后一个。
十一班是理科年级最差的班,而二十二考场,则是最垃圾的考场。能被安排到这个考场的人,基本都是各个班的差生。
其他考场只有嗡嗡的读书声,而二十二考场,扎堆打游戏的,抱团八卦的,叶令蔚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刚刚坐下,前坐就扔过来一包饼干。
“你好啊小漂亮,吃了我的饼干,就是我的人了哦……”
叶令蔚抬眼看着这个男生,五官分开明明一板一眼,严肃又端正,但是凑在一起,要多流里流气,有多流里流气。他的校服拉链就拉到了胸膛,手臂搭在椅子上,笑嘻嘻的说道。
叶令蔚抓起那包饼干,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朝着这人的脸砸了过去。
“啪”饼干撞在男生的脸上,又落在地上。
叶令蔚不笑不说话,面无表情时,压根不会觉得他娇弱可欺,他是漂亮,但他的漂亮是带着锋芒和不可直视的。
林运行抹了把脸,一拍桌子站起来。
叶令蔚以为他要动手。
但对方竟然叉腰,翻了个白眼,说道,“我都无语了。”
围着他的几个男生凑上来,“咋了林哥?怎么又无语了?不就是被饼干丢了一下吗?美人脾气都大,想开一点。”
林运行等了好久,他是年级倒数第二,叶令蔚是年级倒数第一,月考就是他的机会,天知道他这句搭讪的话是他独自在家模拟练习了多久才确定下来的,确定可以把人撩到腿软之后,他自信满满的等待着月考这天的到来。
但他没有想到,叶令蔚脾气竟然这么暴躁?!
他痛心疾首的坐下,“我对你太失望了!你跟我想象得一点都不一样!”
他几个兄弟纷纷扭过头对着叶令蔚,“失望!”
“对,就是失望。”
“太失望了!”
“望!”
叶令蔚没搭理他们,他算好了,这次将将考在四百名往前,他查看了数月以来的排名,分数改变都不大,五百七八十分,差不多了。
那样就可以让楚然去说服宝可梦让他们班秋游了。
叶令蔚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林运行发现自己和自己的兄弟们被完全无视后,伤心的抹了把干涩的眼睛,转过去继续跟他们讨论作弊的十大策略了。
但没过两分钟,林运行就拿着一个装订好的小册子,转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道,“不要钱,给你,要不要?”
叶令蔚盯着那本小册子,一会儿,他笑着看着林运行,“你再跟我说话,我就举报你。”
林运行,“……”好狠心!
接下来两天的考试,林运行真的一个字都没跟叶令蔚说了,但还是搞出各种动静试图gouy叶令蔚,但后者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叶令蔚不喜欢这种性格的人,准确来说,不是不喜欢,是防备,他曾在大学被类似于林运行这样的人追求过,简直是各种手段都用上了,无所不用其极,恬不知耻,还钻进叶令蔚的衣柜说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直到现在,叶令蔚想到那个人都觉得窒息。
考完试那天下午,高临浩嚷嚷着要庆祝,他感觉自己考得非常好,叶令蔚从考场出来时,就看见喜气洋洋的高临浩和没什么表情的费澜站在走廊里等他。
高临浩拉着叶令蔚的说,简直快要哭出来了,“我有直觉,我这次要考六百分!”
“你呢,怎么样?”
费澜也看向了叶令蔚。
“嗯……”叶令蔚慢吞吞的,“还好吧……”他是怕自己考得太高了。
以前刷过的题太多,除非真的是罕见罕见极为罕见的题目,否则叶令蔚都已经无法准确感知题目的难度,在他眼里,都差不多。
不过他已经刻意控制了分数了,应该不会太过分。
费澜却把叶令蔚的欲言又止理解成了考得差心虚,他笑了笑,没说话。
高临浩也跟费澜是一样的解读,他叹了口气,正准备安慰安慰叶令蔚,就见二十二考场里冲出来一个人,直接冲到了他们面前。
林运行看都没看,就嚎叫了,“叶令蔚,你必须给我一个联系方式!”
教室窗户里伸出几个脑袋,挥舞着双手嚷嚷道,“扩列扩列!扩列扩列!”
高临浩看着这人,这场景,脑海里顿时警铃大作,他伸手推了林运行一把,恶声恶气,“你谁啊?”
林运行收起玩笑的表情,五官立刻带来迎面的凌厉感。
但同时,林运行看见了高临浩旁边的费澜。
他眼睛慢慢地瞪大,瞪大,嘴巴慢慢地张大,张大。
费澜情绪不显,他现在不问叶令蔚怎么认识林运行的,只是语气淡淡的说,“叶娇娇,过来。”
这种时候,叶令蔚还是知道要给费澜面子的。
于是林运行就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梦中情漂亮走到了以前差点把他揍断气的费澜身边,短短几秒钟,他脑海里千丝万缕的思绪混在一起,然后一个结论立马下定。
“澜哥!我错了!”
林运行一屁股坐在地上,抱住费澜的腿,抹了抹没有眼泪的眼睛,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我要是知道叶令蔚是你的人,我还撩个锤子!”
“其实我刚才一看见你跟叶令蔚站在一起,我就知道,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林运行相当的入戏,“我是什么?我就是狗屎!!”
老天开眼,他真的不想再被揍到心跳骤停了!
高临浩看着走廊里投过来的好奇的视线,恨不得一脚踹死林运行,这逼说不定就是故意的。
费澜垂着眼,“松手。”
林运行飞快地松开了手,仰头看着费澜,最后是有些入戏了,他一仰起头,冒了个鼻涕泡出来。
“啵”
“……”高临浩忍住笑,“我去。”
费澜还是不想别人误会自己跟叶令蔚的关系,他开口正要警告林运行,一直乖乖站在他旁边的叶令蔚走上前了。
林运行眨着眼睛,看着弯腰朝自己靠过来的叶令蔚。
然后他想象中的小漂亮突然伸手抓住他后脑勺的头发,林运行的头被迫仰起来。
叶令蔚笑得无辜,手里的劲儿却一点都不小。
“你才跟费澜天造地设的一对……”叶令蔚慢悠悠的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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